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柱香的时间过去了,前往东宫请太子的仕官们回来了。一个个神色凄然,像是受了很重的打击似的。
只听他们向出着辅国公范轸汇报道,“范大人,不好了,太子殿下精神失常,好像疯了。”
“休得胡言,太子殿下伶利聪明,怎会……”范国公根本不信眼前这二人所说。
“国公大人,老臣也不愿意发生这样的事情,但这是老臣亲眼所见,太子殿下胡言乱语,见到臣等过去时,不但吓得四处躲藏,连尿湿了裤子都不自知,已然疯颠。”一个有些年迈的大臣说道。
“孙大人的话,国公大人难道认为还有假么?”裴琰问道。
“六殿下,即便是太子殿下真的疯了,但你非嫡非长,先帝丧仪也还轮不到您来主持。”范轸一脸正气地说道。
“那么范大人的意思是,范大人比本殿更有资格了?”裴琰质问道。
“臣不敢。臣以为应该召回燕王和赵王二位皇子,一起来商定到底该由谁来主持。”范轸脸上并没有退缩之意,他看着裴琰说道。“燕王和赵王两位殿下,同你吴王殿下一样据有资格。”
裴琰牙骨作响地咬出几个字来,“佩服,范大人正直,国之砥柱当之无愧,本殿受教了。但请范大人不要忘了,你方才所说。”
“吴王赞喻,老臣愧不敢当,老臣虽老,记性却不差,吴王不必担心。”范轸道。
裴琰跪坐在地,一言不发地盯着地面,轻声地问我,“你方才说的是真的么?”
“什么?”我一时没有反应过来。
“你方才说愿意陪我赴死,是真的么?”
“真的。”
“好,既然你我死都不怕,那还有什么可怕的。”裴琰说话的神情,看起来让人感觉十分可怕。
盛夏的六月,天气炎热,先皇的遗体已经停在那里三日了,丧礼出来主持,无论前朝还是后宫秩序皆是一片紊乱,这一日,殿中先皇遗体发出阵阵臭味。
裴琰再度趁机向范轸发难,燕赵二王尚在归京途中,一时半会也抵达不了,但先皇却不能再继续这样停留了,殿中冰块从未间断换过,但仍抵不过天气炎热,腐气蔓延。
范轸终是顶不住了,作了妥协,众大臣一致通过,由吴王暂代主持丧仪,大位之事,仍等燕、赵二人到了之后,朝堂再议。
裴琰答应了,由于先皇遗体腐烂程度超过各位臣工预期,因此不得不将下葬日期提前至六月二十二日。
七月初二赵王抵京,七月初五燕王抵京,然而虽然裴琰这些时间已做了完备安排,但却没想到,燕、赵二人都带了兵。
燕王自带五千兵马,赵王发兵一万,而整个京城所有守卫加起来不足五千人。
裴琰站在皇城的楼上,望着京郊外,赵王和燕王的旗帜,眼中流露着不甘不情,“月儿,我不甘心。”
是的,我知道,他是多么不容易才得到了这个暂代主位之职,然而燕赵二王兵临城下,攻破城池不过是一夕之间的事情。双方兵力不但在人数上有悬殊,而且皇城之内的城防营的守卫们皆无作战经验,而燕赵二王所带之兵皆是身经百战的骑兵。
赵王发来战书,两天时间,令裴琰出城投降,自行离开京都,否则便要血洗京都,城内一众官员也纷纷倒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