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城现言勿安,安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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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章

第二天我闻着一股消毒水味醒来,我伸着懒腰,慢慢睁开了眼睛,我看见了,我看见妈妈拉着我的手趴在床边还在熟睡,我笑了笑,妈妈竟然也有睡懒觉的时候,以前放假在家妈妈总是早上七点准时把我从被窝中揪起来,现在终于也让我看到妈妈睡懒觉的时候,可是这次我并不想把妈妈叫醒,因为我知道妈妈昨天晚上一定很晚才睡。

“醒了?”我听见了爸爸的声音。我把头转向另一边看见了爸爸。

“嗯。”这时妈妈醒了。

“能看见吗?”爸爸问。

“能,就是不清楚。”我说。

“那是你右眼近视,你左眼还包扎着呢,一会儿换药的时候再试试能不能看见。”爸爸说。

“爸,你就不能配合我演一出苦情戏吗,这么揭穿我好吗。”我娇嗔的跟爸爸说。

“你呀。”爸爸无奈的说。

“来,安安,让妈妈看看。”妈妈捧着我的脸微微抬起,让我的脸朝着她。

“妈,你看什么啊?”我说。

“看我们安安多好看。”妈妈说。

“妈,你也太直白了吧,我都不好意思了。”我说。

“有什么不好意思的,我女儿本来就好看。”妈妈说着我一头扎进妈妈怀里,妈妈的怀抱好温暖。

“她妈,我去买点中午饭,等会吃完饭该去换药了。”爸爸说。

“好,你去吧。”妈妈说。

等吃过午饭后,医生带着护士来给我换药,听他说话的声音是昨天那个医生,他坐在我面前,我上下打量着他,他长得白白净净的,尤其有一双细腻的手,这双手轻柔的拆下我的纱布。

“眼睛能睁开吗?”他问我。

听见他的问话后,我试着睁开了眼睛。

“能看见我吗?”他问我。

“能。”我回答。

“把右眼捂上还能看见我吗?”他问我。

我捂住了右眼,怎么又陷入黑暗了。

“医生,能不能把我眼前的黑布拿走,这样我看不见。”我说。

“真的看不见吗?”他问我。

“看不见,快点拿走吧,我害怕。”我有些着急了。

“好,别捂右眼了。”他说。

我又能看见了,但还是很模糊,不过没关系,爸爸说是因为我近视,戴上眼镜就能看清了。但是我却有种不祥的预感。

“吴护士,你给她换换药。”医生说完就走了,路过爸爸的时候拍了拍爸爸的肩膀。

“姐姐,我的眼睛会好吗?”我问护士。

“会,你的眼睛这么漂亮,一定能好。”护士对我说。护士给我换完药就走了。

没过多久爸爸拿着水壶说去接水,然后也出去了。等爸爸回来的时候眼睛有些红红的,他站在窗前背对着我。

“安安,累不累,休息会儿吧,别用眼过度了。”妈妈说。

“嗯,好。”我躺在病床上,拉了拉被子,妈妈为我塞了塞被角。没过多久爸爸妈妈都出去了。我蹑手蹑脚的到了门口只听到:

“医生说什么了?”妈妈急切的问爸爸。

“医生说,说安安的眼睛看不见了。”爸爸说。

“什么意思?”妈妈说。

“安安左眼瞎了,看不见了。”爸爸说。

“不可能,前两天还好好的,才到学校两天怎么会瞎呢。”妈妈拉着爸爸说,“你在说谎,不,医生在说谎,是不是?”

我,我,瞎了,怎么可能,我昨天上午还好好的呢,今天怎么瞎了,不可能,骗子,都在骗我。不,一定是在做梦,对,回到床上就好了,我摇摇晃晃的,一不小心撞到了爸爸刚接到热水壶,热水溅了我一腿,可是我却什么都感觉不到。爸妈闻声推门而进看见我站在水壶的碎片中,爸爸连忙跑了过来把我抱到床上,妈妈去叫医生。

“傻孩子,水溅到身上怎么不知道跑。”爸爸责怪地说。

“爸,没事儿,不疼。”我说着,眼泪忍不住的往下流。

“怎么会不疼,都红了。”爸爸说,“都怪我,我怎么能把水壶放在那呢。”

“爸,我真没事儿。”

妈妈带着护士进来,护士给我的腿抹了点药膏。

“爸,妈,我累了,我想睡会儿。”说着我就躺下了。

“安安,你是不是听见了?”爸爸问我。

“安安,没关系,你不必装坚强,你只是个孩子,你可以趴在我们怀里大声的哭出来。再说也不是没可能,你的眼睛会好的,医生说了只要积极配合治疗还会看见的。”爸爸说。

“就是,安安,你别难受,你的眼睛会好的。”妈妈说。

“要是让我知道谁害你受伤我一定饶不了他。”爸爸说。

“爸,妈,我没事儿,我真的累了想休息会儿。”我强忍着泪水说道。

“好,那你先休息吧。”爸爸说。

一下午就这样过去了,我躺在床上,泪水早已将枕头浸湿,我蜷缩着身子一动也不动,为什么是我,我才17岁,如果以后我看不见了该怎么办,就这样想着直到他们来了。

“安安睡着了?”是阿凝的声音。

“没有,一定是在装睡。”是韦译颢的声音。

“要不我们先回去吧,改天再来。”是阿凝的声音。

“我来看她,是她的福分。”韦译颢说完发现阿凝诧异的看着他,立即改口“我们,是我们。”

“谁跟你我们,听说昨天你上演了一出英雄救美啊,可惜我没看见。”阿凝说:“行啊,你。”

“不知道你说什么?”韦译颢说。“我看看乔安醒了没?”

韦译颢转到床的另一侧,我睁着眼睛看着他,他看着我,我又眨了眨眼睛。

“乔安,你挺尸啊,醒着呢,怎么不说话。”韦译颢说,我没理他。

“安安,你没睡啊。”阿凝说。

“没。”我说。

“安安,你可不知道我们有多担心你,我一听说你的事儿,我的心都不在自己身上了。这次考试考不好,你可要负责。”阿凝说。

“我也想考试。”我说。

“什么?你想考试?我没听错吧。”阿凝说。我没有说话。

“老师您来了。”妈妈说着带着小宝走了进来。

“安安怎么样了?”小宝问妈妈。不知道为什么我现在听到小宝说话我就气不打一处来。

“还好,老师昨天太晚了也没问到底怎么回事儿,您能跟我们说说怎么回事儿吗?”妈妈说。

“恩,这个事儿有点复杂。”小宝说,“过去的已经过去了,再提也没什么意思了,好好养伤,早些回去上学不耽误高考才是正事。”小宝说。好恶心啊,像吃了苍蝇一样。

“嗯,这个当然是正事,不过我们身为家长却不知道真相也说不过去,您就跟我们说吧。”妈妈有些恳求地说。

小宝支支吾吾的也不说话。

此刻我想了很多,小宝不说出真相的原因,小宝说出真相的后果,以及我的后果。小宝说出原因又分为两种,一种是抹去自己的过错,一种是说出真相;他的后果一种是落下个关爱学生的好老师名声,一种是被学校辞退,甚至还会影响他的一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