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前的世界逐渐清晰,重新拥有感官的感觉,就好比出鞘的灵魂回归本体一样。手指在眼前拂动,聂九感到阵阵的不真实。“我,还活着?”他挣扎着坐起,全身的骨骼好像生锈了一般坚硬。当然可能这是身下冰冷的石床的功劳。伴随着阵阵炒豆子的声音,聂九活动着身体,走到窗前。入目遮天蔽日的热带雨林,而地面上却铺满娇嫩的草芽。不远处,几只老鼠样的生物爬过,忽的,却张开翅膀飞向枝头。“果然,死了吗。”他晃晃脑袋,看着自己空空如也的右肩,发出一声叹息。
他也不知道死亡对自己的意义,有一点没找回记忆的不甘,却又掺杂着忘记的庆幸。如果说记忆里的神秘女子带给他悲伤,那么小雨就是带给他希望。真希望,小丫头能过的好啊。这一切对他来说是无比残忍的,他的身体记住了战斗术,在组织里训练的技巧,同时也记住了杀人术,脱离组织后磨练的能力。他甚至都不知道,哪个是真实的自己。沉思半晌,他缓缓走到门边,有些犹豫的看着石制的大门,有时,推开一扇门的难度要大大高于关上。“你醒了,小伙子。”不远处,草地中间有个小小的菜园。而菜园里,一个精神抖擞的老头正在耕作。
“这是哪?”“一个不知名的地方,被广大的雨林包围。你是我遇到的第一个智慧生物,欢迎。”老头颇有些开心的说道。“雨林?”聂九皱了皱眉头,这种东西在因诺早已绝迹,更不用说伊甸。“没错,这里以前的居民好像就是被丛林里出来的东西干掉的。我就是在那里面找到的你。”老头眉飞色舞的讲述着,却没有影响手上的工作。聂九心头疑惑更重,这个老头明显很有问题,他的开心不是病态的,可若非如此,怎么会有人在这种压抑的地方独自生活这么久还能感觉愉悦?局他所说,这雨林貌似是很危险的区域,而他却敢轻易深入,将他“捡”回来。“我怎么才能离开这里?”聂九眼神锋利的看着老头,老头一愣,“击倒我,或者等天空放晴。”他这样回答道,眼角闪过一丝狡猾。
伊甸,乾殿
这里是整个世界最神秘的地方。
传说,伊甸的总设计师,一切不可能问题的解决者,一切奇迹的创造者,就出自这里。
传说,从拿破仑出航到苏联卫国战争,那些改变了历史的事件里,都有他们的影子。
传说,从瓦特到达尔文,改变历史的人,大部分都出自这里。
而且,哪怕是传说,也只流传在高层之间,知道的人屈指可数。
而据作者我所知,这些传说都是真的。
“伟大的守望者大人,叫我来有什么事吗。”男子单膝跪地,向着坐在大殿中央王座上的老人行礼。“有位老朋友来拜访我了,而这一次,我也许不会回来了。”男子身体一颤,一阵悲伤的气息散发出来,也不说话,只是默默看着老者。“如果我没能回来,你就是下一任守望者。还有,那个女孩,一定要确保她的安全。她是种子,只要有她在,命运的走向就不会改变。就好比水面,无论经历怎样的波澜,最后都会回归平静。”
聂九一个空翻,躲过老头扫向下盘的右腿,而老头却瞬间改扫为踏,身体向前腾空,左膝重重顶在聂九的后背上,他飞出去数米,挣扎着想站起,却是徒劳。老头拍拍手,乐呵呵的坐到聂九身旁,从脏兮兮的布袋里摸出一根皱巴巴的纸烟,将一端放到嘴里,另一端无风自燃,他倒是抽的颇为惬意。“可是好多年没人跟老头我打架了,真是很有年轻的味道。晚饭自己解决,不许动我的菜。”他狠狠抽了两口,压灭烟头,自回石屋去了。食物,吗。聂九挣扎着爬起,后背的剧痛让他直不起腰来。他看着旁边深幽的雨林,微微一笑。
夜晚的雨林危机四伏,食肉兽开始活跃,同时昆虫和蛇类也变得更加危险。聂九好像一只灵猫一样蹲在粗大的树枝上,浑身的气息收敛,心跳减缓,开始融入环境。这是作为杀手的基本能力,聂九自然不在话下。聂九定定的等了两个小时,周围的动物开始放松警惕,已经可以看到老鼠试探着爬出洞口的身影。突然,远处的丛林开始微微震动,同时伴随着细微的咆哮声。有什么东西来了,聂九知道。轰!震颤越来越近,聂九凝神看去,却见一头小山大小的野猪向这里奔来。沿途粗大的树木对他毫不起阻挡作用,只片刻,便奔到了眼前。聂九没有犹豫,立马从树枝跳向一旁的树木,刚刚腾空,脚下的树木便咔嚓一声折断了,随着野猪奔过而被踩成数截。
“孽畜!”他瞳孔一缩,只见那巨大的野猪竟掉过头来,杏黄发光的眼眸直直的看着聂九。他看着愤怒的野猪,心中分外空明,我已经死过,没什么能让我害怕。他猛地一跃,跳到野猪背上,没等野猪反应,便将手上生锈的柴刀扎向野猪的后颈。这是在小院里能找到的唯一武器,可惜效果却不尽人意,不算锋利的刀刃完全没办法穿透野猪的皮肤。野猪这种生物之所以恐怖,甚至敢于与老虎棕熊叫板,强悍的防御力是他们最大的依仗。在沼泽中打滚,再将浑身的泥浆晒干,再打滚,再晒干。层层叠叠,就像穿上了一身岩石护甲,利器难伤。再加上皮肤下的滚滚脂肪,钝击的作用更是有限。聂九的这一击,除了激怒它,其实并无甚作用。它发出一声震耳欲聋的咆哮,带着身上的聂九便狠狠往雨林中冲去,随着咔嚓咔嚓的树木断裂声,无数的树枝树干抽打在聂九身上。聂九身上的衣服很快便不见了踪影,而坚实的肌肉上早已布满血痕。尽管如此,他还是用一只手牢牢固定在野猪身上。“吼!”野猪愈发的暴躁,小山一般的身体忽的一侧,向一边摔倒。聂九可不会天真到以为它在刚才的碰撞中受了伤,它只是想打个滚,碾死背上的小虫子。而却腾空而起,借着它翻滚的机会,将刀狠狠的刺向它柔软的腹部,瞬间,鲜血如同喷泉一样涌出,而失血,却似乎令野猪更加狂暴。“麻烦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