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城古言未央劫孽:错为帝王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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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9章 大婚(十二)

诸葛无庸方走,未等我来得去细想师父聂无殇为何要杀绿柳,沈氏和小喜,素艺,便拿来了两套嫁衣,说是让我试穿,其中一套是沈氏亲手做的,另一套是吴王府送来的。

这两套嫁衣,均美艳大方,看来看去,我也不知道挑哪套好,感觉基本上都差不多,似乎裴琰送来的更华丽些,而沈氏亲手做的更具用心些,所以最终为了不拂沈氏的面子,也为了沈氏这些日子来的辛苦,我终是选了沈氏做的那套。

接下来的日子里,沈氏又让我试了其它各类衣服,金钗、玉簪、耳铛、翠钿……等等首饰,又有梳头嬷嬷们梳做各种发型,以供我选。

四月初八这日,四更天黑的还是一片朦胧,诸葛府上上下下开始忙起来了,我与诸葛无庸之间的父女之情仍旧不咸不淡,但这几日来,对我以及沈氏的态度以往好得多了,处处迁就沈氏的各种要求,白天多了许多时间往幽兰苑这里跑不说,晚上若非沈氏推却,怕是也要粘在幽兰苑过夜。

看着诸葛无庸与沈氏粘腻的样子,常常让我怀疑之前在碧水山庄的那些日子是一场虚无,若没有那场虚无,那么我是多么的幸福,一如此刻的这些片刻。

沐浴更衣后,梳头嬷嬷一丝不苟地为我梳着头发,沈氏和素艺给我穿上嫁衣,小喜给梳头嬷嬷打下手递钗饰,我坐在椅子上,身子坐得正正的,脖子挺得直直的,任由着他们为我忙碌。

天亮了,光线一点点透进来,我面前的镜中女子,也一点点变得令我陌生了,仙髻环绕,云鬓墨染,九鸾凤钗金步摇装饰其间,玳瑁宝梳作点缀,额间贴着花钿,唇上染着喜庆的大红胭脂,身披如火的红嫁衣,上面绣着的鸾鸟栩栩如生……这是多少次梦中盼望过的样子,此刻的望着自己样子胜过梦中千百倍,仍然我却没有梦中千百分之一的欢喜。

我从未想象过,自己穿起这身嫁衣时的心情,会是这样不喜不悲,我从她人每一声的福祝里,听到的只有羡慕与妒忌,而她们却不知对于这一天的到来,我却只有深深的无力,以及无法言说的心痛。

幽兰苑外一阵阵宣闹,吴王府迎亲的人来了,我顶着这一身沉重似镣铐的嫁衣,走出幽兰苑,向着亲自来接我的裴琰走去,天气晴好,风和日丽,暖风送来阵阵花香,眼前的人影有些模糊,使我不得不睁大眼睛,我知道眼前的他是要娶我的人,而非我心底那个想嫁的人,我也知道,很快我将成为吴王妃,不再是玄儿,也不再是府尹千金……

我坐在玉铬金车上,裴琰与我同坐,车子正随着迎亲仪仗队游走在扬州城的街道上,观礼的人很多,不亚于那次我见到的花魁纤纤游街,没想到我也会有这样一天,穿着嫁衣与花魁一争风采。

我端坐在车上,努力挤出浅笑得宜的笑容,街道两旁的欢呼声绵延了一路,无端想起了那日与聂无殇一起看花魁时的情景,心便无由地痛了起来,一阵,一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