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是把什么都想好了……十清心想后接着道，“那你，可有锁定范围了？”
“方才与鹤鸣父子有聊过，他们共同接触过的，还没站队的，就只有雪和王，中古常武。”赤灼道，“即便他不是主谋，那也至少是帮凶。”
十清瞥了眼桌上还未收起的“书世录”，“很好，我们会依照你的指示行事，只是，你不觉得你原先答应的是送上狐头，现在却只给了消息，有些未付全款么？”
想了想，赤灼吸了一口气，“是我没好生说明，那，再指点你们一件事，如何？”
“成交。”十清道。
“并入涂山的青丘国土，要想收回，只有一条路，那就是屠城，别想着什么和平收归。”赤灼瞥了眼深色愈发冷漠的言诺，“那上边作威作福的都是涂山狐妖，不过，下边被压迫的还是有部分青丘余孽与涂山奴隶存在，他们应该还是盼望着小殿下呢，何况小殿下本就本领非凡，若能在咒杀一事上一展雄风，又有天庭的支持，想来，让他们自己内乱，再以神通搬山运海，一旦回到人间，他们就追不上了，这一串下来，应当并无大问题。”
“那你呢？这对你有何好处？”言诺冷冷道。
“如果可以的话，我也不想做些损人利己，还是大家都有得有失，来的长久。”赤灼淡然道，“今夜还有个，等着我与他交谈，先告辞。”
话罢，他就走了，从门框里走出去，十清看着他的离开，一笑，心底涌起无限的悲哀与辛酸，她原以为赤灼至少是比她清闲，由此看来，这多年间，他也是忙得不行啊……
鹤鸣父子离开揽月馆，回了自家在宫外的“家”。
自从半年前羽凰太后与鹤鸣闻天之间矛盾深化以来，鹤鸣九皋就再也没踏入过这宅院，今日被赤灼劝导了一通，才勉强愿意回来一趟。
家中宅院的仆人奴隶倒都是以常态忙忙碌碌，路过他与鹤鸣闻天身边，拜一下就过去了，好像他天天回来似的。
到了大堂，鹤鸣闻天坐上首座，他站在一边，空气中弥漫着冷漠与胶着，他眼睫一垂，在鹤鸣闻天面前跪下，“是儿子误会父亲一片忠心，还望父亲谅解儿子被奸臣蒙骗。”
鹤鸣闻天原本固执僵硬的脸松动了一下，而后威严道，“罢了，是那奸人之过，并非你的责任，既然赤灼郎君发话，误会解除，你也就没必要粘着天界那帮子了，赶紧去收拾收拾东西，搬回来住吧。”
“是，父王。”之后，鹤鸣九皋先是回了自己寝房，怡林园，这个院子处于东北角，被包裹在一小片竹林里。
他踏过荒草丛生的鹅卵石小路，推开自己卧房门，然后被灰尘呛着咳嗽了好几声。
房间摆设是低调的华丽，有一个空架子，原本摆了不少人间的古物，比如说传国的玉玺、象征权力的青铜三足鼎，但在他走之后，估计都被鹤鸣闻天泄愤地丢了出去，想找肯定是寻不回了。
他出门，吹了一声口哨，过了一会儿，一只裹着青袍的男妖从竹林里缓缓现身，他半跪在身高还不过他胸口的鹤鸣九皋身前，拜道，“属下参见世子殿下。”
“吩咐下去，壮士断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