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城奇幻刀剑伝
32624200000006

第6章 神秘兵营

007神秘兵营

“啊?”

陈予晗和白圣明同时惊叫起来。

“唉呀妈呀,这就是传说中的宪兵队驻地?原来长这个样子啊!和电视上见的不一样啊。”

“怎么老百姓都不拆这房子?”

“现在都是什么人住在这儿啊?”

“难怪刷成了土黄色,跟鬼子军服一个颜色啊!”

“哎你说那水泥台子是不是就是给少佐用来训话时候站的?”

“哎妈石头盖的房子啊!真结实啊,冬暖夏凉,还不怕枪打,手榴弹都炸不动。这架势当年日本人是要长驻啊!”

……

陈予晗和白圣明东一嘴西一嘴,眼珠都快黏到那些房子上去了。场记好不容易逮到插嘴的机会,说:“是啊是啊,就是因为这房子盖得结实又宽敞,日本投降以后也没拆,建国后也没拆。你们瞧,”他转过身指指西边,“往西走到头就是铁路局的南口机务段,这条街上的这种房子都成国有资产啦,归机务段了,当职工宿舍。我们就是租了火车站东边的职工宿舍拍戏的。”

陈予晗想到藤原雅治,忽然觉得不对劲,故意说:“这么说,藤原雅治能找到这种地方,他家里不会有人就是当年的侵华日军吧?”

场记想了想,说:“这个啊,我们私下也议论,不过谁都不好意思问他。估计也就苏苏敢问。”

陈予晗心里咯噔一下:“苏苏和他很熟啊?”

“还行吧,不过也没什么接触。”场记说,“苏苏一直在这里赶戏。藤原雅治除了第一天跟导演来这个地方,然后一起吃了个饭,就没再过来了。”

陈予晗心里一半对苏苏放心,想着她并不是那种见了有钱人就贴的俗女人;一半是对藤原雅治的不放心。说:“他怎么不在剧组呢?”

“哎呀,他又不是演员,偶尔客串个配角过过瘾就得了呗,还能一天到晚陪着咱们吃苦受累呀?”

陈予晗不死心:“那他去哪儿了?”

场记一脸奇怪:“这我怎么会知道?他又不归我管。”

陈予晗心里不知道是失落还是什么。本来藤原雅治要是没啥问题,他该庆幸才对。但不知道为什么,他总觉得事情没那么简单。

“喂,予哥,”白圣明不知道什么时候窜到石台子上,摸着石头房子,说,“予哥,你说这里边有没有刑讯室?有没有慰安室?”

陈予晗没好意思回答。场记却笑呵呵地说:“没有,不过我们这两天给搭了一个。”

“刑讯室还是慰安室?”白圣明兴致勃勃。

“当然是刑讯室咯。”场记不怀好意地说,“慰安室不用搭呀,那不是发廊一条街么。”陈予晗和白圣明顺着他手指的方向一看,果然前面不远,一片都是转啊转啊转得人头晕的发廊灯箱招牌。“不过你们还是别去耍了。”场记压低声音说,“这镇子小,现在全镇的人都知道我们在这儿实景拍抗日片,天天几十人围观。你们要是去耍那些给人知道了,剧组名声就不好听了。再说,据我看,这儿的女的质量不咋地。”

白圣明捂着嘴乐,说:“看来哥你是去过了。”

陈予晗瞪了他一眼,对场记说:“我们住哪儿?”

“一直往东走,到了街口往南拐,有个快捷酒店,剧组包了的,你跟前台报名字就行。”场记说,“就是条件差了点。来我送你们过去。”

陈予晗想着客气一下,就说:“不麻烦了,我们能找到。哥你还是回片场吧。”

哪知道场记说:“你就让我送吧。也好顺便偷个懒儿啊。”

噗……

六分钟后陈予晗知道场记为什么一定要送他了——没人带着来,他还真发现不了这个所谓的酒店。

哪里是酒店,更别说快捷了,就是个招待所嘛!

“没办法啊这地方穷。”场记给他们安排了一间三人间,也挺脸红,“听说要是早几年前来,比这条件还差。”

白圣明抹抹鼻子,看到屋子里的白皮墙和水泥地,还有吱吱呀呀响的床板,阴阳怪气地说:“这儿可真不像我们伟大祖国的伟大首都。予哥你说是吧?”

陈予晗白了他一眼:“早跟你说群演条件不好,又不是明星。”

白圣明连忙说:“没事儿没事儿,我觉得挺好。想当年我在传……”他一激动,差点把“传销”俩字说出来,赶紧捂住嘴,说,“在船上跑业务的时候,条件比这还差。”

把行礼放下,两个人就跟着场记去现场。因为场记说,今晚的大夜内容是男主角营救被俘的女八路,男主角和他手下的人需要从那些石头房顶上飞下去,还有一些在房顶的打斗。但房顶盖的原本是铁皮,剧组为了安全起见已经加了一层毛毡。但武戏组还是不愿意上。道具组的人也不愿意架威亚。因为房子太高了,威亚至少要六米。院子里又窄,为了让出拍摄空间,道具组还得爬上房顶操作威亚。所以光有陈予晗一个愿意上的演员实在不够。导演正为这事儿发愁,陈予晗能带来一个能演特技的朋友简直就是雪中送炭。

拍摄现场在火车站东边的一排“兵营”里,已经挂起了日本国旗,门口还垒了沙袋。几个穿鬼子军服的群演凑在一堆抽烟聊天。旁边好多人在看热闹,还和他们开玩笑,几个举着手机的学生喀嚓喀嚓不停拍照。

三个人进去溜了一圈,看见正在拍一场审讯女八路的戏,演员却不是苏苏,而是一个陈予晗没见过的女演员,看样子是新人。演鬼子的也不是藤原雅治。眼看着戏拍完也差不多中午了,剧组订的盒饭也送来了。

送盒饭的师傅四十多岁,长得一脸横肉,身材健壮得像头牛。盒饭数目卡得很准,现场人人都有了,就剩下陈予晗和白圣明没有。场记有点过意不去,说:“我昨天忘了你们今天可能中午前来,也没问。”又对送盒饭的师傅说,“老杨,我们特技替身来了,你再给弄两份。”

老杨瞥了他一眼,没好气地说:“你昨天订的45份,现在管我要47份?没有!”

陈予晗一看赶紧说:“没事儿没事儿,我们不饿。”

老杨瞧了他两眼,没说什么,就在车子旁边抽起了烟。

白圣明小声说:“这大叔什么来历?卖家还敢这么横,差评啊!”

场记端着盒饭,也不好意思吃,干脆和他聊起来:“嗨,老杨啊,对过儿熟食铺子的。刚开始听说拍抗日剧,特别热情,给的价格也特别低,我们就全在他家订盒饭了。谁知道他送了两天,脾气越来越大,看我们谁都不顺眼。要不是饭菜还不错,早换别家的了。”

白圣明瞧了瞧场记手里的盒饭,说:“哗,还真不错,天天吃鸡腿酱肉菜花,还有钱拿,还拍戏出名,怪不得人人都想当明星。”

正说着,门口一阵乱,苏苏来了。

她虽然不是当红明星,只是个三流的不出名小演员,但在这小镇上,那绝对是鹤立鸡群的大美人。拍了几天戏,围观的也都认得她了。今天她穿了一件深紫色细肩带连衣裙,外边披一件白色小开衫,散着油光水亮的长发,就算没化妆,也美得冒泡。尤其是脚上穿的那白色高跟凉鞋,细细的装饰带绕在她细细的脚踝上,绕得陈予晗的小心脏扑通扑通一阵乱跳,正想打招呼,就看她脸色不对,似乎很生气。

导演看见她,放下盒饭说:“哎哟,你怎么才来?给你留着饭的。”

苏苏哼了一声:“我不饿。”

导演也不在意,摆摆手说:“那就换服装去,早拍完早完事儿。”

苏苏眼圈发红,站着不动。周围人似乎也感觉到不对劲,都往这边看过来。苏苏站了一会儿,掏出一个本子,递过去说:“导演,我杀青那场戏,我加了几句词儿,您看看怎么样。”

导演接过来,翻也不翻,往桌子上一撂,说:“你又不是编剧,写什么戏。我说怎么演就怎么演。”

苏苏忍不住和导演争论起来,围观的人越来越多。陈予晗听得奇怪,问场记:“杀青?这戏40集,现在才拍了20集,女二怎么会杀青呢?”

场记压低声音说:“不愿意潜呗。”说着指了指那个演女八路的新人演员,“你看见没有,本来没这个人的角色,导演前天叫编剧改了,苏苏演的那个女八路叫鬼子打死,新出来个女的顶她后半截的戏。今天下午苏苏演完被打死的戏,杀青,明天就走了。”

“啊?”陈予晗忍不住叫出声来。

泡在剧组一年多,这种女演员不肯被潜规则而遭拿下的事儿见得多了,但这种戏拍了一半硬改剧本换人的事儿,还真是头一回见。更重要的是,自己跟这个剧组就是为了接近苏苏,这下自己刚来她就要走,那不是白忙活了!

那边苏苏和导演彻底吵开了。几个主要演员,还有编剧、副导演、剧务什么的都去劝,推推搡搡的不知道怎么回事,苏苏扑通摔在地上,把大家都吓了一跳。苏苏也没有起来的意思,呜呜呜地哭了。有几个和苏苏关系还不错的人想去扶,看见导演铁青的脸,也不敢动了。陈予晗倒是不怕导演,正要去扶,送盒饭的老杨师傅突然大声说了一句:“你们这叫他妈什么玩意儿!一群人欺负个女孩子,也配拍打鬼子的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