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回事？”邹军看着空着的座位，“顾留白人呢！”
“老师，顾留白今天早上来拿书的时候说他不考了，他还说那些大学的推荐书他不要也罢。”
“胡说！这个小兔崽子！”邹军一拍桌子，离开了教室。
“顾留白真是这么说的？”盖边问。
“你说呢？他不来谁也请不动，除了那位他朝思暮想的姑娘！”王斯嘴里嚼着口香糖说，心里却在想那天自己说喜欢叶曳，他不会当真了吧？
“这题应该是用这个公式的，这样算就更简便了。x就能直接得出结论，然后就把数值套进去算出来就行了。”顾留白耐心地跟叶曳讲解着数学题。
“嗯，我知道了。”叶曳点头看了一眼他，又说，“你真的被…”
“哎呀，说了我被学校取消考试资格了嘛，干嘛总问。你还是快把这张卷子做完吧，不然别想回家去！”顾留白手指卷了卷叶曳的马尾，然后自己在边上弹起了吉他。
“写就写，这有什么难的。”叶曳抿嘴看了眼顾留白，在心里偷笑时正逢他的眼神，于是又很心虚地认真写卷子。
“顾留白，你今天怎么没来考试？”江念进了他家门问。
“没怎么，不想考了呗。”顾留白拿出一罐可乐自顾自喝了起来。
“是…”是因为叶曳没考所以你也不去是吗？
江念没把那句话说出口，她怕自己又一次被顾留白厌恶。
“你就这么招待客人的？”
“呐！”顾留白打开冰箱将最后一瓶牛奶丢给了江念。
“没别的了？”她看着手里冰凉的牛奶，感觉一阵腹痛。
“要想喝别的那你再找找吧。”顾留白从杂乱的桌子上捡出几张数理化题，拿着一瓶果汁走向了顶楼。
“你去哪？”
“帮我看一下门，走的话关了就好。”顾留白扬了扬手，像是对江念说你别跟着我。
江念无言坐在沙发上看着无聊的肥皂剧，渐渐熟睡了过去。
一直到十一点多钟她才醒了过来。
“怎么还没回来？”江念关了门，也走向了顶楼。
“叶曳…叶曳？”顾留白轻轻地将她的头靠在自己的肩膀。
“你打算这么让她睡一晚吗？”江念突如其来的声音吓了顾留白一跳。
“你怎么无声无息的？”顾留白看了眼叶曳，“你家又回不去了？”
“对啊，这不才醒过来看看你…们。”江念羡慕地瞟了叶曳一眼，坐在了顶楼上。
“那你睡到我家客房吧。”顾留白妥协。
“不用，我待会送她回去就好。”江念拒绝道。
“你是认真的吗？”顾留白挑眉。
叶曳渐渐苏醒了。
“江念？”她看着江念，下意识地与顾留白拉开距离。
“你这次可以选择房间了。”叶曳又一次把江念带回了家。
“说实话我有很多话想和你说。”语罢江念轻车熟路的打开了叶曳的房门。
而顾留白此时在家中郁闷。
“叶曳，你有想过…你们的未来吗？”
江念同叶曳横着躺在床上，窗外的月光只透过些许微亮。
“未来？”
“对，你和顾留白的未来。”
“没想过。”叶曳接不上话，然后一语中的说出事实。未来她从没想过，她能想到的只有和顾留白在平凡的不能再平凡的日子里，安静地在一起。
可是她也不甘如此。
“你不会甘心的，顾留白也是一样。你不了解他，他是一个心高气傲的人。其实你也一样。”江念偏头看着叶曳的侧脸。
“你是艺术生考上华松的，为什么高一没有上专业课？”
“关你什么事？”
江念不以为然，继续说。
“是你爸不准你考艺术学院吧，可是在我看来你爸也不是一个很传统的人啊。还是你觉得你以你的文科成绩可以考上一所好的大学，甚至可以和顾留白媲美？”
“我放弃音乐专业时，还不认识他。”叶曳反驳了。
“顾留白是一个理性的人，但是并不是对每个人每件事都很理性。我希望你不要害了他。”江念漂亮的眼眸看着叶曳。
“所以你的意思是，要我读回音乐专业？”叶曳拢了拢眉，音乐固然是她愿意的，可这真的是一个正确的选择吗？
“你以后会感谢我的，叶曳。”
那晚叶曳久久不能入睡，次日她顶着黑眼圈坐上了顾留白的单车后座。
“你说你要读回音乐专业？”顾留白不敢相信地重复叶曳的话。
“嗯呐。”叶曳默默点头。
“你跟你爸说过了吗？”顾留白问。
“他尊重我的选择。”
“我不同意。”顾留白停了下来。
“为什么？”
“不为什么。你是不是怕我意气用事跟你选文科？”
“我…”
“你别急着回答，听我说。你放心我想明白了，我不会拿我的前途去冒险，我也不会让你跟我选理科。”顾留白理智地说。
“反正我们到时候可以考同一所大学啊，专业不同又不能改变什么。我们以后还可以在一起啊。”
顾留白说完才注意叶曳的脸红透了。
“我是说，至少以后…我们还是可以在同一所学校。”顾留白又继续前行。
“我当然知道是这样，不然你还想怎样啊。”
叶曳的那句回答飘散在风中，即使顾留白没听见也不能改变什么吧。因为他们心里都有了答案。
“紧张的期中考试和‘推荐’考试已经过去了，现在你们将面临人生的一个重要决定……”
邹军说完之后，教室里格外安静，同学们拿到表格后互相看了看，却都没有填。
却唯独叶曳和顾留白安静地写完了。
“一文一理？”
“一文一理！”
王斯惊讶的重复了两遍。
“你俩没闹着玩吧？”
“什么叫闹着玩，这分文理科能闹着玩吗？”邹军走了过来把王斯斥回了座位。
“考虑清楚了？”邹军虽然在问，但手却没停下将两人的表格收了起来，生怕他们反悔似的。
“要不再改改？”叶曳调皮的伸出手去。
“行，大家都快到把表填了啊！下周来我们班有些人可能就要去新的班级了，希望你们最后一天都能安分点啊。”邹军赶快拿了表格远离叶曳。
“顾留白，你选的理科？”下了课江念来到二班问。
“嗯。”看了眼江念他点头。
“那叶曳呢？她选的文科还是什么啊？”
“文科啊怎么了？”顾留白疑惑的看着江念。
“没怎么。”江念摆摆手，“对了，明天大家一起去吃顿饭吗？都快分班了一起聚一聚嘛？”
“明天？”
“对呀，就明天。”
“明天不行吧，我要给叶曳补课呢。”顾留白婉拒道。
“哎呀，没事的。就这一天能补多少啊，聚在一起的机会以后就没多少了，再过一两年我们都得毕业了。”
江念嘴也没停的说。
“那就这么说定了啊，小斯子钙片他们我都叫了，你和叶曳不来就是不给面子哦！”
顾留白抿嘴，挠了挠头。
看着刚进教室的叶曳，他自己都不明所以地笑了笑。
也许是因为江念那句话中的，“你和叶曳”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