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城历史再整江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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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9章 侦缉队驻兖州办事处

这栋小楼到没啥特别的地方,两个挺胸叠肚的皂衣壮汉双手环抱。左右站立,大冷天露出黑黝黝的胸毛,朱赝咂咂嘴。心想这两二货倒也不怕冷。大门上写着一副对联,上联是“英雄好汉,越输越笑,”下联是“王八羔子,赢了就跑”上下联对仗倒也工整。横批“先赌为快”一看这架势,这分明是个赌场。里面传来吆喝声更坐实了大家的判断,有人声嘶力竭喊“大,大,大,开!”“庄家冲,天门吃不动!”“上场不分大小,只吃铜钱元宝,买大赔大,买小赔小,光看不下的,爷赔你个鸟”一阵喧嚣叫骂声此起彼伏。朱赝心想这不就是个普通的赌场吗,有什么特别的地方,可是二楼挂着一个写字的旗子却引起大伙的注意,上面写着“上溪村常驻兖州府侦缉队办事处”下面还写着几行小字,歪歪斜斜,大致意思还能明白,“收集各地信息,一分价钱一分货,童叟无欺。”

朱赝几乎崩溃了,做梦也没有想到一个情报机构能这样运作,在他心里盘算,是要把侦缉队的架构搭起了,未来这个情报机构会像锦衣卫一样,无处不在,无孔不入。大到朝廷政策,小到市井物价,远到蒙古,后金。都能掌握第一手情报。好嘛,没想到侦缉队另辟蹊径。居然大张旗鼓的如同做买卖一样,还唯恐天下人不知道。看见朱赝一副无奈的样子,熊兆玉道:“公子觉得有什么不妥吗?这个常驻赌场里面的侦缉队员叫丁佻,是个机灵人,赌的一手好天九,为人又比较勤快。是我手下的得力干将,我们许多消息就是他收集的。”其实抛开运作方式,这倒真是个比较好的安排,自古来赌场妓院酒肆就是消息交汇的地方。朱赝叹了口气道:“熊二哥,你这样安排其实~~~”不等朱赝说完,熊兆玉接口道,朱公子放心,一切买卖消息的费用由侦缉队公款中出,并不需要公子再花额外的钱。”朱赝道:“熊二哥,其实这跟我初衷有较大出入,我当初是想把侦缉队打造成锦,锦,~~哦,夜不收一样的存在。”还好朱赝把锦衣卫三个字活活吞下去,要知道,锦衣卫是天子亲军,也就是皇帝的直属部队。负责监视百官,而且有先拿人后奏报的权力。明朝前期的锦衣卫到底有多恐怖呢举个例子就能说明。

据说有一次明朝的开国重臣宋濂,秉性老实忠厚,年纪虽老,办事却还算得力,让皇帝满意。有一天下朝回家,大概因为总是早起上朝,加上年纪大了,体力有些不支,过于劳累,就顺口赋诗一首:“四鼓咚咚起着衣,午门朝见尚嫌迟。何时遂得田园乐,睡到人间饭熟时。”

第二天上朝,朱元璋一见宋濂便说:昨天做得好诗!可是我并没有嫌你迟呀,还是改成“忧”吧。吓得宋濂赶忙拜倒谢罪。

当朝宰相只不过在自己家中偶尔感叹一下,没想到第二天就传到了皇帝的耳朵里,可见锦衣卫无孔不入的监视能力。

所以朱赝把侦缉队险些必成锦衣卫,那就是赤裸裸的不臣之心,传到有心人耳朵里,弄不好要抄家杀头。还好,经过一段时间的磨合,朱赝还算勉强融入了大明的社会群体。知道什么该说,什么不该说,就这也自己吓出一身冷汗。熊兆玉倒是没有听出什么毛病,“公子,夜不收平日里面基本也是这样,除了刺探敌方情报。回来后也是狂嫖滥赌,打架喝酒。再说了,不终日在这些场合厮混,又如何能得到南来北往的消息呢?故而,我并没有觉得有什么不妥。”朱赝将头摇的如果拨浪鼓一样,“不妥,不妥,大大的不妥啊,我觉得这侦缉队要日夜潜伏在暗处,伺机而动。万万不能让别人发现他的存在,你这好,居然弄的人人皆知。孙子兵法上说,知己知彼,百战不殆。而这侦缉队就是要知彼,而不要敌人知己,放能占得先机,立于不败之地。方才不会陷于被动之地。

熊兆玉显然脸上有些挂不住,比较都是血气方刚的年轻人,“公子你说的也太玄乎了吧,我们就是一个小庄子,说白了就是几个包打听,用的着大张旗鼓吗,还搞的神秘莫测,说什么知己知彼,我看也未必用的着。”朱赝气的俊脸通红。东方继和楚千钧见两人红了脸,各自起来劝解。朱赝冷冷道:“好,好,好,你们都当我是小孩子是不是。”东方继嘿嘿一笑:“我们大伙只当你是个小弟弟。”熊兆玉道:“你本来就是个小孩子,却要故作老城,还对我们几个兄长,气指偃使,我们不如你计较也就算了,只是你这纨绔的性子实在是要不得。”朱赝气的险些一口老血喷出来,转身对楚千钧和东方继道:“你们也这么看?”东方继看天,楚千钧看地,两人一个“啊哈哈哈”另一个“哦,嘿嘿嘿”一副敷衍的神情。

朱赝又转身问曹勇道:“你呢,你有什么看法”曹勇猥琐的脸笑得跟一朵花一样,“公子,我跟他们几个的看法大相径庭,小的我觉得少爷天资聪颖,触类旁通,行事周全,年少老城,实在是天下少有的青年才俊。他们几个和少爷相处之日不多,自然是不太明白,其实少爷不但英俊潇洒,有小卫玠之美誉,更仗义疏财,您看看,咱们庄子上收留那么多流民,不是铁一般的事实么。还有,还有,少爷家学渊源,泰兴王之子,实打实的龙子凤孙。年少多金,这兖州城里姑娘哪个不想嫁给公子。”

朱赝听的浑身舒服。熊兆玉笑虐道:“好了,好了,虽然离事实相差不远,但是这样吹捧,确实也太恶心了。”朱赝洋洋得意双手一拍道:“好!熊二哥,放才我不是说知己知彼,方能占得先机吗,你甚是不以为意,一会我就让你看看什么叫做知己而不知彼得尴尬,到时候别怪本公子言之不预。”说完一挥手,随我来。几个人相对看了一眼,都不知道这位公子到底要弄什么玄虚。

朱赝一人在前面飞扬跳脱的带路,转过几个街角,来到一个破败的胡同口,这胡同低矮阴鸷,胡同口有棵巨大的歪脖大槐树,枝干嶙峋。寒风中透露着一股不屈的倔强劲。两边的院墙也不高,显然是有些年头了,墙头的枯草从残雪中探出了头,在寒风中瑟瑟抖动。确定是这里之后,朱赝招手叫曹勇过来。二人低声耳语几句。只听曹勇道:“公子放心,一切小的已经准备妥当,小的这就叫人把东西挑过来。”说完一溜烟小跑而去。熊兆玉几个人一头雾水,也不知道,朱赝葫芦里到底卖的什么药。

几个人正在大槐树下面说话,从街角慢慢走来一个姑娘,这姑娘青花土布衣服,提着一个大竹篮。篮子用一块破旧黑布盖着,也不知内装何物。只是看起来颇为沉重。这姑娘又是小脚,所以走起路来尤为吃力。姑娘见胡同口站着几个人,相貌各异,匆匆扫了一眼,便想低头过去。不想慌乱中,小脚一崴。尖叫一声,便要跌倒。熊兆玉一个箭步跳过去,轻轻扶住姑娘。姑娘道了一身谢,熊兆玉借着这个机会仔细看。二人目光一对,姑娘面色一红。熊兆玉却有点移不开眼睛。这位姑娘虽然不是富裕人家,却天然有种清秀之气。特别是嘴角两个酒窝,让人又爱又怜。粗布荆裙,难掩天生丽质。倒是一个赏心悦目的小家碧玉。

熊兆玉眼光一直目送姑娘进了胡同最里面的一户人家。这才轻叹一口气。几个人相视而笑。朱赝捉呷笑道“是不是看中人家姑娘了?一会我们直接进去提亲如何”熊兆玉面色一红道“哪有,你小小年纪,正该读书写字,日后考取功名。光宗耀祖。怎么天天想些男女之事,满心思的龌蹉念头。你自己想女人也就罢了,怎可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

朱赝一脸坏笑:“谬矣,谬矣,此言大谬矣。我祖上是太祖洪武皇帝,各位世祖是世袭山东的王爷,最不济我老爹也是个郡王,你叫我如何光宗,又如何耀祖。“众人一阵哈哈大笑,这话还真的让人无法反驳。熊兆玉也摇摇头苦笑。“再说了,夫子曰,食色性也,这是人的本能吗,有什么好遮遮掩掩的。话又说回来了,不孝有三,无后为大,我娘天天哭着喊着要抱孙子呢,这不犯王法天条吧,何况刚才我们都见你一见那个姑娘就失魂落魄。口水把衣襟都打湿了一片,我和东方大哥,楚大哥喊你半天都不理。一副登徒子的色相。你怎么反倒倒打一耙。说起我来。”熊兆玉面色大囧道:“哪有你说的那样,我说不过你,反正我是清清白白,没有什么不端的念头。”

朱赝坏笑道:“好,好,好,既然熊二哥没有什么不端的念头,就不要怪我夺人之美了,我这就去提亲!”说完径直去敲门,熊兆玉没料到,这朱赝是个混不吝的性子,说干就干,一把没扯住,只好尴尬的跟在后面,东方继和楚千钧抱着好奇的态度,心说我倒要看看这个不着调的朱公子到底要搞什么花样。

“啪啪啪,啪啪啪”朱赝轻扣木门,里面仿佛隐隐传来阵阵哭声,这院门已经有些年头,怕是用力一拍就要散架了。吱,的一声,院门开了一尺多宽。露出一张梨花带雨的俏脸。果然是刚刚那位姑娘,那姑娘见是刚刚胡同口的几个人,微微一怔。不等姑娘说话,朱赝深施一礼道:“敢问此处可是,胡公,百忠先生府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