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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9章 艺术宗师(7)

张大千的绘画艺术,其传统功力之深,技法画路之宽,题材风格之广,成就影响之大,为世所罕见,誉他为一代绘画大师,可谓当之无愧。他与齐白石并有“南张北齐”之誉,无论写意、工笔、水墨、设色,无不擅长,凡山水、花鸟、人物、走兽,无一不精,集文人画、作家画、宫廷画和民间艺术为一体,而且雅俗共赏。他兼能书法、篆刻,对诗词、鉴赏、画史、画论亦有精湛的研究。他画荷花和海棠及工笔人物,独树一帜,俱臻妙境。他的治学方法,值得那些试图从传统走向现代的画家们借鉴。

名人名言

凡经我眼,皆为我有

艺术为感情之流露,为人格的表现!

笔法难,墨法更难,水法极难。

笔法要点;要平、要直、要重、要圆、要转、要拙、要秀、要润。

李苦禅:中国现代花鸟画派之王

李苦禅(1898—1983年),原名李英,号励公,山东省高唐县人,我国当代杰出的大写意花鸟画家、书法家、人民的美术教育家。

1899年1月11日,李苦禅出生于山东高唐县李奇庄的一户贫困农家里,父母给孩子取名为英杰,希望孩子日后能够有出息出人头地,为李家带来好的命运。李苦禅一出世,母亲冯氏由于身体虚弱,没有一点奶汁喂养他,只能用米汤代替,小英杰就是在这样的贫寒家境中长大的。

在李奇庄,最让小英杰着迷的是村里的一座古庙。有一天,一群乡村人到了古庙中,他们搭起席棚,打算重修庙宇里的泥塑和壁画。而好奇的英杰天天跑到庙里玩,而那一副副木架子被捆上了草把子,糊上泥巴,就神奇地变成了一尊尊形貌各异的神像,白色的庙墙上也一天天多了许多释道人物。小英杰觉得奇妙之极,而老艺人李宾也喜欢上了这个孩子。他是英杰的远方亲戚,也成了英杰绘画上的启蒙老师。他给少年苦禅讲述了壁画中的故事、泥塑的工艺和壁画的制作等等。

1918年暑假,李英杰来到北京,进入了北京大学“画法研究会”,师从徐悲鸿学习炭画。1922年,李英杰考取了国立北京美术学校西画系。

李苦禅是个穷学生,他在北京学画的所有费用全靠家中接济,有时遇到家中接济不上,他便陷入了连窝窝头、火烧(一种面饼)都吃不起的困境。一天,他在北京西四街上走着,忽然碰上了一位拉洋车的旧友。李苦禅想,自己袋中时常无钱,连肚子也填不饱,何不托他帮忙到车行里租一辆车,赖以为生呢?李苦禅当即将自己的处境和想法同这位拉洋车的旧友说了。那位旧友听了连连摇手说:“不行,不行,哪能让你这位大学生拉洋车呢?”说着,那位旧友取出一点钱交给李苦禅,让他暂脱困境。李苦禅说什么也不肯要旧友的钱,最后,那位旧友拗不过他,只得替他作担保,在车行里为李苦禅租了一辆旧洋车。

就这样,李英杰白天上课,晚上拉车。无论严寒酷暑,他都脚踏一双母亲亲手给他做的“踢死牛”农家鞋,在北京西城和海淀的马路上奔波。拉车所得的微薄收入缴完学费后已经所剩无几了,有时候连肚子都填不饱。他就学宋朝的范仲淹,每天熬一锅粥,凉了就分成三份,一顿只吃一份。没有钱买学习用具,他就经常捡别人扔掉的铅笔头、炭条头。冬天没有钱买煤生炉子,身上还穿着夹裤、夹鞋、单袜,实在冷得受不了时,就在雪地里打上一套拳活动活动筋骨。

然而,生活的困苦丝毫没有影响到他对艺术的追求,因为不好意思长期打扰借住的慈音寺,他和同学住到了景山附近三眼井的启文学舍。从他住宿的地方走到西单附近西京畿道的艺专上学,无论什么时候,他的腋下都夹着一本速写的小册子,见什么就画什么,每天只睡五六个小时,其余时间都在玩命地学习。同学林一庐看到李英杰如此清苦而又执著地求学,赠给他一个艺名“苦禅”,古代称大写意为“禅宗画”,即取一个禅字,与苦合起来的意思为“苦画画的”。李英杰听到这个艺名连连点头,从此,他便以艺名苦禅行世。

李苦禅一直希望能够拜一位国画老师学习国画,却一直没有合适的机会。1923年秋天,李苦禅听说有一位老画家齐白石极富创新精神,喜出望外,贸然前往齐白石家中拜访。一进齐家的门,李苦禅就对齐白石老人说:“我爱您的画,想拜您为师,不知您能不能收我。现在我是个穷学生,也没有什么见面礼给您,将来等我做了事再好好孝敬您老人家吧!”齐白石见这位学生率直质朴,当即就答应了。李苦禅急忙倒头就拜,哪知道案边狭窄,只能挤着跪下,还差点摔倒,把老人给逗乐了。齐白石为李苦禅的诚意感动,答应收他为徒弟,李苦禅成了齐白石的第一位拜门弟子。

李苦禅白天在齐白石家中听课学画,傍晚或休息天还得凭力气拉车挣钱来谋生。每回拉车他总是把帽沿压得低低的,离齐白石先生的住所远远的,生怕被艺专的人看见了丢老师的面子。说来也巧,有一个星期天,李苦禅拉车到北京繁华的王府井大街兜生意,不料他路过一家书画店时,恰遇齐白石和几位朋友从店里出来。李苦禅大吃一惊,神色慌张地拉车躲开,但听得身后传来齐白石的喊声:“苦禅,还不过来,送我回家。”李苦禅闻声“噢”了一声,将车转身请白石老人上车,拉起车就走。拉车途中,齐白石和蔼地问他:“苦禅,你经济困难,拉车度日怎么不告诉老师呀?”李若禅牛头不对马嘴,答非所问地回答道:“这……这……我对不起老师,给老师丢脸了。”齐白石说:“丢脸,丢谁的脸呀。你不知道老师是木匠出身,鲁班门下吗?这难道也算丢脸吗?苦禅呀,靠劳动吃饭是不丢脸的,是正当的。”

李苦禅拉车将齐白石送回家后,齐白石对李苦禅说,你现在学画是主要的,并让他把所租的洋车退掉。为了帮助李苦禅学画,齐白石让李苦禅搬到自己的住处,腾出一间厢房让李居住,并挑选了李的一些画,亲笔题款后送去画店卖掉,资助他学画。在齐白石的关心下,李苦禅终于摆脱了困境,追随老人三四十载,学画有成,成为一代名家。

齐白石老人每天清晨6点起床,开始画画,一直画到晚上十一二点才睡觉,中间只有很少的时间吃饭和休息。而老人一生靠辛勤作画自食其力,从不巴结权势,他可贵的品质深深地影响着李苦禅。

20世纪30年代,齐白石的艺术渐为日本人所知,在东京,画价大增。因此有人假造他的画,仅摹得皮毛便获大利。而李苦禅很厌憎这等不义行为:他只学老师的艺术精髓,而不师皮毛之迹,宁可自己的画卖不出高价也绝不去“乱真”。白石老人对此颇有感慨,在李苦禅画作上题道:“一日能买三担假,长安竟有担竿者。苦禅学吾不似吾,一钱不值胡为乎……”又以小字注道:“余有门人字画皆稍有皮毛之似,卖于东京能得百金。”斥之为“品卑如病衰人扶”,而赞“苦禅不为真吾徒!”齐白石笔下的“不似吾”、“真吾徒”六个字,乃是对李苦禅之人品画品最概括的评价。

“雪个先生无此超纵,白石老人无此肝胆”,这是齐白石为李苦禅所做的品画跋语。“超纵”是说,苦禅先生的艺术进一步脱略形似,不为俗累,得道三昧,“万物与我心冥合”,挥写造像已经进入了“纯任意运”的境界。创造出了一种质朴刚健、清新古雅的大美,其中也不乏禅趣。

而“肝胆”则是说李苦禅的人品。他一生笃守“志于道、据于德、依于仁、游于艺”的儒圣古训,又颇具侠骨义气,抗战时期曾经倾囊资助革命同志,沦陷时期又横眉冷对入侵日寇,****年代保持铮铮铁骨,执教一生桃李满天下。作为大写意花鸟画家,李苦禅爱画鹰、鹫、鱼鹰、鹭鸶等猛禽大鸟,追求“意象造型”,“不似之似”。以水墨为主,略施花青和赭石,同时,他又别创一种“金碧大写意”的画法。

李苦禅是我国当代杰出的大写意花鸟画家,他是中国写意花鸟画历史上,继宋代法常、明代徐文长、清代八大山人、吴昌硕与近代齐白石之后的又一位统领时代风范的大师。他的作品继承了中国画的优良传统,吸取石涛、八大山人、扬州画派、吴昌硕、齐白石等前辈的技法,并融中西技法于一炉,渗透古法又能独辟蹊径,在花鸟大写意绘画方面发展出了自己独到的特色。李苦禅先生笔下的花鸟世界,浑厚、平实而妙得天趣。他经常以松、竹、梅、兰、菊、石、荷花、八哥、鸬鹚以及雄鹰等等作为题材作画。他用自己独到的审美观点与丰富的表现手法,创造出许多形神兼备、千姿百态的艺术形象。他笔下的花鸟,既有一定写实的成分,但又不是对自然物象纯客观的描摹,而是高度凝练之后的再创造。在看似随意中蕴含着朴拙之气,在自然含蓄中蕴含着阳刚之气,他的运笔线条如行云流水,苍劲朴拙,笔法凝练简约,却意趣盎然。笔墨纵逸豪放、雄健磅礴。他驾驭笔墨的能力,驾驭写意技巧的能力是惊人的。对于他来说,画幅越大就越能自由挥洒。他的作品尤其到了晚年,愈加返朴归真,雄健苍劲,笔墨挥洒中已经达到了“笔简意繁”的艺术境界。

名人名言

人无品格,下笔无方。

鸟欲高飞先振翅,人求上进先读书

做人要老实,画画要调皮,思想要飞扬

画至书为高度,书至画为极则。

无备之战不可打,无意之笔不可下,需意在笔先,然后跟上一套方法。

中国的文人,历来重气节。一个画家如果不爱民族,不爱祖国,就是丧失民族气节。画的价值,重在人格。人格——爱国第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