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城古言月栖朝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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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章 :边境之地

前朝大德覆灭,天下四分五裂,诸侯并立,烽烟四起,以洪荒缭乱为意,称此时期为洪世。

洪世五十二年,各国王帝老去,朝廷大权,纷纷落在了各国皇子手中,勉强维持了五十二年的平衡彻底打破,战争一触即发。

开启这场乱世争霸的钥匙,以居海国为暗推波助澜,吕,夏两国彻底开战后,已悄然成形。

吕夏边境交界处,挂着吕国图文的战旗在夜里大漠的风沙中摇曳飞扬,无数的营帐如雨后春笋一样耸立在平地上,灯火透过窗户射出,像这个的孔明灯。

“狗屁地方,白天热夜里冷的,比人还善变。”

主营中,女子一身红色收身战袍,懒洋洋的坐在主位上,明艳又深邃的五官带着江南女子少有的男儿英气,从额头蔓延至眼角的四分凤凰花面具在烛光中泛着冰冷的质感。

“在怎么变,也只有冷热之分,人却是七窍玲珑心啊。”月浅栖捧着热茶坐在一旁,身上披着厚厚的白色狐裘,闻言笑了笑:“殿下,注意你的身份,虽然这里只有你我二人,但也要……”

“也要遵守规矩,不能爆粗口嘛,受不了你。”晏娇娆接过她的话,神色不以为然。

“臣……”

“臣在其职,做其事,自要监督殿下以成君主。看,丞相,我都会背了。”晏娇娆摇头晃脑的学着月浅栖的样子道。

“……”台词被抢了。

月浅栖轻叹一声,无奈的站起身,放下茶杯道:“既然太子殿下都知道,那我就不说了,整天说我也挺烦的。”

“呦,臣的自称都不用了?好大的胆子啊。”晏娇娆一脸严肃。

“做为臣子,应朝殿下看齐的。”月浅栖微微一笑。

“……”晏娇娆。

“我军已经在吕夏边境外,距离夏国边防守城西邪城,以我们的速度判断,不需要十天就可抵达。臣与殿下的约定,殿下可还记得?”月浅栖浅笑问道。

晏娇娆沉默了一会儿,淡淡一笑:“丞相放心,孤与你的约定,自然不会忘记,卫东还,交于孤便是。”

“丞相睿智,不妨猜猜,孤会怎么做。”

月浅栖摇摇头,清冷道:“臣之所以选择殿下,便是因为您是例外,这场乱世大局之中的异数,臣怎能妄加揣度?”

“还是这么谨慎。”晏娇娆笑道。

月浅栖不语,起身行了礼,便退了出去。

看着从新垂下的帐帘,晏娇娆坐在首位上,神色莫测。

一出营帐,迎面便吹来一阵阵的刺骨寒风,刮的人皮肤发疼。

这里的夜,很长,也很冷。

“这种天气,可如何是好。”虞娘将手里更加厚重的黑色披风给月浅栖裹上,皱着眉,充满肃杀冷然的脸上浮现出担忧之色。

随着时间,月浅栖的身体越来越差,无法阻止,就像机器一样,无法阻止的老化。

虞娘不知道这是为什么,也一点也不想知道,有的事知道透了,才是绝望。

“这种天气怎么了,还要承受很多年呢,比起夏国气候的善变,居海,可是一层不变的冷啊。不能因为天气,就放弃吧?”月浅栖笑了笑,接过小暖炉抱到怀里,分别去看了看薄逸和司马铎。

这一路,所有士兵看着她的目光明显发生了变化,尊敬莫名。

这种目光是月浅栖最为熟悉的,因此倒是毫无感觉。

“有一瞬间我仿佛看到了玄月小筑里的那群狗腿子。”司马铎忍不住说了一句,经过这一年,他脸上残留的青涩已经不见,有薄逸在帮他解毒,身高也窜出了一大截。

“狗腿子?”月浅栖似笑非笑的看着他。

司马铎嘴里的狗腿子,可是她玄月小筑内外三千弟子外加她月家的小徒弟呢。

“咳,口误,口误,家主大人你一定不会跟我计较的。”司马铎连忙赔笑。

一不小心把自己都骂进去……

月浅栖确实不打算跟他计较,不过还是说道:“金公主的事,交给你了,十天之内给我请过来。”顿了顿,她不放心的叮嘱道:“我说的是请,记好了!”

“噗……你还是计较的吧!”司马铎吞了一口老血,金国离这儿可不近啊,来回最快最快也要半个月吧,十天,打死楚远他都做不到。

正在和手下兵将讨论战术的楚远打了个喷嚏。

月浅栖笑了笑,从怀中掏出一封信,递给他道:“你当我无理取闹吗?”

金国离这儿的距离,一个在极东,一个在西北,半个月来回已经是八百里加急般的极限了,她自然不可能不知道。

“家主您别总吓我嘛。”司马铎撇撇嘴,私底下并不太喜欢叫她丞相。

比起吕国的左相,他更喜欢的,还是月家的家主。

“如果她不从我怎么办,可否使用特殊手段?啧,天下第一的佳人呢,据说可是笑可倾城,回国倾国啊。”司马铎露出一个诡异的笑容。

虞娘面无表情的用剑鞘朝他脑袋上拍了一下,听司马铎的杀猪般的哀嚎就知道是绝无手软的。

司马铎捂着脑袋欲哭无泪,他怎么就忘了虞娘在旁边呢,她可是最容不得有人在月浅栖面前无礼的。

“可以。”月浅栖淡淡道,她知道司马铎喜欢玩,毕竟才是十几岁的少年,但她也清楚,他懂得分寸。

月浅栖言外之意的信任司马铎当然感受到了,快要极冠的少年顿时露出了一抹灿烂的笑容,在这寒风凛冽的平原,像是三月的春风。

交代完了事,月浅栖就带着虞娘离开,本想回自己的营帐,抬脚时又变了道,朝着炊事营而去。

白天才等到的大将,可决不能放走。

此刻,炊事营中一片欢乐,战蒹葭本就是大大咧咧的豪爽性子,与这群粗汉子很快就混到了一起,而见识过战蒹葭武功的将士,自然是不敢欺负她的,均是不动声色的谦让着。

大家围着篝火坐在一起,本就来自四方,便都天南海北的扯着闲话,说的却全是战蒹葭从未听过的人事。

她从小就养在寺里,佛经到是耳濡目染许多,可其他的,是一概不知,无皈也从未和她说外界之事,毕竟在出家人眼中,俗世里千般繁华万般灯火,都不过是一场轮回空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