千万年之前,在以沧海为界的神魔交界之处。
一场旷日持久的神魔大战终是拉开了序幕,霎时间天地变色,硝烟四起、生灵涂炭。
神魔两界无数远古神魔皆凋零于那场持续了百年之久的大战之中,而那场大战中受了池鱼之殃的凡界更因此险些全灭。
沧海之畔。
主神紧握手中的弑神之刃,神情肃然,“绛宵,你为何要挑起这场回眸之战?”
“为什么?呵呵……”魔君绛宵冷冷地一笑,仿佛自已听到了多么好笑的笑话,望着自已昔年好友深邃的眸子里满了怨恨,他反问道:“你问我为什么,那你可曾记得我的名字因何而来?”
“自然记得,你生性喜好自由,当初赐你此名时便是取的天空最高处之意。”
“哈哈,天空最高处………天空最高处…………”仿佛呓语般,绛宵的口中不停的重复着一句。而后,骤然嘶吼着,“既然如此,那为何却偏偏将我选做魔君,要我整日生活在暗无天日的深渊!你可有问过我是否愿意?”
主神厉声呵斥道:“绛宵,吾等身为神,自当尽力守这天地间的平衡,你竟然因为一已之私而置天下苍生于不顾,吾对你很是失望。”
魔君绛宵又是一声冷笑,“失望,那又怎样,你可以自私的为了苍生摆布我的命运,我亦可选择挣脱你的束缚,这,何错之有。”
此刻,望着身为魔君的绛宵,主神那从来都是波澜不惊的眼里闪过一丝动摇。
难道,万年之前的那个决定是错的么?
明明是为了阻止神谕上的天地浩劫变为现实,才不得以将心性正直,又冷静内敛的绛宵选做魔君。
可事到如今终是天道不可逆,自已却苦害了绛宵一人。
两人对立而视,凛冽的海风呼啸着吹过,似乎有什东西被那阵风吹散在沧海。
即便是有多么不忍,主神最终还是不忍见到苍生尽数毁于此劫难,不得以,只能动用了自已的神之力附于弑神之刃上诛杀魔君绛宵。
对你的亏欠,就用这样的方式偿还吧。
一阵天光乍现,一只刚诞生不久的九尾狐懵懂睁开眼睛,那星光般的眸子里见到的是大战之后的满目疮痍,毛茸茸的小脑袋好奇的四下望着,粉嫩的小鼻子也随之微微抖动着,只是在那空气中嗅到的却是夹杂着血腥的烟火味。
就在这时,突然在它身前出现的高大身影遮去了它头顶的一大片阳光。
小家伙吓得身子向后倾,结果重心不稳囫囵的在地上打了个滚,一副憨态可掬的小摸样很是招人喜欢。
“呵,原来你这小家伙,今日你遇上吾也是你与吾有缘,不如让吾来点化你可好?”小九尾狐发现这说话之人明明在眼前,声音却像从天际而来。
小九尾狐眨着圆溜溜的大眼睛,望着眼前这个好生奇怪的人。
“呐,你不反对,那就证明你同意了。”都不等小九尾狐有所反应,便有一股精纯的神之力被缓缓灌入小九尾狐的身体里。
一瞬间,它小小的身体被一团柔和的金光包裹着,小九尾狐只觉得身体里那股强大的力量正不断的膨胀,迫使他的身体也跟着不断的壮大成长。
片刻之后,一只通体银白威风凛凛的九尾狐便出现了。
这时,那人的声音又次在耳边响起,“如此这事便成了,不过做为交换条件,这世间的平衡你就负责替吾看守了,此事我们就这么说定了。”那人随即打了个哈欠,声音里透着倦怠,“吾有些累了就先走了,日后若是有难,就到四言方天的圣殿中寻吾。”话音刚落,只见那人身形一虚便消失不见了。
这时,身躯以然变得庞大的九尾狐便即刻化作人形,眉间陡然生出一枚神印。只见,他眉头好看的皱着满脸的不可思议,“哎呀呀,好像莫明其妙的被人家托付了不得了的事情呢。”
正寻思着,忽地听到肚子正咕噜作响,“算了,管他呢,先填饱肚子才是要紧事。”
————
千万年之后,那场神魔大战所造成的一切的创伤在时间的长河里慢慢的被掩盖冲刷,那场惨烈的战争也只存在于传说之中了。
在一个阴雨绵绵的傍晚,云苍山脚下的古道上正有身着道服的一老一少打着伞缓步的向山顶走去,许是走了很远的路,衣服下摆跟脚上的鞋子都满了泥污。
将将走了几步,发须皆白的老者停下的脚步,面色有些凝重的对身后的年轻道士说:“璇玑子你,当真考虑好了?此事并非为师妄言,此子身世不凡,况且现在年龄尚幼品性不知,日后若是正非邪当是天下之福,反之则是苍生之祸。”
不住的往下滴水的油纸遮住了年轻道士的脸看不出他此刻的表情,他并未说话。
这时,一声婴儿的啼哭声至那个年轻道士的怀里传了出来,仿佛是在用他的方式反驳老道的话。年轻小道士轻轻的用手拍了拍怀中的小婴孩,片刻后,见怀里的小家伙不哭了,年轻道嘴角泛起温暖的笑意。
他抬起头,约摸二十几岁的年纪,俊朗而充满朝气是他给人第一感觉,“师父,您看连这小家伙都觉得您说的不对,这小家伙遇上我也是命中注定的机缘,这就如同当年师父遇到年幼的我将我带回道观一样,弟子定会悉心教导于他不会叫师父失望的。”年轻道士自信满满的说,可他心里想的却是先让师父同意自已收留怀中的小婴孩,日后的的事日后再说也不迟。
老道士无奈的叹了口气心中怅然,唉!终究是天道不可逆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