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城现言单纯日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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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章 幻想破灭(2)

要不要表白呢?就这样说出来也太草率了点。可是这样下去,可能到毕业为止,她只能做陈东阳的代写工了。还在犹豫着,单纯已经站在了8班的门口。她紧贴着墙壁,躲在墙外偷看。

陈东阳就坐在窗口的斜前方,两个座位的距离。老师在讲台上“喋喋不休”地讲着课,他却在下面偷偷地拿了面小圆镜在梳理头发。单纯咬唇微笑,还真是个臭美的男孩儿。

时光似乎倒流,单纯又回到了四年前的午后。当时她因为迟到而被老师罚站,也是站在这个位置看见了隔壁班课上偷偷照镜子的陈东阳。那时陈东阳还坐在第一排,合上镜子后发现自己没被抓,他居然冲着老师甜甜地笑了。

单纯发誓自己从来没见过那样动人的笑容,仿佛自己吃了太多的糖,四肢百骸都是甜腻腻的味道,还有心动。从此那个笑容便刻在了她的心上,再也忘不掉了。她没想到的是,高中居然会再遇上他。自己还可以像从前那样,躲在角落里默默注视着他。

下课铃一响,陈东阳就从教室后门出来,敲了敲单纯的脑袋。“好啊,拿着我的作业本跑哪儿去了?”

单纯不好意思地挠挠耳朵,急忙把陈东阳的作业从书包里翻了出来。“今天一不小心睡过了,刚赶来学校。”

“人不大,觉还挺多。”陈东阳戏谑道。单纯低下头不敢再看陈东阳的脸。她脸颊发烫,不用想,现在脸上一定是红通通一片。

“你之前不会是在偷看我吧?”

单纯红着脸连连摇头,腼腆的可爱。陈东阳不禁嘴角上扬,大手一抬,摁住了单纯晃动的脑袋。他略低下头,平视单纯,“怎么脸这么红?不会被我说中了吧。”

“没......没......没......”单纯被他这么一盯,脸更红了,仿佛烧红的铁,舌头也打了结,连句完整的话也说不出来。

“哈哈哈......”陈东阳忍不住哈哈大笑起来,“逗你玩呢,快回去吧,你们班主任不是出了名的母夜叉吗,再不回去报道,小心被骂的哭鼻子。”

“恩。”单纯点点头。看着陈东阳进了教室才松了一口气。每次见到陈东阳,她的身体总是全副武装,比打仗还要惊心动魄,心脏跳得又快又狠,震得她头脑不清,头晕目眩,比重感冒还要可怕。她重新调整了呼吸,准备再瞄一眼陈东阳给自己鼓鼓劲,好有勇气面对接下来的“酷刑”。她是带着甜蜜的笑容转身的,可下一刻,她就再也笑不出来了。

陈东阳趴在桌子上,旁边有个漂亮女生正贴在他耳边说话,亲昵的旁若无人,末了,那个女生还在陈东阳的脸颊上啄了一口。而陈东阳呢?他睁开眼,笑着捏了下女生的脸蛋,不知说了些什么,惹得女生害羞地推了他一下。

不会的,不会的,不会的!单纯在心里否认着眼前的事实,她瞪着眼睛,直直的盯着两个人。眼泪无声地夺眶而出,泪水滑过脸颊,热辣辣的灼痛。

“殷倩真不要脸,大庭广众就跟陈东阳卿卿我我,也不知道使了什么手段才把陈东阳勾到手的。”“听说他们俩那个啦。”“啊?不是吧,你听谁说的?”“还能有谁,当然是殷倩自己说的,我的一个朋友......”两个女生在单纯身后小声议论着。

单纯眼前一黑,险些摔倒。她扶着墙稳住身形,委屈地吸了吸鼻子。再也不想在这多呆一秒钟,她拔腿就跑,拼了命的,不要命的奔跑着。她明明睁着眼睛却什么也看不到,一路上跌跌撞撞,引得走廊里一阵阵惊呼。她下了楼,出了教学楼顺着一旁的小路一直向外跑。眼泪肆意奔涌,一秒也没停过,就这么不知疲倦地流淌。风呼呼地从她耳边吹过,风里裹挟着的全是那两个女生的对话。

殷倩真不要脸......勾到手......勾到手......他们俩那个啦。

脚下一个趔趄,单纯重重地摔到了地上。

脸上擦破了皮,浸了泪水,火辣辣的疼。可她仿佛没有知觉,眼泪越流越多,嗓子里发不出一丝声音。就那样趴在地上,一动不动,一声不吭地哭着。

也不知哭了多久,突然头顶传来一声低沉的男声:“同学,你还好吗?”

也许是单纯耸动的肩膀泄露了她的眼泪,“别哭了,先起来看看受伤了没有,我送你去医务室看看。”

单纯本来哭的晕晕乎乎,几乎是惯性地在哭,可听见有人劝她,心里的那份委屈忽然开始无限放大。她开始哭出声来,起初是小小的呜咽,后来声音越来越大,最后竟然嚎啕大哭,有几次因为哭的太用力,险些背过气去。到后来实在没有力气了,想起身,才发现趴的时间太久,腿也麻了,胳膊也木了。

钟奕谦好看的眉头轻轻皱起。只不过顺路帮朋友送个钥匙,怎么也能遇到这么麻烦的小姑娘。有什么天大的事想不开,偏要扑在路上哭呢。算了,路这么宽,他劝也劝过了,还是绕着走吧。他刚要起身,身子抬了一半,单纯忽然缓缓地抬起了头。

泪水还在汩汩流淌。单纯哑声道:“扶我起来。”

钟奕谦盯着单纯忽然失了神,他缓缓蹲下,仔细地辨别着单纯的面貌,然后咧唇笑了。他伸出手,慢慢地探到单纯的脸颊上,一寸寸,轻柔地帮单纯拭掉泪痕。一系列的怪异举动吓呆了单纯,她的脑子里一团乱,根本理不出正常的思维,更不要说作出什么反应了。

“走吧,我送你去医务室。”

在医务室的时候,单纯安静地任校医帮她涂抹药膏。她闭着眼睛,无念无想,只想赶快回家蒙头大睡。钟奕谦坐在另一侧的长凳上,目不转睛地望着单纯。卷曲的栗色长发,刘海在眉上两指宽,从他这个角度,还能看到她浓长的眼睫毛投在墙上的影子在微微颤动。

没想到还会再遇到她。

“我们好像见过。”钟奕谦突然问了一句。

单纯睁开眼,偏过头看向钟奕谦。只一眼就否认道:“没有。”

“刚才谢谢您送我来医务室。”

“我叫钟奕谦。”

“我叫单纯。我现在没事了,您如果忙,可以先走。”

客套又不失礼貌,和两年前简直判若两人。钟奕谦点点头,也不做逗留,起身离开了医务室,向教学楼走去。

单纯。他在心里又念了遍这个名字,眼中闪过狡黠的光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