车厢内......
说是车厢,其实就像一间移动小别墅一般,横竖大概十米见方,高也有两米五,可谓是奢华至极,非王公贵族不可乘。如果是普通的拦路盗匪,定会识相地退回去,因为混江湖久了的他们已经练就了一双火眼金睛,知道什么人能抢,什么人不能抢。
怎奈这次拦路的是两个刚出门的憨货,管你达官贵人王公贵族,拿钱办事却是苏墨的人生信条。
车厢内有两人正襟危坐,面对面。一人鹰钩鼻,面相凶煞,光看他那锐利的眼神,就像被恶狼盯住一般。就连两人中间桌子上的茶水冒出的白烟都好像受不住鹰钩鼻男子的森寒一般,歪歪曲曲地向外冒去。而对面那位却是面色和善,显然是做惯了老好人,让人忍不住亲近。不过,如果走近看来,便会发现这和善老者脸上少了点什么,白白净净的。两者面对面而坐,整个车厢内气氛却是有些凝重,诺大个车厢就这两人,显得很是怪异。
“史护法难道就不感觉奇怪吗?”和善老者一边两手来回搓着大拇指上的玉扳指,一边目光朝车厢角落的那个盒子撇去。隐隐有紧张之意。他一开口,声音纤细,犹如女声,若有明眼人,便会脱口而出,竟是个公公。
对面的史护法正襟危坐,浑身散发着冷冽的气息,紧闭的双目微微一抬,缓缓开口,不急不慢的声音有些嘶哑,犹如重金属敲击时的闷响声。“有何奇怪,言公公多虑了。”
“呵呵,史护法是真不知道还是装糊涂啊!”言公公脸色有些不愉“如今我俩可是一根绳上的蚂蚱,若是不能同心同德,干脆自刎在那忘川江上以谢殿下恩德好了。”
史护法盯着言公公,没有说话,可表情明显有些松动。言公公道“史护法可知那盒中是何物?”没等史护法说话,言公公继续道“虽说杂家没能亲眼看到那盒中之物,但隐约也能猜到。你说这么一块石头......是我俩能够经手的吗?是我俩便能够护送的吗?虽然我俩在凡人眼中已是先天蕴气中的人物,气机环绕周身,真正走入了仙途。可我们有几斤几两我们自己知道,至少那块石头我俩保不住,也不能保!”
“还有,杂家虽说不才但是自知在宫中的作用比做这等事要大得多,殿下手中还能缺了杂家这等修为的手下?而如今,杂家却跟着你来到了这里。”
言公公不急不缓,娓娓道来。
史护法终于松动,微微抬起眼皮,深邃的眼珠转动间寒光乍泄“身份!若不是需要公公这个修为的手下,那便是你的身份了。”说着,史护法指了指天上,意味明然。“还有,公公不要忘了,我明面上是哪一方的人。”
言公公露出了一丝微笑“先前等人明明有留下你我二人的实力,偏偏围而不杀,追而不赶”说到这里,言公公顿了顿。
“看来是那位先生的安排了”史护法又恢复了冰冷,睁开的双眸微合。背靠在椅子上,看似慵懒,但如果仔细史护法的身躯,便能够发现史护法那貌似松弛了得肌肉时刻绷紧,蓄势待发。
两人都是虽说修为才至先天,但要说心智,可谓如妖,虽说事前不能尽数参透,但是到了如今这个地步,稍加印证,便可洞穿全局。
“呵呵,既然如此,那就做好我等的本分吧,那位先生可是......”言公公露出一丝放心,身体也都轻松了下来。他显然不是对自己和史护法放心,而是对不知何处的那位先生放心......
......
“来了,大胖,准备好了。”马驹拉着车厢,迅速奔驰,远处的黑点逐渐放大,不多时,便来到了苏墨眼前。
“好嘞,放心吧老大。”
大胖摩拳擦掌准备大干一场,两人迅速蜷缩起来,蓄势待发。
哒哒哒~~就在马驹如迅风一般疾驰而过时,蒿草内的大胖整个身躯犹如拉满弦的弓一般,蓄满了力。大胖虽说平时懵了吧唧,但是如果真要是打起来,或许苏墨都不是发了狂的大胖的对手。一身的肥肉没有了平时的松弛,好像有万钧力。右手紧握着石制长枪,在月光的辉映下,寒光四射,周围的蒿草也好像充满了肃杀的气息,波澜起伏着,掩埋着二人的身躯。
两匹马驹疾驰之下,路过脚下的小坎,雄姿英法,一跃而起,展示着自己跃天的俊美,然而......
“嗖!!”如强弓利箭,划破空气的阻碍,大胖手中的长枪早已消失在了他的手中,再看时,两匹马驹扑通一声,齐齐落地,一杆长枪,两匹骏马,直直穿过马驹脑袋。白红的脑浆泵满了一地。
与此同时,车厢上方竟然出现了长数米重有千斤的巨石,轰然砸下,带着铺天尘嚣。
“谁!!”在巨石轰碎车厢之际,两道人影化作利剑,穿透上方的车顶,钻透了数丈高的巨石。带着无匹的气机,两人一个翻身齐落在巨石之上。周身蕴气缭绕,就连呼啸的狂风也好像臣子一般臣服于二人。“何方宵小!!”鹰鼻男子环视四方,一双锐利的眸子好似利剑。老太监也是不凡,自身所蕴道气环绕在周身上下,说不出的韵味。
老太监史护法两人环顾四周,看了眼周围密布的蒿草,目光交错,顿时会意。猛地一声大喝,双掌前推。顿时,两人手中好像握有龙卷风一般,旋转着百道气流,绞向四周的蒿草。
瞬时间,狂风肆虐,官道两旁浓密的蒿草被清理了个干净,只剩下根部平铺在光秃秃的地上。放眼望去,方圆数百米间,再无一丝障碍。
老太监两人背靠着背,相互依托,游目四方,四处打量着。看到旋风扫过后周围光秃秃的一片,就连鸟虫石块都被搅碎的平地,顿时心中一沉。“不好!!”
一个念头在两人脑海中划过。没有多做思虑。两腿一弓,脚下猛地发力,就要向四周奔去。
“砰!!”
“这是......榔头?”
“这是......板砖?”
这是两人昏迷前的最后的念头。
事后两人向上面汇报的时候“当时我两人当机立断迅速起身,迎面而来一个巨大的榔头,直向脑袋,避无可避......”
苏墨扔下手中的榔头,大胖也丢了手中的板砖,拍了拍身上的灰尘,咧了咧大嘴把子。
“这俩老儿适合去搞绿化,除除杂草什么的,你看看,你看看,多干净啊,偏偏跑来干这活。屈才了”
说着,还摇了摇头,四处打量了一下周围开阔的场地,替这两人颇感惋惜。
“哎,死胖子,干啥呢,咱们是打手,不是劫匪。”
说着,苏墨拍掉大胖正在寻宝的双手,没好气地看了看缩了缩头的大胖。
苏墨也走了过来围着这地上的两人乱转悠,仔细打量着地上晕倒的两人。
没有太过纠缠,苏墨绕过两人的身躯,径直走向已经不堪入目的马车。一边走一边自言自语“蠢玩意,好东西还能放在身上?没出息”。马车破破烂烂,歪扭七八地散落在四周。两批马驹,即使到死,还在努力展示着自己勇猛的风姿。要不是那洒了一地的脑浆,苏墨定会惊叹一声“好一匹神驹。”
苏墨走向车内,没有理会摸手摸脚的大胖。大胖小心翼翼,在探险寻宝,一双胖乎乎的大手在晕倒的两人身上游走,不时地发出惊呼,应该是寻到了了不得的宝贝。虽说如此。但是那场面......令人恶寒。
“来之前。秦小道那神棍给我算了一卦,说我今天鸿运当头,有大富之兆,会有大收获。”苏墨便翻腾着倒在地上的马车,一边咧着嘴嘟囔着。
“玉扳指,天蚕软甲,小块灵石,啧啧,好东西”大胖一边来回摸索一边不时地发出惊叹声。史护法身上宝贝不算多,只有把鹰勾利刃还算凑合,但是那言公公就不一样了,一身是宝,从头顶的金丝帽,脖子上的水晶吊坠,还有......为了舒服言公公专门淘来的天鹅毛内裤......让财迷的大胖的人生充满了乐趣。等到大胖收拾完两人,言公公身上也就那条纯白天鹅毛内裤还留在上面,白白净净......
苏墨斜着眼瞄着背后欢呼的大胖,磨着牙,这理想跟现实之间的道路总是充满了波折啊!苏墨一阵郁闷,扒拉着。翻遍马车,竟然是还是两手空空,这让满心期待的苏墨满是失落,再加上大胖哪里时而传来的惊呼声,更是加重了苏墨的郁闷。
突然,苏墨身体一顿,瞳孔也是一阵收缩,好像灵魂深处传来了一丝丝悸动一阵悸动,在拨动着苏墨的心弦。又好像周围有什么不明存在在牵扯着自己。闭上眼睛,苏墨眼前归于一片黑暗,但是,冥冥中,苏墨好像看到了一丝丝气流,又好像不属于这个世界一般,穿过空间来到了这里,形成一股细线,将苏墨与其相连。
“这是什么?”苏墨惊讶。远处的角落,一个黑乎乎的小木盒,躺在那里。却又不像是木制,因为若是木制盒子,定然会已经破烂不堪。而今,那木盒竟然还完完整整地躺在那里。天空的圆月洒下光辉,却凑巧在木制盒子上留下斑驳的黑影,带着无限的神秘,不想让人看清。
苏墨缓缓走向前去,脚下仿佛有万钧重一般,在逐渐靠近小木盒的数米距离中,竟然让苏墨不想再靠近。苏墨双目滚圆,好像看到了什么不可思议的东西,嘴里喃喃自语“这是.....我的气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