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十]两个男人的交锋
A市第一医院。
夜清尘慢慢睁开眼，左腿有点麻，午后透过树桠的光，明亮而刺眼，她又闭上眼，睫毛微颤。
只是细小的变化，一直守在床边的薄殇烨还是发现了。
“清尘？”他声音轻轻的，很温柔。
“嗯。”从当初的讨厌，转变为现在的好感，只是短短几天的时间，她真的不知道，该以怎样的姿态面对这样一个不一样的他。
薄殇烨用他富有磁性的嗓音把夜清尘最关心的事告诉她：“今天是军训后的第一天，学校其他班级放假，重点班上课。现在是下午两点。你妈给你打了电话，好像很忙，她听到有我，就放心了。”
“……”这人还是这么自恋。妈最近很忙啊，真不该给她添麻烦。可是可是，妈听到薄殇烨接电话，会不会误会？想到这，夜清尘娇嗔地白了薄殇烨一眼。
薄殇烨轻笑，璀璨了一室。
夜清尘被这突如其来的美色弄得面红耳赤，“我饿了，你去买吃的。”
薄殇烨眨眨眼，他才不会被夜清尘委婉地扫地出门呢：“吃什么？”
“粥吧。”
“行。”薄殇烨掏出手机。
夜清尘扫了一眼看手机的薄殇烨，“干嘛还不去？”
“外卖。”薄殇烨得意地举起手机，晃了晃。
“……”
“清尘，我现在一分一秒也不想离开你。”
这是告白，也是他的态度。
“薄殇烨……”这是第一次，有人这么直白地表示对自己的依赖，在她心里，他已是独一无二的存在，“我曾经喜欢过别人。”
“没关系，我不在乎。”
“为什么？”为什么对我这么好？
“因为喜欢你。”因为只和你有过一生一世的念头，所以不在乎。那个人，他只占了你人生中的前几年，而我，想占有你整个余生。
夜清尘闭眼掩去眸中的感动，虽然薄殇烨说的是喜欢，但他们才认识几天而已，他要说爱，反而引人怀疑，良久，“手机借我用一下。”
“好。”虽然不知道夜清尘想干什么，但她的状态，不太对，无论如何，他总会尊重她。更何况，他有自信。
解开手机锁屏，薄殇烨递给了她，“清尘，无论怎样，还有我。”
“嗯。”
“那我先出去了，在外面等你。”
“谢谢。”这是他对她的尊重。
她拿着手机，巍巍颤颤地输入那个她最熟悉的号码。
郭宇晨。
她过去那么喜欢的人。
也是放弃她的人。
但是无论如何，那都是她抹不去的曾经。
她的初恋。
最美好的时光，最美好的他。
郭宇晨，最近还好吗。
很快，电话就接通了。
“喂，宇晨，是我。”夜清尘深呼一口气，冷静冷静，是他先说的放弃，不是她，不用愧疚。
“清尘。”暖心的嗓音有淡淡的睡意。
“打扰你了吗？”她好像忘了考虑时差……
“没有。”他刻意让自己声音冷漠。可是清尘，你对我，从来都不是打扰。
“宇晨，我好像喜欢上了别人。”
电话那头没了声音。
“宇晨？宇晨？”
“那祝你幸福了。”他听见自己是在笑着的，笑声朗朗。可是，他捂住心口，那里很痛。尽管想过这种情况，但他总是在自欺欺人，直到这一刻，他都不愿相信，是梦吧，以前，也做过这样的梦。
“嗯。”气氛开始尴尬。
“他是个怎样的人，对你好吗？”无尽的后悔和落寞涌上心头，他是不是错了。可他们俩之间，隔的是汪洋大海，浮浮沉沉。
“很好。”
“这是他的手机吗？”清尘，清尘，那个能给你幸福的人，竟然真的不是我。
“嗯。”
“我可以和他聊聊吗？”他第一次这么卑微，只是为了她幸福。
“我问问他。”夜清尘把手机往旁边放了放，怕那人在门外听不见，吼道，“薄殇烨！”
一身休闲装的薄殇烨悠悠开门进来，“夜清尘，你这精神状态，真不像病人。”
“滚。他的电话接不接？”
“嗯，给我。”
世界另一头的郭宇晨静静坐在床上，沐浴着月光，手紧紧攥着被子。薄殇烨，这是她喜欢的人的名字吗？还有，夜清尘生病了吗？可是，他已经再也没有资格去管夜清尘。
“你好，我是薄殇烨，夜清尘男朋友。”
“你好，我是郭宇晨，夜清尘好朋友。”薄殇烨的语气那么骄傲，苦涩伴着郭宇晨。
夜清尘默：你什么时候是我男朋友了？
“有事？”薄殇烨习惯性地把控全场。
“你有多喜欢夜清尘？”
“比你喜欢。”薄殇烨傲娇着，对于这个让夜清尘伤心的人，他才不会有好态度。
“……你可以陪她多久？”
“比你更久。”
“我们在一起九年。”他故意说得含糊不清。在一起，真的在一起就好了。
“那又怎样。”这是他的自信，他有能力陪她走完余生。
“记住你的话。”他的女孩，现在，只能拱手让人了。
“郭宇晨，我不是你。”所以无论如何，我都不会松开她的手。
郭宇晨有些落寞，“但愿，请你不要再伤害她。”
“我不会。”
这是男人之间的交锋，也是喜欢同一个女生、单方面的试探和承诺。
郭宇晨终于挂断了手中的电话，他没有敢再和夜清尘说话，他怕，再听她如初的声音，他会忍不住。忍不住放弃一切去找她，忍不住告诉她自己的爱意，忍不住落泪。
男儿有泪不轻弹，只是未到伤心处。
清尘，你是我最温柔的白月光，你是我最深切的朱砂痣。今后，我怕会彻夜难眠，寝食难安。因为是你，我做不到云淡风轻。
可那又怎样呢，当初，是我先恶语相向的。清尘清尘，我只能以朋友的身份关心你了，不然，是不是就彻底断了联系。
也罢，夜清尘，我爱你，和你没关系。我会默默守在你背后，一转身就可以触碰到的地方。
清尘，我最喜欢的歌，现在也变成了触景伤情，却还是舍不得暂停，可惜那首歌，没告诉我，怎样挽留你呢。
最真实的喜怒哀乐
全都埋葬在昨天
不掺任何的表演
轰轰烈烈那几年
别怀念
怀念也回不到从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