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忘的家是在五环外的简易房,据说是以前建地铁的时候,建筑工人睡的那种铁片搭建的。
在吴忘这个只有不到二十平方的小屋内,住着吴忘的父母和吴忘的弟弟。
吴忘的父母亲是少数民族,以前生活在SC的彝族人,那里的贫穷是你想象不到的。
你也可以这样想,如果一个农民没有地会怎样?
彝族生活的地方并不适合种地,而一个农民离开了地,就如同一条鱼没有了水,在这个冷漠的社会只有等死,而万幸的是,人的适应性一直居动物排行榜首位,所以彝族的人想到了一个办法,那就是卖孩子。
当然,并不是说彝族全部的人都这样,可能这样生活的只有极少一部分人,而吴忘不幸的是,他就在这极少一部人当中,在彝族,一般结了婚,男人就会外出打工,而女人则在家受孕待产,十月怀胎,胎儿变婴儿的时候,也就到了收获的季节,一般男孩能卖到两三万,女孩则稍微便宜点,一两万左右,一年一个,有的时候可能是双胞胎,而这个也就成了家庭的主要经济来源。
其实吴忘也是应该卖掉的,但吴忘在刚生下来不会哭,一个不会哭的婴儿显然不好卖,在经过无数次的抛弃,而吴忘又无数次神奇的重回父母怀抱后,吴忘的爹娘彻底无奈,只好留下这个傻儿子,而事实证明,他们这个儿子也确实傻,直到八九岁才学会说话。
与吴忘相比,他的弟弟吴松,则是聪慧异人,堪称神童,所以更得到父母的青睐,从名字也可以看出来吴松(武松),吴忘也就是那个武大郎。
吴忘一如往常回到家中,把自行车放到门外,刚走进房间就被一脚踹了出来,随后一个中年男子面色狰狞的骂道:“你个傻子,这时候才回来,干嘛去了,不知道等你买菜呢,都他妈饿死老子了!”
吴忘赶忙手舞足蹈的解释,可是越是着急就越说不出话,脸憋得通红,而吴忘的父亲看到这一幕更是火从心起,随手拿到一根木棒就往吴忘身上招呼,打了差不多二十几下,累的吴父有些喘气,而吴忘则蜷伏在地上用双手捂着头,刚才的伤口又撕裂开了。
可能是听到了屋外有动静,吴母慢悠悠的走出房门,看到这一幕,气定神闲的对吴父说:“这好歹是你亲儿子,下这么狠的手干嘛?”
吴忘父亲恨声道:“都是你生的这个没有的废物,卖都卖不出去,就是个赔钱的货。”
吴母一听这话,刚才的悠闲不在,如同被踩了尾巴的猫,蹦起来尖声叫道:“天杀的吴广振,你还要不要脸,老娘这些年跟你享过一天福吗?为养你爹那老不死的,我生了多少个孩子都卖了,我也没说什么啊,还有你说这傻子是我生的,那还不是你的种,要不是怀他的时候连顿肉都吃不上,营养不良会傻吗?还有,要不是你爹那老不死的非要留着这傻子,我早就扔了,会留着他吗。”
听着妻子那浓浓的埋怨,吴广振低下了头,不再说话,而吴母则高傲的指着吴广振道:“你能离开那小山村来到BJ靠的全是我哥,你别忘了。”
吴广振也觉得自己有些窝囊,一口闷气在心中翻腾,四下里一看,吴忘正缓慢的爬起,便一脚踹在吴忘背上,嘴里嚷嚷道:“赶紧买菜做饭去。”
吴母看到吴广振这样,嘴角勾起一丝嘲讽的笑容,又悠哉的走进房门看电视剧去了,丝毫没有理会自己的儿子被打的满头鲜血。
吴忘简单的擦了一下额头的鲜血,骑着自行车又去买菜,回来做饭。
吴忘做菜并不好吃,但永远都是他做饭,吴忘习惯了,他的父母也习惯了。
吴忘等父母吃完饭都收拾干净,躺在地上睡觉,家里有两个床一个沙发,沙发上睡的吴父,两个床则是吴松和吴母,吴忘只好睡着地上,其实吴松现在住校,他的床是空的,但吴广振不让吴忘睡,理由是“你一个搬死人的,睡在松松的床上,万一再把身上的厄运传给我们儿子。”
对于吴广振的说法,吴母也表示赞同,就这样吴忘睡在了地板上,一直睡到现在,当然,吴忘是无所谓的,他觉得只要和爸爸妈妈弟弟在一起,干什么、在哪睡、都行。
凌晨三点左右,吴忘三人都已睡得死死的,吴忘的脑袋里忽然飞出一道幽光,幽光在房间里转了一圈,最后停在吴忘的上方,幽光慢慢的弥漫而散,最后化作一个人形,一个声音从其内传出,夹杂着无尽的沧桑“老夫终于又重见天日,上天待我不薄,刚出封印,便给我送来一个炉鼎,虽说是个傻子,但本道勉为其难将就一下吧“
幽光又钻进吴忘脑中,准备夺舍吴忘,来到了紫府内,化作一个仙风道骨的老道,只是其眼中的阴邪破坏了身上的气质,找到吴忘的魂魄,双手一挥,魂魄就来到他面前,吴忘魂魄脸色苍白,目光呆滞,似乎有些冷,一直在打哆嗦。
这老道准备占据吴忘的身躯,所谓占据其实比夺舍更难,因为要占据的是活体,而夺舍的则是死尸,因为老道所修行的功法导致他没有办法夺舍,所以才会有了这一幕。
老道这时看着吴忘的魂魄眼露奇光,脸色怪异,小声自言自语道:”但凡是人,不管男女老幼,伤残病死,都是三魂七魄,为何这傻子只有一魂七魄,剩下的两魂却不见了,而且还是天魂与地魂消失,反倒是最弱小的人魂存在。“
说着一掐诀对吴忘的魂魄一指,又蓦然停住,这次却有些不知所措,疑惑道:”这明明是人魂,三魂中最柔弱的,为何他的这么强壮?“
思索片刻,没有想出什么结果,老道便不在思考:不管你有什么古怪,都逃脱不了你的命运。
再一掐诀,对准吴忘的灵魂,大吼一声,疾,话音落下,老道的魂魄便化成一条巨蟒向吴忘魂魄吞去,如果吴忘的魂魄被他吞下,则他就是吴忘,其实老道也不想占据一个傻子的身躯,只不过因为吴忘的血沁入那个养尸罐,阴差阳错之下,他和那个罐子都成了吴忘的血炼之物,而他现在已经是在噬主。
老道魂魄化成的巨蟒已然到了吴忘魂魄的面前,片刻间就可吞噬,就在这时,吴忘的魂魄骤然生变,原本平稳漂浮的一魂七魄霎那间露出狰狞的面孔,瞬间化作一头凶兽,其脑袋狰狞,双目炯炯,鼻梁凸出,头部有一双弯曲的兽角,巨嘴大张,利齿如锯,两边有一对利爪,象虎爪。两侧有一对肉翅,形如耳朵。仰头怒吼,而老道的魂魄则被声浪拍出去很远。
蟒蛇一转眼有变成老道的模样,只是没有的刚才看向吴忘时眼中的轻蔑,脸色发白,嘴唇不停地哆嗦,颤颤巍巍的指着吴忘魂魄化作的巨兽”这,这,这不可能“
吴忘魂魄化作的巨兽跟吴忘魂魄平常状态完全不同,眼中的呆滞不再,与之而来的是嗜血与高傲。
老道在这眼光承受着巨大的压力,脸色苍白的解释道:”小道不知天高地厚,贸然打扰前辈修行,还望前辈见谅“
巨兽只是冷冷的看着这老道,忽然张口一吞,便把老道魂魄吞入腹中,老道被吸起时,像是明白了什么,放声尖叫:”你不是什么前辈,你是这傻子的人魂,是你把天魂地魂给吞了,你是,你是你是饕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