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曲儿,帮爹爹酿一壶菊花酒吧,隔壁的王叔想喝你酿的酒呢,说喝一喝精神都好上不少啊。”红曲的爹看着捣鼓着各种花料的红曲说道。
“王叔想和酒啊,可以啊,爹爹我现在就上山酿酒去。”红曲听到爹说的话答道,她最开心的莫过于有人爱喝自己亲手酿的酒了,这极大的满足了她的内心。拿上一些料子便急急向山上跑去。在她得知那棵红枫树可以使酒的味道变得更好,于是在那附近搭了个小棚,说是小棚,不过是一堆茅草堆积而成罢了。
“曲儿,记得早些回来啊。”红夫人在后面喊着,见红曲早已不见了身影也只能笑着摇了摇头“这孩子……”
到了落霞山,红曲取出一只小锅,生上火倒入一些水,从怀里拿出一个小瓶子,这可是自己花了几个月才收集的露水呢,只有拇指大的那么一小瓶,在锅里倒上那么一滴,把早准备好的甘菊花,当归,生地黄入锅中煎成汁,用滤布过滤,把煮的半熟的米沥干和药汁混合装入瓦坛中,封上口,小心翼翼的把坛子埋在红枫树下,抹了抹头上的汗水。大概过了大半个时辰后,,取出坛子,轻轻打开,那阵阵酒香气充斥着整个山顶。也只有这个时候她会相信这个世上是有仙人的,不然这酒怎么会那么快发酵好喝了呢?红曲就这么默默想着。
在红曲填好地上的土坑准备离开的时候,天际忽闪过一道人影,猛然抬起头只见一身着玄色衣衫的男子越过,虽说距离远的看不清他的面容,但那修长的身形以及那出尘的气质让她在那瞬间痴了,或许在这个世界上是存在着仙人的。
烙容并不知,此刻他的身影落在了红曲的眼中,他现在只有一个念头,就是逃,逃离这个地方。这是他第一次害怕,害怕被那个孩子发现他命人所做的一切......
呆呆的望着那道身影也不知在落霞山站了多久。清风徐过红曲才被那微风拉回思绪。看着渐落的太阳,天边像是火燃烧一般,这便是这落霞山的由来。抱起酒坛向山下跑去。
大概是她从小酿酒鼻子相较与他人更为灵敏吧,或许是看到那如同落霞山上的火烧云一般的情景吧,一丝不安在红曲的心头涌起。急急忙忙跑到村口,红色的火蛇在村中肆虐着,燃烧着,燃烧着一切,鼻中充斥着鲜血的腥味儿,似乎还夹杂着肉烧焦的糊味。
“爹,娘—”酒坛在脚边坠落,红曲已顾不上这一切,一个劲的往家的方向冲去,她祈祷着,只祈祷能保住爹娘的性命,然而这个愿望并没有实现,看到倒在屋里的爹娘,不顾火烧在身上是有多么的疼痛,抱着已经泛冷的尸体,眼泪控制不住的下落着,“爹,娘,你们醒醒啊,不要,不要丢下曲儿一人,爹,娘。”
红曲用沙哑的声音哭喊着,可惜没有人回答,回答着的只有那燃烧着的火焰和从她指缝中滴落的至亲之人的鲜血。
“轰隆隆——”天空降下了这一年来最大的一场雨,慢慢浇灭了这场无情的大火,这又如何,红曲不知道抱着爹娘的尸体在雨中坐了多久,待鸡鸣声响起才动了动僵硬的身子。
不知道她是怎么做到的,她只知道自己麻木的搬运着爹娘的尸体,把他们搬到了落霞山顶,在搭着的小茅棚旁给他们安了个墓,看着高高堆着的土堆,红曲本已经干涩的眼又缓缓流出了滚烫的泪,灼伤了她的脸。
迷迷糊糊的,红曲似乎是睡着了,似乎是只是失去了意识,在她滚烫的额头上感觉到了一丝的清凉,冰冰凉凉的,唤醒了红曲部分的已经麻木的内心。
动了动僵硬的手指,睁开干涩的眼睛,一道光射入,红曲不习惯的眯了眯眼,看了下四周的环境,这是自己的小茅屋,晕眩的大脑并没有告诉她自己是什么时候进屋里来的,回想起发生的一切红曲急忙跑到屋外,只希望这是一场梦,但是现实是残酷的,两个土堆告诉了她真相。
跪在爹娘的坟墓前,一种无力感由心底涌出,爹娘忙碌一生,到最后化为一抔黄土连个像样的棺材葬礼都没有,她连自己的仇人是谁也都不知,想要报仇她又要去找谁?回到屋内静静的坐在床上才发现屋内弥漫着一股药味,红曲心不由的一惊,难道还有谁是活着的吗。抱着头细想着在自己昏迷前发生的事,而记忆中也只有那只清凉的手。
红曲缓缓闭上眼,将手放在额头上细感觉着,那双手很大,是个男人的手的大小,但是那双手上却没有一个老茧,不是常年劳作的人的手。
待她再次睁开眼,看到枕边放着几锭银子,这难道是救自己的人留下的吗,红曲小心的捧起那些银子,一个念头从她心中闪过。
红曲下了山,花了一天的时间将村子里面的村民都入了土,收拾了些东西,在落霞山拜了几拜爹娘,离开了这生活了十二年的村庄。是的,她下了决心,她要去外面的世界,去学本事,将来给爹娘报仇还有报答自己那不知名的恩人。
离了久居的村子到外面的世界红曲才发现自己所居住的地方是有多么的渺小,一路上停停歇歇了近三天才看到洛阳城,通了关进入城内她才发现里面是多么热闹,两边尽是自己没见过的东西,在人群中红曲东看西望的,琳琅满目晃了她的眼,直到咕咕声才让她记起这几日来自己是一直吃着干粮,都没吃上过热乎乎的饭菜。
“小姑娘,饿了吧,来来来,到我二狗肉包子店里来吃个包子。”一个长相精明的小哥招呼着她,就像是招着银子一般。
也罢,这包子闻着也是很香。红曲在一张小桌子上落座。
“来,客官您的包子。”小儿捧着一碗包子放在红曲面前,她伸手入怀掏出几文钱放在桌上,便拿起包子吃了起来。
“哪里来的小乞丐!竟然敢偷爷爷的包子,活得不耐烦了是不是!”闻声红曲抬起头,看向声音发出的地方。二狗踢打着趴在地上的孩子,一边踢一边怒骂着,还时不时的吐了几口唾沫。再看向那个小乞丐,细瘦的身子,一张明显营养不良的脸,乱糟糟的头发,总之只能用一个惨字来形容。
“老板,你别打了,要多少钱,我帮这个孩子付了。”红曲并不是一个善良到同情心泛滥的人,只是看到这个孩子不由的想起她是否和自己一样无父无母,心不由的一酸。拿出几文钱放在老板的手里,见他眯起了小眼,乐呵呵的离开了,只是离开前还不乏瞪上一眼地上的人,眼中充满了警告的意味,那个人不由的害怕的缩了缩身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