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感觉如何？”言诺在她耳边轻轻问，带着低沉的磁性，让人昏昏欲睡。
“舒服过头了。”十清笑了一声，眼皮开始打架，身子渐渐放松，接着，竟一时靠在了言诺怀里，言诺也环抱住她，在即将睡过去时，门被兰娜欣大咧咧推开，惊得十清直接弹了起来。
言诺恨恨瞪着兰娜欣，而十清撇过头去尴尬不已，罪魁祸首对言诺挑衅一笑，“开饭了，还有，鹤鸣家的那两小子和风未名，在下边等着呢。”
“虽说现今是合作关系，可风未名居然还真敢来……”十清都不得不佩服赤灼的忽悠功力之深。
“我不想见风未名，更不想跟他演戏。”兰娜欣嫌弃道，“反正都是赤灼交代好的，咱们走个过场吧。”
揽月馆，鬼默独自站在门外，准备拜会他一直渴望一见者，在等待传唤之际，他已经难掩心中的激动，眼里闪烁着某种奇异的光芒，像是看见了猎物，这让面上的伤疤更显狰狞。
里边的赤灼，倚在凭几上，昏黄的灯光罩着桌案上摊开的妖界地图，韩雁与始鸠两国，被以朱红圈出，重点标注。
可能是为了压压鬼默气势，也可能是不想见鬼默，反正赤灼将鬼默在外边晾了许久，才凉凉道了一声，“进。”
鬼默重重推开黄梨木门，明显的不耐烦。
赤灼提着一只毛笔，手腕悬停在“韩雁国土”的上空，笔尖上红艳的墨汁“啪嗒”一声，滴在“韩雁首都”上，鬼默顿时背脊一寒，但暗地咬牙硬撑着。
赤灼的神色非常平静，他将笔挂上笔架，淡淡开口“韩雁据说有五新星，称五公子，颇受瞩目，你是其中哪个来着？”
鬼默抿了抿嘴，虽被赤灼威吓过了，但仍隐不住语气里的骄傲，“在下三公子，鬼默，见过赤灼……”他挑衅般地瞥了眼面前的男子，“将军。”
即便是当初真在欧阳珩手下当差时，赤灼都是被称的“郎君”，因着所有人都知道，他最不喜的就是“将军”，今朝从一个嚣狂后辈口中听到，出乎意料，他并无任何怒火，反而觉得相当诙谐，可若是这话从言诺口中说出，必然引他至少心里大怒……人与人之间的区别还是蛮大……“看来花烨是跟你交代了不少啊。”
“国师相信将军保护始鸠，并非出于情谊。”
“还有么？”
“想必是因着妖皇陛下在将军杀上天庭之前，与将军说了什么。”
“唉，我就知道，只要天庭的通缉摆在明面上，谁都能知晓，我做事跟师父脱不得关系。”赤灼笑笑。
“可天庭还不知……”
这是想以天庭来拉拢我？小子目的果真还是前方战局比重大……赤灼点了点头，打开玄火扇，轻摇着，“与欧阳珩有关，我承认，你们尽管告知十清即可。”
一切都还在算计之中吗？韩雁也是……难道在二十多年前就想到今天了？鬼默顿时觉得面前男子异常恐怖，他就像一个深渊，根本看不清他究竟在做什么，想什么……鬼默虽在韩雁被外者评为五公子之三，但他素来自觉单论才华可得五公子之首，因着他从未失手过，这也是他认为花烨这次会派他来的主要原因，毕竟这里是欧阳珩唯一的徒弟！他又想起出发来始鸠之前，国师对他所言，她说，“赤灼就像欧阳珩的影子，你尽力即可”，他原本以为这是对赤灼的某种程度的贬低，告诉他，赤灼虽有一定实力，但他尽力还是能办到，现在看来，那根本是对他善意的提醒！其实国师根本没对他抱有希望吧？
赤灼淡然地看着鬼默额角落下一滴冷汗，私心想着，花烨这次的真实目的，是否只是单纯想把看好的新人甩过来让他顺便磨练磨练……他觉得自己体会到了兰娜欣当初面对范语兮的淡淡忧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