聂九的身体进入深层沉睡,虽然灵能被封印,但亚当自带的探测功能被他发掘出来,之前有将灵能化为触须感知周围的技巧,这一项功能一直被他忽略了。然而他失望的发现,尽管他尝试了很多种探测方法,甚至连原始的热成像都尝试了,但却得不到任何有用的信息。他只能感觉到周围无数的新兵,这似乎是一个十分普通的新兵营。然而,在他的探测中,有一处房间始终被阴影笼罩,墙壁里似乎被填充了特殊的材料,导致聂九无法看到里面的情况。
他恢复对身体的控制睁开眼睛,决定亲自去看看。而就在他坐起的时候,却看到对面床铺上,一双眼睛在注视着自己。聂九瞳孔一缩,几乎是下一秒就要暴起,将对方格杀,而就在这时,那眼睛的主人开口了。“经过这么累的训练,还睡不着的就只有我们了吧。”聂九一愣,很快明白对方只是个普通的新兵。随即打消了动手的念头,笑了笑,“我只是想去个厕所。”
他正欲起身,却听到对方说,“现在还睡不着的人,大概都是在想家吧。”聂九面上毫无波动,心中却是一怔,他当然知道这家指的是联合的故地,但心里却又觉得不只是这样。一时间迷茫笼罩了聂九,这个家的问题也在他心里留下了印象。那人沉默了一会,忽的自嘲的笑笑,“是我太多愁善感了,家里的弟弟妹妹还需要的薪水去养活,出现在这里的,哪个不是图个生计。”聂九心中微微颤动,他想要开口问点什么,却又感觉无从着手,一时间,两人相对无言。
“罗谦。”“韩默。”聂九下意识的握住那只伸出的手,心中的忽的有点悲哀,自己的心伴随着这些变故,已经慢慢改变,甚至说,人性在他的性格里的比重越来越少。不只是作为界者的高傲,更是对这一身“钢筋铁骨”的自嘲,自己已经算不上一个人了。
但不知怎的与罗谦短短的对话却唤起了他心中的某种东西,他暂时把任务、目都抛到脑后,与罗谦攀谈起来。罗谦是从联合逃亡来的流民,曾经,他为了获得伊甸的居住权累死累活,而刚刚安顿下来,战争就横空降临到他的头上。虽然他只能带着弟弟妹妹逃亡到帝国,但却十分乐观,因诺的生活并没有磨去他性格里的乐观,他的话语极大的震撼了聂九,这使得他和眼前的生活走进了不少。
“再过两个周,政府的人就会来挑选超级战士了。”罗谦的话引起了聂九的注意,虽然他早就猜到帝国会从新兵营里抽调优秀者进行铭界,但却没有料到雪夜组织对帝国的支持如此的不遗余力,这显然不符合雪夜组织的利益。从罗谦的口中,他得知每个月都会有新的超级士兵被选出,这样的频率,对于如此昂贵的铭界来说,雪夜组织的付出简直要比收益还大。尽管看起来干涉了帝国的内政,但只要战争结束,一个组织还是不可能动摇帝国的统治的。
聂九回想起之前在齐飞制造的幻境中听到的对话,心中忽然涌起一股不祥的预感。直到现在,他也没明白齐飞的目的,在他看来,那个环境只能算是一个荒诞的闹剧。虽然开始的时候带给他极大的冲击,但随着环境莫名其妙的结束和齐飞的消失,尽管他知道这里面有什么不对的地方,但还是选择性的忽略了,权当是齐飞已经疯了,也借此强行把关于诅咒的内容忘记。
次日
聂九和其他新兵整齐的站在一起,准备进行新一天的训练,就在昨天,他们知道今天的训练项目是进入模拟器进行战争演练,不少人对此十分期待,必定这是近年来才诞生的技术,而也只有财力雄厚追求精兵的帝国军人,才会接受这种训练,对于联合那样庞大的军队来说,这种训练显然是不现实的。
聂九等人整齐列队,跟随在教官的身后,新兵营的科技实验室建造的十分高大,帝国一旦出现新技术,几乎立刻就会应用在新兵身上,再不济也会在新兵身上测试,而这种利用大型仪器将多人的意识同步于一个虚拟环境中,就必须要较大的场地。聂九等人穿上连接着各种管线的服装,躺到平台上,感觉着意识渐渐脱离身体,就在进入虚拟环境的前一刻,聂九的余光撇到,训练室的门口出现了一个青年人,正注视着这个方向。
“您好,新兵韩默,身份确认完毕,资料已经上传,请选择神经模拟真实性。”聂九的身体悬浮在空中,一个机械面部出现在他面前,向他询问,然而,他刚想要开口的时候,那ai却自言自语起来,“真实度选择,百分之八十,正在切入战场环境。”聂九张了张嘴,显然对于从未进行过这种训练的他来说,他并不明白这个数字的意义。而在其他的新兵那里,已经无数人惊恐的想要退出,但系统却一丝不苟的将他们送入了战场。
“新兵们,希望你们好好对待这次训练,争取活的久些。”ai消失,一个男声忽的插嘴,周围的环境一下子暗了下来,半晌,脚踏实地的感觉传来,身上装备的重量也渐渐压迫到身上,一股浓郁的血腥味扑面而来。聂九发现周围的新兵并非跃跃欲试,虽然有些在恐惧的表情下强行保持镇定,但大部分显然对眼前的场面恐慌无比。
聂九已经明白,这个真实度恐怕和真实的战场差别不大,也许这些新兵并不怕死,但是人都害怕死的毫无意义,若是死在了训练里,他们的家人不会得到一分钱,甚至会无法在凡尔顿生活下去。不少人已经开始寻找掩体,而更多的人则是仰望天空。
天空是血色的,一轮黑月静静的悬浮在天空中,太阳的光辉被尘埃遮蔽,无数的流星正从云端向下堕落。“这是……末日吗。”一些人喃喃着,眼中毫无光彩。忽的,一声巨响,天空中两个人影狠狠碰撞在一起,气流向周围扩散而来,甚至需要用力抵御才不会被吹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