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话算是放出去了,接下来呢,总要想想对策吧。思前想后,朱赝心头一动道:“老爹,你府上有什么天蚕宝衣,或是金丝软甲没有,就是那种刀枪不入,水火不侵的护身神器。”泰兴王没好气的白了他一眼道:“你是话本瞧多了吧,这些子无须有的东西,世上原本没有,就算有,也是凤毛麟角。皇宫内院说不定还有个一两件,反正爹这里是没有的。”朱赝哭丧着脸道:“那你就忍心看着我被人家痛殴吗,你不是说从来没有什么嫡庶之分,所有的子女都是你的心头肉吗?难道我就是打酱油送的?我现在很怀疑你到底是不是我亲爹。”泰兴王哭笑不得道:“你这么顽劣,我也不想当你亲爹啊,这也是没法子的事情,本来我想要个闺女,谁知道事与愿违,送子娘娘给送来这么个东西,你当我愿意么。”
钱夫人听这父子二人越说越没谱,嗔道:“王爷,赝儿还小,胡言乱语也就罢了,您贵为王爷,还如此为老不尊,话又说回来了,您倒是拿个法子,真当看着咱们家五郎被岳家母老虎当沙袋打。”泰兴王一想道:“我库房里应该还有件鱼鳞甲,让下人取来。”不一会,一个小厮果然捧着一件鱼鳞甲来。鱼鳞甲做工繁杂,平常兵士是用不起的,能用的起的至少也是百户以上的军官。缀甲片的绳索隐藏在甲片下,可以最大限度地减少被锐器割断的可能,甲片可以伸缩,伸缩后重叠在一起的甲片又再一次被叠加,整体防护厚度可随弯曲度随意调整。钢甲片用绳索编缀在皮件上,稳定地构成一体,皮件又购成了最后一道防护屏障,在正面外来的钝器的打击下,表现为不是松散的个体,而是象板甲一样的整体,在点面积上,对付象弓箭枪刺这样尖锐的兵器,坚硬倾斜的甲面可使得箭头枪尖擦身而过,整体防护力很高。
朱赝二话不说就把鱼鳞甲穿在身上,甲衣如同一件马甲,刚好吧全身要害都护的严严实实。而且还不重,顶多也就七八斤的样子,外面套了件长衫,根本看不出来,丝毫也没有臃肿的感觉。朱赝笑道:“老爹,您这鱼鳞甲外表看着还行,甲片黑亮,就是不知道结不结实。万一那天一到岳府,还没开打就叮叮当当往下掉甲片,那就尴尬了。”泰兴王笑道:“本王这几个儿子中,就你怪话多,你可不要小看这件鱼鳞甲,这做甲片的刚,可不是寻常的刚,这是倭国的碳钢,,因此这每一片鳞甲既硬且韧。这穿甲的细绳是用丝麻混合而成。有用了油浸的秘法。结实无比。绝对不会丁丁当当往下掉甲片。”朱赝笑道:“那孩儿就放心了,只是这防身的东西有了,进攻的利器您也给弄几件来。”泰兴一怔道:“又不是生死相搏,比武顶多就是比比拳脚,绝对不会动刀动枪的,这个爹可以跟你打保票。”朱赝道:“就算是比拳脚,我也不是那死丫头的对手呀,您老有没有什么无色无味的迷药,能伤人于无形,比喻说清风悲酥之毒”泰兴王双眼一翻道:“这肯定又是从话本里看来的,爹活这么大年纪,也是第一次听说什么清风悲酥之毒,你也别胡思乱想了,赶紧多背些诗文对子。虽然不见得有用,临阵磨枪不快也光。这几日你就在我府上好好备战。”
朱赝摇摇头道:“您府上人多嘈杂,孩儿还是回上溪村去吧,孩儿最后还有个请求,爹您得给我一笔银子。”泰兴王忙把头摇的跟拨浪鼓一样,“我先前还以为你是个孝顺孩儿,来给本王请安,没想到你是来打秋风的,我这王府一百多人,吃喝拉撒,眼一睁每天都是白花花的银子。别的好说,银子一文没有。”“您瞧瞧,一提银子您就激动,我也不是白拿您的银子啊,您不是想为我请爵吗?那是不是要花上一大笔银子,这一大笔银子您估摸得多少钱?”泰兴王道:“这行情水长船高,当年你大哥承袭郡王世子,那是祖制,吏部不敢不办,基本就没怎么花钱,你二哥500两银子,三哥花了大概八百两银子,你四哥目前已经花了500两,连个口都没有,这朝廷的官也是一年比一年黑,这吏治再不下一剂猛药,我看这大明的江山就要乱了。”
朱赝一拍手道:“谁说不是呢,老爹您不是给我准备了一笔钱请爵吗,孩儿寻思这笔钱如何也不能给那些吃人不吐骨头的吏部官员。”泰兴王道:“这笔钱还是要花的,比方说上溪村那一千多亩地,现在就没法过继到你头上,你又没有爵位,又没有功名,连个民户都不算。就算花银子托人转为民户,一年的赋税下来,恐怕就所剩无几了。”朱赝笑道:“老爹这个你放心,孩儿决定了,要凭自己本事考取功名,有了功名,上溪村的田庄就当时投献的田产,还需要去吏部花这个冤枉钱么。”
“话是不错,那也得你能考的上啊,我们这山东文风昌盛,读书人极多,每每大比之年,如同千军万马过独木桥。难度是极大的。”朱赝嗤之以鼻道:“老爹,您真是身在宝山不识宝,就孩儿这水平,状元,进士不敢说,拿个举人跟玩一样,毫无压力。”泰兴王一听乐了:“你真当这府学院学都是爹开的,你想中秀才就中秀才,你想中举人就中举人,这县学兴许看在爹的颜面上,让你中个秀才。可是举人是万万不可能的,开科取士,国之大事,谁敢徇私舞弊。”
朱赝当场就不乐意了:“老爹您瞧您这话说的,就更您儿子是个草包一样,几天前我说不打针,不吃药,治好您的顽疾。您不也是打死不信吗?现在怎么样,是不是大有好转?那我就弄不明白了,为啥这么多儿子中,就我说啥您都不信,就这您还口口声声说我是您亲生儿子。”泰兴王叹了口气道:“不是爹不信你,只是这科考取士是要真才实料的,多少读书人一辈子连个秀才都考不中。你一张口就进士,举人,爹委实难以相信。”朱赝嘿嘿一笑道:“就知道您不信,新君即位,明年必定开恩科。孩儿就跟你赌一把,如何?”泰兴王一听来了精神。“怎么个赌法?”“孩儿就跟爹赌1000两银子,您先拿1000两银子给孩儿,若是明年考不上举人,孩儿连本戴利还给您2000两,您看如何,反正您左右都不亏,孩儿要是中了举人,您往吏部请爵的钱就省了,孩儿要是不中,您就从孩儿这赢了1000两银子,白花花的雪花银啊。谁见了不心动。”泰兴王沉思再三一咬牙一拍大腿道:“赌了,不过要赌就赌大点,2000两银子,赌场无父子,你要是考不上举人,明年连本带利就要还为父4000两,二夫人快去取银票,笔墨纸砚,咱们当场立字据,黑纸白字,不信你这小滑头敢耍诈。”二娘娇声道:“王爷,您还当真了,儿子花父亲的钱天经地义,王爷家财几辈子也花不完,何必斤斤计较,五郎立志读书上进,考取功名,少不得和年轻才俊结交往来,总是需要银子的。”泰兴王笑得很贼:“二娘,话不是这么说,你看看五郎这孩子,现在我这个做爹的也实在看不透,不过有这2000两银子做赌注也好,没准这孩子爱财如命,为了这2000两银子发奋苦读。就算明年没考上,起码学业也是突飞猛进的。我又何乐而不为。”
等父子二人立完字据后,朱赝喜滋滋把银票揣入怀里。一副自己赢定了的架势。泰兴王也是一副稳操胜券的神情,父子二人皆大欢喜。考虑到儿子的安全,泰兴王还专门派了两个家丁护送儿子回上溪村,临走的时候还带走不少给潘夫人的礼物。这一趟朱赝是满载而归。父子二人约定五天后岳府见。
回到上溪村,一切还是井井有条。清挖鱼塘的工程已经接近尾声,挖沟渠也进行的很顺利,流民差不多都可以住进临时避寒的窝棚了。毕竟,已经是十一月底,天气异常酷寒。再要露宿荒野,就算不被冻死也会生病。时不待我,眼前对于朱赝来说最紧要的就是比武招亲的事情。朱赝就把大家召集来看看能怎么办,东方继,楚千钧,范家父子都纷纷落座。熊兆玉却不在,仔细一问才知道。这位熊公子,几乎每天都往胡家跑,听说还认了胡夫人做干娘呢。上溪村毕竟不大,一会功夫,所有管事的都来起了,屋里也升起了一盆炭火,满室皆春。众人先是汇报庄内的情况。楚千钧的小保队已经进入正轨,20人完全负起保卫庄院的任务。另外就是老范进的学堂。目前村里的儿童和流民中的儿童总共五六十人,老范进一个人还是比较吃力。希望能再添个人教学。朱赝点头应允。最后还指示,百年大计,教育为本,一定要让孩子们读书写字,将来有条件还要分科,分为文科和武科。唯一让人比较头痛的就是铁武的铁匠铺,这二十个工人整天玩命的工作,不但两天内完成了两百个小刀的任务,而且还开足马力继续生产。幸亏东方继及时调整方向,让铁匠铺开始打造一些菜刀,铁铲,铁叉,铁耙等农具,毕竟开了春这些东西都能用的上。这也让朱赝对东方继刮目相看。如果说这群人中能够独挡一面的话恐怕也只有东方继了。最后又问了问大总管范二,范二掌管庄里的财政大权,每天白花花的银子出去,却不见回头钱,天天着急上火。恨不得一文钱当作两文钱用。当前账上还有两千八百多两银子,粗略估计最多能支撑到明年三月。最后还是朱赝安慰他,让他不必操心。又将刚刚从泰兴王那里拿来的2000两银票给了范二。自嘲道:我这是前手进后手出啊!都没有捂热。”最后,庄子里的一切事情都商议完毕,朱赝单独留下楚千钧和东方继。
并把比武招亲的事情原原本本讲了一遍,问问二人有什么好办法,毕竟集思广益。胜算还是大一些。其实朱赝的想法也很简单,战略上蔑视对手,战术上重视对手。一定要做好万全的准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