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了，孩子们什么时候回来。”老爷子问。
齐孝道，“已经吩咐司机下午早些接孩子们回来。”
老人点点头，“恩，今天大伙儿就聚着吃顿饭，算是给小曦接风洗尘吧。”
随后又看向叶曦，“小曦喜欢吃什么，晚上让厨子做。”
“都爱吃。”
嘱咐管家后，齐沛天脸上有些倦意。“人老了，精神头也不及当年了。就到这儿吧，孩子也累了，让吴妈带着去休息。就……住南边儿的凤奎楼吧，离齐衡那儿也近，好照应着。”
瞥见孩子的手臂，老人又道。“对了，把黄医生叫来看看孩子的伤，别耽误了。”
管家赵东连连点头，然后又恭敬的开了口。“老爷，凤奎楼是不是再添两个人手？”
“那是，找两个激灵勤快的过去。”
“是。”
凤奎楼是一栋独立的小楼，叶曦记得这栋楼原本空置着，后来那个人大学毕业就要了这栋楼独自住着。表面上说是因为人已经大了要有自己独立的空间，不愿再和父母一起住。其实那个人只是为了更好的照顾齐宇诺，顺便监视自己的一举一动。
虽然里头的陈设变了不少，但整体还是老样子。叶曦有种五味杂陈的感觉，要早知道爷爷会让他来这儿住，他可能压根就不会提出那个要求。再说要换地方就显得太矫情了，还是安心住下吧。
叶曦被安排在二楼朝南的一件屋子里住下，屋子已有人打扫干净，床单被褥甚至窗帘都换成新的。
“小少爷，老爷吩咐了，明天就让我带您去挑选家具。”赵管家开口道。
“不用了，这就挺好的。”
“是少爷，您先休息，一会儿黄医生回来给您看胳膊上的伤。”
叶曦点点头，“吴妈呢？”
“吴妈为您准备吃的去了。”
“恩，赵叔我想睡一下。”
赵东一愣，踌躇片刻道。“您还是叫我赵管家吧，我先离开了，若还有什么吩咐让吴妈传话就是。”
见房门被关上，叶曦终于松了口气。走到床边，仰面躺倒在床上，他是真的累了。浑身无力，手臂还隐隐感到疼痛。脑袋发涨，似乎存了太多东西一时半会无法消化。双眼慢慢闭上，十岁的身体再也支持不住，渐渐睡去。
“小曦。”
谁？是谁在叫他，声音很温柔和熟悉。
“小曦，你听……”
一双灵巧的手在黑白色的琴键上旋转跳跃，美妙的节奏像是有生命的精灵，在心间舞蹈。
“小曦，想不想学？”
“……你，你是Jack先生！？”
“是啊，你才认出我吗？”Jack先生眯眼笑着。
“可是……可是我已经……死……了……”
脑袋有些混乱，想起那漆黑的夜空，想起脚下变幻的银河。从600多米跳下来，自己一定是死了吧？
“不，你没有死……”
“不可能！我死了！我真的死了！”
“小曦！只有死了才能解脱，只有死了才能把一切忘记！”
不知何时，面前的Jack先生忽然不见了，取而代之是母亲那张消瘦的脸。
“小曦，对不起，妈妈不该把你带来这个世界，所以妈妈现在带你离开。”
手触在脸上冰冷冰冷的，瘦的只剩骨头的手指上沾染着血腥味。黏腻的感觉滑过脸颊，滴在脖子上。
“不要！不要！！！！”
叶曦疯狂的嘶喊，摆脱了母亲的束缚，向着另一头有光亮的地方狂奔而去。
“少爷！叶少爷！！！”
倒吸一口，叶曦蓦然睁开眼。模糊的视线渐渐清晰，眼前又是那张熟悉的脸。
“叶少爷，你又做恶梦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