可是那时候,她实在是一个极为单纯的女孩,所以她就眼睁睁的看着单于君白进了父母的房间,眼睁睁的看着躺在床上准备睡觉的父母被他强大的法力托起,生生拧碎在空气里,溅了一个房间的血,殷洛不可思议的看着嘴角带着微笑的单于君白,她拼了命的去接那些四散开来的血液,甚至都感受不到父母的骨骼,只有满眼的血红,她一时间甚至哭都不会了,只觉得不能接受这个事实,温热的血液打在她的身上,她想起了母亲温柔的低语,想起父亲虽然偶尔严厉但是依旧非常爱自己,漫天的血液打湿了她身上浅蓝色襦裙,她不知所措的坐到地上,失魂落魄的注视着自己手中父母残留的体温。
对于这一切她难以相信,几个小时前她还在向母亲抱怨侍女做的饭菜难吃,失落于父亲即将到来的短暂离别,那时候她还是个孩子,可以哭,可以闹。而如今,只是一夕之后,她突然无父无母,眼泪顺着她白皙的脸颊流下,滚落到她沾满血污的裙上,如果再给她一次机会,如果......
之后父母的葬礼办得极为简单,随葬的亲友们面无表情,全程只有殷洛,哭得不能自己,她甚至不知道应该怎么安葬他们,这两位将她捧在手心里注视着她安然长大的可敬的人。
她想念母亲每日的牛奶,想念父亲有时很冷的笑话,更怀念,那时候他们一家坐在一块看天空炸开的魔法烟花。
毫无疑问她是个幸运的姑娘,在那天之前。
单于君白一直在塔尖上注视着这场突如其来的悲痛,他看到殷洛痛苦不已,微皱起剑眉。
“那两个人,真的对她那么重要么?”
那几日殷洛一直迷迷糊糊,睡了醒了都在哭,她觉得自己的世界即将崩溃,毕竟她还未成年,面临很多的事情都需要庇佑,至少鼓励安慰,何况家里父母都没有留下什么巨大的产业,她甚至不知道之后的生活要如何继续下去,她偶尔想起单于君白那抹奇妙的微笑,每每想到这里总有一种剧烈的愤怒,排山倒海的向她压来,她真后悔人群中见到了这个人,还是自己小叔的这个可怕的变态。
最后单于君白还是将殷洛接到了自己的城堡,殷洛对他一直不客气,就连偶尔的想起都会让她大发雷霆,把整个房间弄得一团糟,能砸的,不能砸的,全砸,撕扯帷幔,极力的表达对命运的不满,对单于君白的,憎恨。
单于君白似乎全不在意,有时就连他被打伤,也不介意,他总是用他深沉的眸子宠溺的看着殷洛,旁的人看到他这样都感到后背一阵发凉。
如同恶魔般强烈可怕的占有欲。
即便十秋之后,殷洛对于单于君白依旧难以释怀,这期间,殷洛自杀了两次。对于父母的离去,实际殷洛十分自责,毕竟单于君白是她放进家的,虽单于君白若是想要进她家,就算没有她的许可依旧轻轻松松,可是殷洛仍然十分内疚,父母还很年轻,那时候她都还未成年,本来他们还有长久幸福的日子可以享受,都是因为见到了单于君白。
殷洛第一次自杀是单于君白离家,处理一些事,那时殷洛房里还没有侍女的看护。殷洛睡一觉醒来之后房间里黑漆漆的,周围没有人,古堡里安静得可怕,在这样漆黑的环境里,殷洛心里一阵阵悲痛袭来,让她招架不住,她仿佛看到父母在对她招手,带着温和慈祥的笑容,他们告诉她,只要她放弃这个世界,他们还能在别的时界里相聚,殷洛眼泪大颗大颗的滚落,她哀伤的看着面前两位可亲的人,心里想着这确是她欠他们的,于是她坐起,拿过单于君白给她的小玩意,用法术将它碎成了片,她拿起其中一片,用力向手腕上的承印刺去,一下子血腥味蔓延开来。
痛苦之后,她竟然感到了解脱,终于,不用日日活在憎恨与自责之中了。
侍女上来送餐的时候就闻到房间里血腥的气味,她急忙点燃房间里的灯,看到殷罗躺在奢华的白色大床上,脸上带着微笑,身下是一片被血液染红的床单,脸色煞白。
她急忙打电话通知单于君白,自己则叫来了治疗师,一看来的是单于君白家里的侍女,治疗师也不敢怠慢,急忙赶到古堡,看着脸色煞白,被简单包扎过的殷洛,治疗师亦是很着急,这位祖宗可不能死啊,她若是不在了,他都不知道这个地方还能有多少人能够活下来。
当时单于君白一夜杀了殷洛父母就引起了轰动,从来没有人,敢这样做,当时还惊动了尊上,他来将单于君白带走,在令台上,用烈罚,鞭笞了单于君白一季,单于君白一直面无表情,包裹他的法阵透出石榴般鲜红,到尊上把他放下之时,早已看不出最初法阵的样子,红的瘆人。
单于君白重重砸在台上,身上深深的伤口还在大量的流血。
:“持皇单于君白,你可知罪。”
:“若是时光倒流,我依然会那么做。”单于君白虚弱道。
听他如此说,敬钦再一次发动鞭笞,对着不远处的单于君白,地下的人们都发出惊呼,他们实在不忍看到活生生的人顷刻间了无生息的样子,对于死亡他们怀着深切的惧怕。
单于君白看着将要到自己身边的法阵,嘴角勾出一抹笑,他从令台上缓缓站起,念起了古老的咒语,虚弱的声音响彻了整个桢基城,虽然这里是整个时界最繁华的地方,可是就连尊上都不可避免的受到了冲击。
:“汝等休要规吾情。”单于君白的声音响起,众人仿若听到了遥远尊神降临,众人纷纷跪倒,似乎就是一种本能的趋势。
从那时起,单于君白就为人熟知,大家后来虽纷纷后悔自己为什么会给一个持皇下跪,可是依旧想起那日,似乎整个桢基上空笼罩烈日般蚀骨难耐就忍不住打冷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