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呀。”兰娜欣毫无矜持地扑上去抱住江采芹左臂，娇笑，语气里却有狠劲，仿佛江采芹拒绝就要吞了他似的，“男子汉大丈夫，做事干脆点，妾身可是等着你呢。”
周人目光都聚集在了他们身上，江采芹想直接叫她放手，却心里有点发憷，僵持着胳膊，只瞄着路人低声道，“这么多人呢，有点伤风化。”
兰娜欣一笑，抬头狠狠瞪了那些围观人员几眼，“凡夫俗子，滚！”
这股带着战场血腥味的劲任凭兰娜欣多么的倾国倾城也吓退一帮人，江采芹都不免汗然。兰娜欣满意道，“这花灯佳节，带我逛逛吧，小采芹。”
江采芹别扭的让她揽着，但不经意的长袖交织下，他主动握住了兰娜欣的手，耳后有些微红。兰娜欣将江采芹的马从后门去栓好后，两个就开始约会了。
平日里长安有闭市，不过除夕夜除外，不少商户热闹非凡，兰娜欣拉着江采芹一路买买买，转眼间，就已大包小包挂满了江采芹身上。
逛了一半后，江采芹忽的住了脚，兰娜欣发觉后边没人跟，也停下来，回身看他，“怎的了？”
抱着的大包小包将江采芹的脸全遮了，兰娜欣见他不回话，上前两步抱走一半，好歹能瞧见他那有点歉意的脸了，“怎的了？”
“今夜除夕，自然该与父亲守岁。”江采芹道，“我也是借口买年货才出的门，不能陪你了。”
兰娜欣点了点头，满不在意，“哦。”
见她反应平平，江采芹心底生出一股子怨气，“你……”
话还未出完，就被兰娜欣打断，“那我跟你一起去拜访下你爹呗，我可是孤零零一个在‘雪都漫’，好多年都没人一起过节了，好无聊。”
江采芹哑口无言，抿了抿嘴，反正他们也算熟了，一起过个节似乎也没啥，“那咱们回去牵马吧。”
“牵马？有我在，还牵什么马？”兰娜欣一挑眉，将江采芹往没人之地一拉，手拦上他那细腰，就直接朝江府飞去。
头一回飞，江采芹难免有点恐高，特别是双脚离地，相当没有安全感，不由拉兰娜欣的手拉的更紧了些，兰娜欣觉得好玩，干脆悬停在空中，将他抱住，盯着他的眼。
江采芹不料她会来这么一回，只闻兰娜欣道，“朝下边看看。”听话地往下俯视，只见长安万家灯火宛若夜空群星，十分美丽。
“好看吧？”兰娜欣问。
“嗯。”江采芹微笑，点了点头，不过看了一会儿，他的目光就已转移，到了兰娜欣脸上。
兰娜欣感觉到那目光，得意地回过头，“还是娘娘我更好看吧？”
“你……只是在玩吧？”
兰娜欣一怔，笑容渐渐没了，“不然呢？别摆出一副我负了你的模样，今晚我可没约你，是你自己在我屋外徘徊了半个时辰。”
江采芹咬了咬牙，却无话可对。
兰娜欣瘪瘪嘴，“别叫娘娘我一天好心情就这么毁了。”
“我喜欢你。”
“啊？”兰娜欣对这表白猝不及防，虽说她早就门清。
“我说我喜欢你。”江采芹恨恨道，“若你想玩，请别再玩我了，换个人吧。”
“生气了。”兰娜欣有点心虚，底气不足，不过片刻，她翻了个白眼，把江采芹的脸掰住，叫他不得不面对她，“听着，我活了上万年，追求者无数，你这种凡人也有，曾经有个真打动了我，可惜，他还是放弃了。”
江采芹脸颊被捏的生疼，怔怔问，“为什么？他不够爱你？”
“因为他活的时间太短了，又不肯堕落为妖，跟我在妖界逛了一圈，就希望我能与他永远待在人界，不回妖界了。”兰娜欣冷笑，“那怎么可能？道不同不相为谋，我们就分了。”
“妖界？他为何接受不来？”
“比方说吧，人界桌上最常见的食物是猪，而妖界，桌上最常见的是……”兰娜欣故意拖长了声音，“人。”
那个字一出口，江采芹下意识的将兰娜欣推了一把，顿时身体往下落，兰娜欣就知道是这么个反应，早抓紧了，只是吓吓他，没真掉下去。
江采芹有些惊魂未定，直喘气，“你……你也吃人？”
兰娜欣大大方方道，“倒是有二十多年没吃了。”
“莲娘也知晓吗？”
“她当然知道。”
“她……”江采芹震惊了，“她都不反对吗？她不是神仙么？”
兰娜欣瞥了眼下界，念起了万年前的洪荒，冷冷道，“万年前，人虽有灵智，但与猪也没任何区别，十清是古神，她自己都食人，只是后来凡人张百忍入主中天庭成了三界之主，才改了牙祭，又怎会反对我？”
江采芹听的心惊，简直不能将平日里的十清与“食人”这画面联想起来，这些古旧的陈年往事，对他的冲击实在太大。
“如何？说清楚就不算我玩你了。”兰娜欣一挑眉，“找个好女人，安安分分的过一辈子吧，十清也不希望我与你走成人妖恋那一步。”
江采芹看见兰娜欣瞳里有着火焰的光芒，美的惊人，也残酷的惊人，“你……”
“我送你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