院子里起风了,不大,恰到好处,让人感觉十分舒适。
那细风带动几片落叶飞舞着。
“为什么!?”日向月道死死盯着宁次额头上的笼中鸟咒印。
为什么?什么为什么啊,这个问题还真是无聊。宁次用手碰了碰额头的笼中鸟咒印,不置可否。
仅仅只是方便“开门”的打开而已,偶尔不再缠绕绷带,第一门的位置就在那附近。
察觉到那目光中居然渐渐透出杀气时,宁次明白这个人远比那个“自己”陷得更深,或者只是还没有人试着将他拉出那个泥潭里。
“你遇见每一个没缠绷带的分家都会这么问吗?”直视着日向月道投过来的摄人目光,宁次毫无畏惧地说道。
“你是第一个。”
这声音压抑极了,几乎是咬着牙说出来的,不难想象出说话人的愤怒。
宁次可以理解日向月道,正如理解原来的“他自己”一样。
日向月道是不能忍受这样的事情,虽然分家注定被刻上笼中鸟咒印,但笼中鸟咒印始终是耻辱,而耻辱不应该如此光明正大出现在额头上。
那更像是引以为荣。
几乎所有的分家都是如此,缠上绷带遮住额头,遮住那耻辱。
端坐在日向月道面前的宁次,无论从何种角度上来看,都像是一种无言的讽刺,嘲笑其存活至今的意义。
“想动手就直接来吧,尽管这毫无用处。”
“狂妄!”
谈话到这里就该结束了,宁次已经看见日向月道白色的眸子旁青筋暴露。
白眼被打开了。
如同野兽龇起獠牙。
怨恨随时间不断积压,而愤怒只在顷刻爆发。
瞬间,日向月道站起身来,飞身而上。
柔拳法·八卦二掌!
一出手便是最猛烈的攻击,势必要将这个胆大妄为的人击倒。
日向月道双掌同时击出,袖口里风声鼓动,以一股雷霆之势直取宁次胸前要穴。
宁次连白眼都没有打开,这并不是来不及,而是完全没必要。
现在的日向月道对于忍者学校的学生乃至下忍,都是很强的对手,可对于宁次而言,却根本不是一个层次的人。
借助香燐力量,他修炼一个月的时间就足以抵得上旁人的半年。
经脉扩展限制住了宁次四年的时间,但这四年,他并非毫无作为。坚持不懈的修炼加上本身的那种天赋,柔拳的基础已经到达了一种近乎完美的地步。
八卦三十二掌到一百二十八掌的推演是绝对难不住他的。
所有的框架早已搭建,欠缺的不过是最后的关键要素,如此厚积薄发之下,如今,因这契机,实力增长终于如同井喷式一般爆发。
在这段时间里,宁次柔拳修炼已经进展到了到了一百二十八掌,这样的他,完全可以达到特别上忍的程度了!
这场战斗,从一开始就注定结局。
面对日向月道的攻击,宁次只是随手向前出了一掌。
啪!
旁边医疗箱里的器械散落一地,而宁次依旧端坐在走廊上。
居然打偏了!
日向月道难以置信,满脸疑惑地看着眼前的情形。
他的右手被这个人用手肘挡了过去,打在了一旁的医疗箱上,而左手被这个人同一只手的手掌击中了手腕,一时间使不出力来。
竟然只用一只手就挡住了他!毫无疑问,这是一次失败的攻击。
好强!
日向月道第一时间生出这样一个念头来,刚才愤怒的情绪逐渐转变成惊讶,开始郑重地审视起面前的人。
忍者的世界里,拳头往往比道理更令人信服,拿出实力的宁次足以让日向月道重视。
“真是一只刺猬呢,长满了利刺。”宁次收回了挡住日向月道攻击的手,将其向后一推,日向月道顿时重心不稳地踉跄几步,而后停了下来。
一言不和就要出手吗?也对,在这种环境下成长的人,包括原来的“自己”都是如此。
某些东西的重要性已经超出生命的本身,那被喻之为意义,这是生命不能承受之轻,却可以承载一切之重。
不容侵犯,不容亵渎。
日向月道的行为在宁次看来并不算什么,依旧可以理解,因为原来的“他”在中忍考试时可是想杀掉雏田的。
如果宁次没有另一个人生记忆的话,他们对于宗家和分家所选择的态度是相同的。
“为什么?”同样的问题再次问出,日向月道注视着宁次。
对于这个问题,还真是执着,这让宁次有些无奈。不过,这也是日向月道实力能达到这种程度的原因吧。
“如果你问得是怎么挡住了你的攻击,运气罢了。”
宁次弯下腰去收拾散落在走廊上的医疗器材,白皙的手指骨节分明,动作轻快利索,丝毫不在乎身旁这个刚才攻击他的人。
“至于为什么没缠绷带……”宁次缓缓说着,“你应该明白,有些东西并不是掩盖就能消失不见了……”
此时,走廊上传来木屐轻微的踩踏声,日向日足和加藤智雪来了,在走廊的拐角处已经看见两人的影子绰绰。
宁次整理好了医疗箱,随之站起了身,微微压低了声音,继续对着日向月道说:“只有去面对。”
声音坚定无比。
适时向前走了一步,正对着迎面而来的两人,行礼。
“日足大人。”
日向日足面无表情地应了一声,打量了宁次一眼,又将目光移向了日向月道。
一旁的日向月道沉默不言,注视着宁次的身影,他的双眼里闪过惊讶、迷茫、赞叹、纠结……诸多的情绪拉扯在一起,让他觉得眼前似乎有什么迷雾一般的东西被拨开。
加藤智雪也走上前来,注意到了有些破损的医疗箱,难得的没有询问什么,对着日向日足微微张口大概是要告辞了。
她一直不喜欢呆在这种大家族的环境里,总觉得被什么无形的东西约束着,但碍于医疗班班长职责不得不来。
还没等加藤智雪说话,日向日足便冲着宁次开口说道:“听说你一直跟随久石大人还有智雪大人学习医疗忍术?”
“是的。”宁次声音不卑不亢,思考着日向日足的目的,这人一直对他不闻不问,现在怎么关心起他来了。
这几年里他多少从日向北斋那里听过关于日向日足的消息,这位族长大人的手段非常高明,族内整合一片,几乎没有敢反对他的声音。
若是站在阴谋论的角度上看,这个人绝不像表面上那么简单!
事实如此。
结合原著里的信息,也能互为印证。比如在千手一族衰落凋零、宇智波几乎灭亡的最后,只有日向一族保持着大家族建制。而且不光如此,日向一族还进入了木叶权力的中心圈子,有望染指火影之位。
要知道在这之前,日向一族的权力止步于侦查班,至于另外不少日向族人加入的通讯班和结界班之中,影响力却是极其有限的,诸多大小家族势力参合其中,日向只能算作一个较大的山头而已。
前后日向一族处境的对比,不难发现,这绝不是一个普通的族长就能做到的事情。
原来的“他”在中忍考试里展露出天才一面成为了家族标签,从那个时候起才被日向日足重视,现在不过是一个算得上优秀的忍者学校学生罢了,根本谈不上标签。
这罕见的关心让宁次心中升起了一股警觉。
这绝不仅仅是客套,难道是想通过自己提升日向和医疗班的关系?
“智雪大人和久石大人都是极其优秀的医疗忍者,不要辱没了他们的名声,知道吗!”日向日足浑身散发出一股上位者的气势,威严无比,又扭头对加藤智雪和气地说道:“如此,就要麻烦智雪大人的教导了。”
“这是我应该做的,日足大人不用客气。”
不管在谁看来,这都是长辈对于晚辈的教导和关心,一派和睦荣荣的景象,这也让只是略微了解日向一族内部关系的加藤智雪对日向日足这位族长大人刷新了某种好的一面的认识。
而宁次对此却无感,这罕见的关心更像是施舍,可宁次不是乞丐。
“学习医疗忍术的同时,不要忘了柔拳的修炼,你也是日向一族的人。现在,让我看看你的成长吧,宁次。”
日向月道在日向日足的示意下走到了院中,看来日向日足想要看到两个人的对决。
“不知智雪大人有兴趣看看两个孩子的较量吗?”
“当然。”加藤智雪应了一声,心中反倒期待起来,宁次在她看来是特别,但那种特别,她隐隐约约觉得不仅仅是那超乎寻常的成熟,还应该有些其他的东西,而这就需要一些佐证。
她要好好地认识一下宁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