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城幻情玉笛暗飞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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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章 抉择

“天灵术师的力量在那之后,日渐衰弱。而且天灵师的后人,也很难再有先人那般的力量。只有每百年以后,当封印减弱时,才会出现可以封印那力量的天灵师,来封印那股邪恶力量,拯救世界。从第一次封印之后天灵术师的后人,渐渐发现要封印那股力量越来越困难,于是灵术师和魂术师合力创造一种力量,叫做空。这种力量是专门帮助天灵师去封印之前的邪恶力量,这种力量很强大,在所有术师之上,所以很难由一般术师去继承。当天灵师出现,意味着,就要去选择空的继承者。“柳老慢慢停下来,然后看着蓝殇夫妇二人。

“我们这个村,天灵师的后人,所有人都本能会使用灵力的,不过我们的能力很低,只是比常人更懂得识别草木,运用草木的特性。所以,我们整个村子都是天灵师的后人,但都不是天灵师。天灵师,除去有救世主的责任而言,对整个术师界而言,也是王者降临,到时会有无数人望风而来,为了成为侍司也罢,为了获得更强的力量也罢,唉,福兮祸兮。所以天灵村会隔几代人便全体迁村至别处。这一代,整个村中,我拥有对植物草木较强的操控能力,但并不能从中获得力量,简单而言也只是比村中的人稍微强一些,稍微可以使用植物的力量,但也只是一点点而已。就是因为比别人强一点点有些反常,我就有一点点担心,我担心我的女儿就是天灵术师。天灵术师的出现对别人来讲,是救世主,是令人尊敬和敬仰,但对于天灵术师的直系亲属而言,是灾难。”

“为什么?”蓝觞问道。

“因为天灵术师最一开始想要得到永恒的力量,这种违背六道之法的行为,使得天灵术师受到了诅咒。诅咒就是,天灵术师的亲人会早死,而且是被天灵术师无意识强制性吸去他们的灵力而死。而天灵术师下场也不会很好,最终也是不得善终。甄儿出生后,身体非常虚弱,甚至不能活过两岁,轻华,也就是她的母亲为了她,将自己微薄的灵力全部给了甄儿,灵力失去,轻华身体便一直不好。那时,我就在想,会不会甄儿就是被选中的天灵术师。但后来甄儿和正常的孩子一样没什么特别之处,虽然身体弱些,虽然,轻华在她十岁就去世了。但我仍然庆幸,至少韩甄不会再失去更多。但我仍是很担心,毕竟我虽然算不上灵力超常,但在村中而言却不算平常,我怕甄儿的孩子逃不过要被选择的命运,其实,最初我觉得我自己有些杞人忧天了,但更让我忧虑的其实是每百年的天灵师被选择的日子就要到了,我期盼着,有什么可以化解这一对我而言算是祸事的灾难。这时,你出现了。蓝觞,你的出现,让我觉得,这场对于我而言的灾难,可以避开,我们一家可以平安幸福地活下去。因为,每隔几十年,总会有村外的人莫名进入村中,然后与我们一起生活在一起,渐渐就成为天灵村的人。这大约是,上天可怜,因为每百年牺牲一个天灵师以及它的家族,对整个天灵术师后人而言也是灾难。所以,上天会选择有缘人来到村中,帮助天灵村以及天灵术师的后人能延续下去。”

“爹是不是觉得,当这个有缘人来了,与这个有缘人的后人一定不会被选择?”韩甄静静地问道。

“是,有缘人来了之后,其后人要再经历两代人才能彻底成为天灵村人,因为那时他们的后代才会有微弱的灵力。所以,蓝觞来了,我很庆幸,所以我催促你们订婚成婚。你不要用那种眼神看我,是的,我很自私,我一心想着,只要轻华和我的孩子能够平平安安正常的活下去,别人,无所谓。是的,我舍不得啊,我不愿意我的女儿,我女儿的孩子面临这样的压力。其实我也不愿意这样,但是,人既是自私的,那些拯救什么天下六界的事情,那些大义大道和我无关。我们只是一个凡人而已,为什么要去背负那么重的责任。可是,没想到啊,还是没想到,我以为失去了轻华只是意外而已,我想着,我的外孙可以和村中其他的小姑娘一样无忧无虑生活,长大。可是,到最后,上天还是选择了我的外孙女。”柳老多年压抑着的情绪有些失控,韩甄看着在崩溃边缘的父亲,突然模糊的童年记忆渐渐清晰起来。

韩甄终于想起来,为什么自己的娘亲天气稍微冷些就卧病不起,为什么爹莫名总是在娘的床前流泪,但没多久又一脸笑意安慰着娘……小时候那些奇怪的景象渐渐的有了逻辑,原来自己是娘亲拼了命换来的,原来自己的爹一直在守着一个让他忧心的秘密。从听到自己的女儿是天灵术师,到这些种种,韩甄有一些晕眩。但她强撑着没有晕过去,而是冷静地说道:“爹,也许煜烟并不是天灵术师,也许只是和你一样,比别人的灵力稍微强一些。”

“每一个天灵术师的觉醒,就是对高等已经有灵性植物的控制。甄儿,药房那几株灵芝,并不是普通灵芝,那是五行同根灵芝。五行同根灵芝,一个根结上同时长出五种不同属性的灵芝,不过这种灵芝成型要五百年,并且成型后五株灵芝不定时会脱离根部,去吸收和自己属性相同的灵力,这五行同根灵芝极难采摘,只有在五种灵芝同时离开时,用无根水和的腐土将其根寻出埋好,才能采摘到。煜烟可以简单的就将五行同根灵芝随自己的意愿摆动,这并不是随随便便能做到的。而且,还有一个测试可以知道煜烟到底是不是天灵术师。”说着柳老去自己的屋子,拿出一个檀木匣子,将一颗珠子放在煜烟的面前。

本身平凡无奇的一颗珠子,突然异光四射。

“镇灵珠,天灵村之所以每次能找到一个合适的地方,就是因为有镇灵珠,它可以感受到强灵力的地方。镇灵珠对普通术师并没有特别反映,只有对天灵师才会这样。”

“煜烟……”韩甄看着珠子,看着怀里的孩子,突然哭了出来。她明白了,为什么父亲面对自己的女儿可能是被指定为天灵术师,要背负非凡人能背负的诅咒时,会选择一切方法去逃避了。

“甄儿,从煜烟出生起,你的身体一直不见好,这大概就是诅咒的开始了。”柳老又说道。

“殇哥也会受诅咒的连累吗?他没有灵力的,他只是普通人。”

“恐怕也会受牵连,因为史上记载的天灵术师的父母无一幸免,大约,蓝觞只是会活的久些吧。甄儿,为父决定,让蓝觞把煜烟带出村去。”

“为什么?不,我不要,我不要离开我的孩子。”韩甄摇头,紧紧抱着孩子。

“天灵术师离自己的父母越近,影响越大,父母更容易虚弱然后死去。煜烟如果和你一起生活在一起,你可能活不过三年,甄儿……”

“爹,对爹的影响呢。”

“为父不要紧,有没有影响都不要紧,主要是你啊。煜烟若是离开你,你可以多活三年。至少,至少还能多活……”

“爹,我懂得。”韩甄点点头,“十岁那年,娘去世,之后一直和爹生活,一开始没觉着什么,后来看到村中其他女孩和自己的娘亲在一起说说笑笑,真的让我好羡慕。长这么大,我一直在想,我如果有了孩子,一定尽我所能爱他护他一辈子,尽可能的陪伴着他。因为我知道,没有娘的滋味,真的不好受。我想着,我的孩子不能像我一样,没有娘亲疼,哭了闷了,不能和娘亲说。多活三年能怎样,我将有六年的时间不能见到我的丈夫,我的孩子。而我的孩子,就这样小小的,还没有怎么感受的娘亲的疼爱就要离开娘亲。我不愿意,我不想这样。三年也罢,一年也罢。至少,这短短的日子里,煜烟还有娘亲疼,殇哥也能陪着我,爹也能享受天伦,虽然时间很短,但是对于煜烟,我想,至少她长大以后,会知道她小的时候是有娘亲疼过的。而不是,还不会说话,就见不到娘亲,那样可能她就一直不会有娘亲疼的感受。爹,我要让煜烟留在我身边。”韩甄认认真真的说道。

这不是任性,是一个母亲的决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