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城武侠绝情剑客胡蝶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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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章 山后遇险

胡蝶十岁那年,第一山脚下新开了家小茶馆,

茶馆甚是简陋,竹竿撑起几片芦席,四周砌起半人高的土墙围起来,便是个竹棚了。竹棚里摆着三四张木桌,十几条长凳,便是茶馆了。茶馆后面有三间木屋,掌柜的一家就住在这小木屋里。

平日里来茶馆喝茶的人并不多,也不需跑堂的伙计,倒茶送水的都是掌柜的自己,若是上山来进香拜佛的人多了,茶馆里便热闹一些,掌柜的浑家也到柜前帮着收些茶水钱。

胡蝶跟着师父下山时,师父总爱在这里小坐,喝一杯清茶。后来日子久了,便知道茶馆的掌柜姓袁,还有个女儿叫作小蝶,比胡蝶小着两岁,每次胡蝶跟着师父去茶馆,总喜欢和小蝶在一块儿玩,也难怪,两个都是小蝴蝶儿,自然有说不完的话。

第一山后有一处不大的草地,草地四周都是茂盛的树林,正值晚春,草地里许多不知名的花儿争先恐后的抢着开放了,好多的蝴蝶在花丛中飞来飞去,翩翩起舞,整处草地弥漫着醉人的花草的香气。

这天胡蝶刚砍了一担柴禾,应该够这几天里烧的了,他就跑到草地中央躺下,嘴里叼上一根狗尾巴草,睁大眼睛望着天上的流云,胡蝶总喜欢在这里,一个人,静静地待着。

胡蝶躺在草地上,午后的阳光温暖的像妈妈的手,轻抚着他的脸庞,胡蝶闭着眼睛,迷迷糊糊的睡着了。

在梦里,胡蝶见到了爸爸妈妈,可是隔着很远,总看不清他们的样子,胡蝶就往他们那儿跑,胡蝶拼命的跑啊跑,想留住妈妈,可是无论胡蝶怎么跑,他们总是离了很远,直到胡蝶跑累了,摔倒在地上,才听到妈妈在远处对他说:

“好孩子,乖一点,听师父的话!”

胡蝶就大声的喊:“——妈——妈!”

一阵欢快的笑声把胡蝶惊醒了,胡蝶扭头看去,袁小蝶正在追逐一只漂亮的蝴蝶。蝴蝶好似故意气她,飞得很慢,却总让她抓不住。

胡蝶擦了擦眼睛,看着欢快的奔跑的小蝶,很快忘记了刚才的梦。

胡蝶对着小蝶喊:

“喂!小蝶,别追了,你抓不到的!”

小蝶听到他喊,就跑了过来道:

“是你啊,胡大哥,你看,好多漂亮的蝴蝶哟,你帮我抓一只好不好?”

胡蝶抬头看了看她,说:

“不好!”

“为什么不好啊?”

“因为蝴蝶如果被捉住了,它会不开心的,不开心它就会死了,再说——我们俩和它们一样,也是胡蝶啊!对不对?”

小蝶笑道:

“对啊!——蝴——蝶,这……明明是……女孩子家的名字,胡大哥,你怎么会叫这个名字呢?真好笑……”

胡蝶也笑了,正欲说话,却见一个头戴铜箍的头陀三两步走了过来,对着两个人坏坏笑道:

“你们两个小娃娃,这般年纪就不学好了,在这里做啥子事情哟!”

胡蝶道:

“大师父!我们在说蝴蝶呢!我们是很好很好的朋友。”

那头陀两眼直直钩地盯住了小蝶,也不管胡蝶说了什么,踢了他一脚,道:

“小娃娃快滚吧!”

又笑呵呵对着小蝶道:

“好个女娃娃,长得好噻!”便要伸手摸小蝶的脸。

小蝶转身便跑,却见那头陀一个“恶虎扑食”,从后面把小蝶扑倒在地上。

小蝶吓得哭了起来,大喊救命,那头陀一面撕小蝶的衣衫,一面淫笑道:

“莫喊了!女娃娃,喊破了喉咙也不会有人来的!”

忽然只觉得身后一阵疼痛,急忙拧身一式“懒驴打滚”,闪在一旁,却见正是方才那个男娃娃,手里握着一把砍柴刀,刀口鲜血腥红,头陀伸手一摸自己后背,一道一尺来长的血口,正流着鲜血,火辣辣的疼。

头陀大怒道:

“小娃娃,给你生路你不走,偏要爷爷送你归西噻!”

说着从腰间抽出长鞭,向胡蝶面门抽去。

胡蝶一面用手遮挡,一面喊道:

“小蝶,快跑,小蝶,快跑啊!”

小蝶站起来,披头散发的就往山下跑,

头陀冷笑道:

“让你跑掉,岂不折了我恶头陀的名头!”

一个箭步出去,长鞭一甩将小蝶的脚缠住,手腕一抖,小蝶又摔在了地上。

恶头陀转过身来,长鞭疾挥,如疾风暴雨般击在胡蝶的头颈和身上。

恶头陀狠狠道:“敢偷袭老子,老子打死你个不要命的小野种!”

胡蝶不知哪里来的勇气,手中柴刀乱舞,怒吼着向恶头陀冲了过去。

恶头陀猝不及防,竟被撞倒在地,胡蝶如同疯了般将手中的柴刀不停的吹在恶头陀的身上,恶头陀初时尚能呼喊,须臾竟然不动了。胡蝶仍将手中的柴刀不停地挥舞。

直到听到小蝶喊道:

“胡大哥,别砍了,他……他死了!胡大哥!你醒醒啊!”

胡蝶停下手中的刀,大口的喘着粗气,再看那恶头陀早已没了人样,浑身上下满是刀口,汩汩的流着血。

小蝶扑倒在胡蝶的怀里,“嘤嘤”哭了。

俗话说的好,“乱拳打死老拳师”。

这个江湖败类,为恶多年的恶头陀,猝不及防之下竟被胡蝶这个不谙人事的少年打死了。

这恶头陀师承武当,因调戏良家女子,被掌门闲云道长知道,遂将他逐出了师门,这头陀没了师父的管束,越发胆子大了,仗着会些功夫,专门干些无耻的下流勾当,在江湖中臭名昭著,还挣了个“恶头陀”的名号,若非因了武当派的面子,早已被人要了狗命,怎能侥幸活到此时?

本来恶头陀是有件极重要的事要办的,哪知他行至东南第一山,见到袁小蝶虽说年龄尚小,但温婉可人,清丽脱俗,不觉色心大起,动了邪念,却不曾留意边上那个少年,倒枉自送了性命。

正是天理循环,毫厘不爽,天网恢恢,疏而不漏,不是不报,只是时辰未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