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哈哈,帝阶。”雪捂着脸,被钉在伊甸金属大地上的尼德霍格化作遮天蔽日的黑雾,涌入他的身体。体积庞大的黑雾全部进入雪的身体,却只留下眉心一个小小的龙形纹身。“你没有机会。”宙斯伸出手臂,食指搭在雪,离两人所站的平台上,希拖着雪白的裙摆,一步步向着他们的方向走来。此时的希没有曾经那种活力十足的样子,只给人一种冷清的感觉。她看也不看半跪在地上行礼的离,径直向着雪走去。嘶!瑞秋一声威胁的嘶鸣,化作一道红色闪电冲向希,希轻轻挥手,一条银色的光带凭空出现,把瑞秋缠成了木乃伊的样子,跌落在地不断扭动。也伴随着希的脚步一个个守护军团的战士出现在高塔下方的城市中,与雪制造出的战斗兽开始激烈的搏斗,守护军团不死不灭,无坚不摧的武器撕开战斗兽的肌肉和骨骼,这些怪物用来对付军队绝对是利器,但在守护军团面前不值一提。必定,迪托雷的最低等生体造物虽然外形丑陋,依托原始宿主的形态。但却快如闪电力大无穷,表皮坚韧足以弹开子弹。相比起来,这些战斗兽无异于初生的婴儿。
“我早在追随洪升大人之时就预料到了今天。”雪看着希冰冷的眼神,“也许是过于强大的力量使我松懈,但我真没想到会有一个帝阶界者来杀死我。”他似哭似笑,一只只实力强横的野兽从他身后冲出,扑向莲步轻移的希,但却在半路就被银色的光带缠成了粽子。到了希的境界,攻击变得更加节省能量更加简单优质,尤其是对付比自己境界低的对手,只需要用高等规则压制就行。比如现在,这些简单的银色光带让可以徒手撕开数米厚合金门的米莎都无法挣脱。“我要给阿九报仇,直到雪夜组织再没有一个活物。”希的声音冷冷清清,而雪好像听到了什么笑话一般,哈哈大笑起来。“别扯了,我可是半只脚踏入帝阶的人,踏入帝阶最关键的就是要拥抱自己思维的扭曲面,神性和兽性,你必须选择一个。你这种选择了神性的人,怎么可能在乎没有登上帝阶之前的感情。”洪极和洪升,在登上帝阶时都选择了拥抱自己心中的神性,这也是地球生物普遍的选择,必定兽性更不为伦理道德所容。
选择了自己的扭曲面,就不免受到其影响,或多或少,取决于界者自己的意志有多么坚定。“我没有选择神性。”希皱了皱眉,“或者说,我根本没选择。”她抬起一根如葱的玉指,点向雪的方向,一道虚幻的银色光芒渗入他的身体,“你能感觉到吧,这能量里的情绪。”她看着泪流满面的雪,“这不是我的力量,这是阿九的悲伤。他的守护最好的方法就是远离,越是爱越是站得远,生怕因为自己的靠近而使得一切破碎。他能拥有的只有片刻的温暖和无尽的悲伤。”
高塔之下,守护军团已经撕碎了战斗兽的防线,到达了塔基的位置,每一个守护军团的战士都叩击左胸,化作一道灵能渗入塔身的结构中。一道道裂痕出现在粗大的承重结构上,裂痕里闪耀着银色的光芒。“啊!”雪一声怒吼,尼德霍格凭空出现,巨大的龙首撞向近在咫尺的希,锋利的牙齿裹着腥风要将她吞噬。然而,一直雪白的小手抵住尼德霍格的一颗牙,这颗牙对于希来说就像门板一样高大。“这就是为什么你无法真正踏入帝阶,召唤物只是我力量的延伸,而不是力量的体现。”她握紧右拳,守护之翼出现在背后,这对铁翼已经不是生长在她的背后,而是悬浮在她背后的空中。每一片羽毛都闪耀着银色的光辉,她缓缓拧腰,对着面前的空气打出一个标准的上勾拳。伴随雪白的小拳头挥动,她身后的右翼化作一道暴风,如一记巨大的上勾拳,却又锋利如刀,从尼德霍格的下颌破入,又从它的颅顶破出。黑龙足以抵抗核爆的鳞片在守护之翼面前脆弱地仿佛豆腐,尼德霍格发出最后一声哀鸣,缓缓闭上了眼睛。也就是此时,人之塔损坏的结构再也承受不住自身的重量,开始崩溃。
希轻轻一跃,拉起离跳上宙斯的掌心,看着万念俱灰的雪随着塔身堕落,在铺天盖地的碎片和烟尘中消失。废墟上是尼德霍格的尸体,雪的境界的确登峰造极,尼德霍格已经成为有血有肉的生命,不会因为失去灵能支持而消失。这就是李青信里的内容,他向聂九求助,让聂九去攻击人之塔。“我不会让阿九的心血白费。”站在宙斯的肩膀上,希对离说,而离这个刚诞生不久的能量生命却不知道该怎么回答。虽然他有和聂九一样的阅历和沉稳的性格,但却对情感一无所知。“小姐,高处风大,我们回去吧。”希看了一眼离,聂九的面孔使她有一种抱住离的冲动,她食指跳了跳,没有动。“我们走。”
联合,第三撤离点
一只家猫正蹲在树的枝桠上,盯着近在咫尺的猎物,这只蠢鸟不同于它的同胞,对危险一无所知,反而好奇的看着家猫。若非如此,没有生存经验的家猫也难以捕捉这个猎物。那是一只乌鸦。家猫猛的一扑,将乌鸦叼在嘴里,一咬却没有预料中的血流出,整个乌鸦崩碎成一摊血泥,把家猫也裹挟进去,一同化为血泥。血泥蠕动着,慢慢化作家猫的样子,家猫有些迷茫的适应着新的身体,舔了舔爪子,一跃消失不见。而就在旁边的大厦里,李青带着两个卫兵,走进电梯。他心里清楚聂九已死,却故意装出一副不知情的样子写那封信,聂九的确欠他小小的人情,但却根本不到摧毁人之塔这种偿还的方式,运筹帷幄,这种感觉又回到了他的手里,这也是他最擅长的东西。兵者,诡道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