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了刚开学,江若就知道会骑自行车是一项基本技能。最起码在别人看起来,不会显得那么笨。
开学三天后是一个小星期,这天星期五,萧琳在教室里叫了好几个同学去他家玩。江若的座位只和他隔了一排,再加上萧琳叫的同学都在江若的周围,萧琳也并没有避讳别人知道,江若自然就知道了这事。下午三点,这几个同学和萧琳就都从教室里消失了。
晚上八点的时候,这几个同学出现在了校园里。这天晚上的活动是唱歌,江若和孟非烟各唱了一首歌,萧琳也上台唱了一首。
第二天中午饭前,萧琳又开始邀约几个同学下午放学后去他家玩,江若、孟非烟、林若水也是其中之一。萧琳还和大家解释说,因为家里没那么大空间,只能分开邀请,大家当然也并不介意。
江若自然也不好介意什么,其实她自己很明白,以她和萧琳的关系,班上这么多同学,邀请到她已经有些勉强,她猜测或许是因为她曾经和萧琳调换过座位,为了谢她,又或许他多少感觉到江若的一点点失落,才会邀请到她。
不过,不管怎么说,萧琳邀请她去自己家里,这已经让江若觉得开心,尽管只是其中之一,尽管有些勉强。
刚开学的课程并不紧,下午三节课后,没有中自习,就放学了。
不到四点半,几个去萧琳家的同学已经在校门口集合,除了林若水和江若,大家都骑了自行车。
萧琳看了江若一眼,说:“你不会骑自行车吗?”
“不会。”江若带着歉意地回答。
“我家有点远,所以带人可能会有点吃力,不过没事,我先带你一段吧。”萧琳说完,安排另一个男生,“秦骥,你带林若水。”
萧琳跨上自行车往前走,江若不确定自己能不能上去,迟疑着没动。萧琳看到江若没有上来,往后退了一点停在她的面前。
“上来吧。”他说。
江若上去之后,为了化解刚才的尴尬,没话找话地说:“有些时候我觉得我很笨。”
“有一点笨,但是还好吧。每个人都有他不擅长的东西。就比如你数学学得不好,但你语文学得很好啊,作文也写得很好。”萧琳回答。
“可是你不一样啊,你好像什么都会,什么都学得好。你是理科生,但你高一的时候,历史和政治还是学得那么好,而且你好像并没有花太多时间在上面。我也想什么都学好,可是总觉得再怎么努力,在有些方面也还只是勉勉强强而已,唉。不过,像骑自行车这种,我会学会的。”江若说。
“女生嘛,过得去就行了,不用那么好强,没什么好处。”
江若只好把萧琳的话当做是安慰。
萧琳的妈妈是典型的慈母类型,很温和,脸上带着笑,对萧琳的同学都很客气,他的爸爸也一样。
江若她们几个女生在厨房帮着萧妈妈打打下手,陪她说话。
萧妈妈给她们讲了一些萧琳小时候的事情。
据说,萧琳很孝顺,和他妈妈有着非常奇特而强烈的心灵感应,比如萧妈妈生病的时候,在学校里的萧琳也寝食难安,感觉到一定是家里有事,当他赶回家来,确实是萧妈妈病了。
几个女生听完萧妈妈的描述,有点小感动。感叹之余,更加确定母子连心、心灵感应这事确确实实的存在。
萧妈妈的话语里透出对萧琳浓浓的母爱和自豪。
他们在萧琳家的客厅和他的卧室里看到各种各样的证书和奖状。不过,江若最感兴趣的是那张“第一届青原市青少年山地自行车赛第二名”的奖状。
很多年之后,当江若骑着自行车像一条鱼一样在都市的人海里穿梭的时候,她会想起这张奖状来,但那时候,曾经的那个“追风少年”已经不骑车了,他挤在一个更拥挤的都市的地铁里。
从萧琳家回来之后,江若就下定了决心要学会自行车。
开始的时候,她让孟非烟给她从后面扶着。不过一旦孟非烟的手放开,自行车开始摇摇晃晃的时候,她就被吓得胆战心惊而放弃。偏偏这样的情况下,还有很多男生在操场边围观。
张一方也过来看她的洋相,然后给她们出了个主意,“那儿围墙边上,有一段路是一个坡,只要你从坡顶往下冲几次,保证你就学会了。而且,那边基本没人。”
“这样也太危险了吧?摔了怎么办?”孟非烟不赞成张一方的馊主意。
“没事,没事,只要能尽快学会,我会很小心的,放心吧。”江若边说边推着自行车往那边走。
“烟烟,你是怎么学会的?”江若好奇孟非烟学自行车的过程,是不是也像自己一样狼狈。
“我当时好像跨上去骑着就走了,不过后来摔过几次,摔着摔着也就熟练了。我觉得首先是不放弃,然后胆子越大越容易学会。”孟非烟回答。
江若把车推到坡顶,然后骑上去,不管三七二十一往下冲。孟非烟在一边着急地喊:“小心点啊,注意把住方向,方向,别撞墙了。”
这次还好,江若顺利地冲到坡底,又推着自行车返回来。
接连几次之后,她的胆子越来越大起来。
“你现在要学会用刹车,这个是很关键的,特别是在下坡的时候。”
“下坡的时候要用右边的后轮刹车,刹前轮的话是会翻跟头的。小心点啊。”孟非烟不停叮嘱的声音追着她的身影。
中途的时候,江若踩了下刹车,可能是踩得太重,眼看自行车要在坡上翻跟头,孟非烟“哎呀”一声,来不及过去扶她,蒙住眼睛不忍直视。
江若的反应是立马丢开自行车,双手攀在围墙墙头上。
自行车在脚下“哐当”一声倒地。
孟非烟跑过来,江若反应过来,跳了下来,才发觉手掌上有点痛,一看,还出血了,原来,墙头上插着的玻璃扎进了手掌心里。
“啊!被玻璃扎了,去校医室吧?”孟非烟拉着她就要往校医室跑。
“不去,我还要继续学呢。”江若拔掉手掌上的碎玻璃,扶起了自行车继续练。
就在那一天的傍晚,她已经能骑着自行车在操场边绕圈。
微风拂动着她的头发,夕阳的余辉映照在她的脸上,很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