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城古言五行诀之恩仇罂粟
32649100000001

第1章 血漫白府

“小姐小姐不好了,大乱了……”蝉翠慌慌张张地跑进了内堂,“刚刚来报……小姐?”

以至子时,本应早已休息的小姐却一身黑色塑身衣,长长的发被高扎成马尾,显得干练而又精神。

女子回头,她银眸中掠过一丝狠厉,紧接着,黑暗中传来一声尖叫,不过很快就复于平静,两个黑色的身影闪掠入夜色。

不过这夜,都是红色的,被鲜血映着。而内室的一切,接着便被大火湮没。

“她不是你的贴身侍女?既然从来都忠心于你,又为何要杀她?”低低地声音传来,掩饰不过的震撼。

“与其让她陪我熬过后来的艰险,还不如就此安歇。”她平静的说,似乎刚刚一根银针夺人性命的她从未存在过。依旧是精致动人的五官,依旧是魅惑灵动的眼眸,依旧是波澜不惊的语气,她的美,未有丝毫动容。

“……怕吗?”是男子的声音,略微沙哑,却异常的有磁性,带着一股异样的魅惑。

女子微微抬眸,银色的眼眸中,是一如既往的平淡:“王爷,您不是向来最支持我做这些的?”

“自然。”他不知如何作答,只这样道,“只有心狠手辣,才能在这世上存活。”

所以,你也不要怪我了……男子微微一闭眼,心道。

现在白家世族已满门被灭,只要白陌一死,就无人知晓是他策划了这一切,而那时,皇兄的倚仗便倒,只要他微微使下手段,自然便成当朝蓄君……男子想得出神,自是没看到白陌眼中极力隐藏的悲哀和痛苦。

耳旁狂风呼呼作响,很快便是到了断崖边上,那条破旧的吊桥委实可怜的紧。

几个点步,他瞬间便到了桥头,回头一看,却发觉她并没有跟上。“阿陌?”他轻问,正对上她奇特有美丽绝伦的银眸,“快走啊,会有追兵……阿陌?”

白陌轻靠在桥上,木桥顿时倾斜起来,她笑得凄厉“去哪,你在京城的行宫?然后一杯毒酒或三尺白绫?”

“阿陌!”顿时心中一抽,似乎是因掩藏在心底的秘密被剖开,他不喜欢这种感觉,非常不喜。

“王爷,您早便识我,也该知道,我不是天真的女子。”

“……”

“白陌非常感激您的赏识,可殿下,您总喊我阿陌,却从未告诉我您的名字。”

“你想干什么?”

“又是这个警惕的样子呢,殿下。”她苦笑一声,自嘲道,“既然如此,当初何必寻白陌开心?连您的样貌,都是伪装……”

“……那你为何帮我?”殿下?男子下意识的摸摸脸颊,确认人皮面具没有破绽后,突然有种极大的危机感,他似乎明白了什么,语气也变得冰冷冷的,不复以往的温柔。

棋子,也好。白陌突然笑了,璀璨夺目,反正,她的目的也达到了不是吗?白家倒了,白汀也安全,还……报了他的恩情。

虽然她无路可走,但也没什么后顾之忧了。

郁郁葱葱的山林被一股暗风吹拂得似要歪倒,小吊桥也近乎放平了似的,白陌一个空翻站到桥底的线上,黑色衣袂飘飘,三千青丝更是随狂风舞动:“阿陌知道殿下亦有苦衷,不如允许阿陌为殿下再做最后一件事情。”

然后便是天地眩晕。

“啊——”

“殿下,殿下!”

见蓝冰砚骤然惊醒,太子妃一脸惊魂未定:“殿下……”

他呼了口气,抬头看看四周,没错,是太子东宫……

“殿下……”青珮儿将头微微枕在他宽大的肩膀上,柔声道,“您要吓死珮儿了……”

看着面前人梨花带雨的娇美模样,蓝冰砚深邃的眼眸中透出一丝怜惜,他俯首吻了青珮儿一下,动动喉,无比温柔:“我没事,珮儿受惊了……”这声音竟与那梦中男子无异,可仔细看那样貌,却更加貌若潘安。

珮儿将头埋到他胸前,脸上小心的露出少女独有的幸福的羞涩。

过了会儿,蓝冰砚轻轻揽开她:“珮儿,我想起了,还有事情没有处理……”

“恭送殿下。”青珮儿立即起身,柔柔弱弱又不失规矩的一跪,却被他赶忙拉住:“我说过,对我不必如此。”她也没有拒绝,点了点头,目送男子套上衣物出去了。

她缓缓立起身来,闪亮的眸光向窗外一暼,枝叶影影绰绰间,一道黑影便跟上前去。片刻不见。

行至书房,蓝冰砚坐在桌前,揉了揉太阳穴,声音有些沙哑:“源衡。”

一人进入书房,抱拳行礼:“殿下。”

“断崖下头,都搜完了吗?没有发现?”

“回禀陛下,有所发现,断崖低端的老树上下布满陈旧的血迹,一点三里外有破碎的布条,有像是……”

“嗯?”

“崖狼的撕痕。”

“好,全力搜寻尸骨。”透过晶莹的琉璃杯,他眼中透着一丝丝冷意,嘴角亦蓄着半边高的寒意。

他不甘心!

自那时起,他便刻刻忧虑,万一那件事传出去了……万一传出去,不仅他太子的位子不保,更会牵连许多其他的人。

所以,他必须确保世上再无活人知晓,纵是她,也不行!

烛花唰得摇晃了一下,窗外一个黑影微不可查地闪过,蓝砚冰邪魅的眼角微微瞥了一下,也便不做理会,他缓缓走近窗台,手掌一扇,竟是隔空推开了窗户,窗外一轮大大的明月,如银盘般挂在漆黑的夜空上,黑云悠闲得飘着,很快便从月的一边到了另一边。

此刻,他的心中却又有一点迟疑了,现在这般,真的是当初他想要的结果?真的是当初……她想要的结果?

很遥远的记忆,有点模糊的样貌,他一下便想了起来,那个女人,总喜欢穿着黑衣……她曾笑着哭道:“就算谁都想让我死,我不想,便没人能耐我何。”

可现在呢?她也是算自己愿意了吧?

也是,这么狠辣又不讲情面的的女人,若是在世,大概也会是祸患吧。

书房中烛火一灭,蓝砚冰踏着夜色走了出来——他的地方,向来是清净的,竟无一个侍女,一位宫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