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佐卫。”
面显落寞的玄烨轻唤一声,左手撑着石床,右臂微微发力,挣扎着就要坐起来。
“吾皇,你醒了!”佐卫闻言大喜,眉头上的愁云一扫而光,快步走了过来,扶起玄烨。
玄烨因刚清醒有点头晕目眩,抚着额头坐了起来,抬头看到佐卫,强颜一笑,将心里对风玲等人百般复杂的怨恨隐藏了起来,而表面上只是平静地看着佐卫。
“佐卫,我们现在是在哪?”
“启禀吾皇,我们现在是在金日神王的领域之中。”
虽然身处逃亡之路,但是佐卫也是礼数十分周到的回答。
“金日的领域么……”玄烨喃喃道,似乎又在思考着什么。
神界领域十分辽阔,除了神帝占据了最中央广阔的领域之外,以神帝领域为中心,从正东方开始,以八大方位顺时针分成八大神域。
依次是金日神王的金之神域;生命神王的生命神域;木叶神王的木之神域;水墨神王的水之神域;火爆神王的火之神域;冥月神王的死亡神域;土臧神王的土之神域;雷霆神王的雷霆神域。
其中,水之神域、木之神域、火之神域、死亡神域隶属神之域;金之神域、生命神域隶属妖之域;土之神域、雷霆神域则是隶属魔之域。
这八大神域,又以冥月、生命、雷霆三大神王的领域更加宽广,因为他们三人的实力,在近百神王之中乃是足以排前五的佼佼者。
“吾皇,接下来我们该去何处?”佐卫半跪在地上,十分恭敬地问道。
玄烨摆了摆手,并没有回答佐卫的问题,而是一脸严肃,“佐卫,现在本帝的境界不过上部天神罢了,以你中部神王的实力,轻易就可以秒杀掉我,为何还要对本帝如此忠心耿耿?”
佐卫把头重重地磕到地上,郑重道:“吾皇对末将恩重如山,佐卫纵使粉身碎骨也难报分毫,又岂敢有丝毫叛逆之意。”
玄烨轻叹一口气,心里五味杂陈,“我为帝如此无道,却能得一如此忠诚侍卫,也不知是修了几世的福气。”
玄烨下了床,走到佐卫面前,亲自扶起佐卫,“我玄烨当了这么久的神帝,深谙笼络人心之道,但今天,我不想再用哪些诡计来对付如此待我之人。佐卫,你听好,从你舍身救我出来那一刻,你欠我的恩情早已还完。现在,你可愿与我这个不过上部天神之人结为异姓兄弟?”
闻言,佐卫面色顿时大变,一下子又半跪了下去,惊道:“末将岂敢行如此僭越之事!”
玄烨只好再次扶起佐卫,目光炯炯地看着他,郑重道:“这不是僭越,或者说,本帝现在有没有这个福气,能够和你结成异姓兄弟吧?如果你不愿意,就当本帝没有这个福气好了。”
佐卫作势又要跪下去,却被玄烨拦住了,只听佐卫声音略微发颤,“末将……末将……斗胆,愿与吾皇结为异姓兄弟。”
玄烨拍了拍佐卫的肩膀,大笑一声,“好,好,好!能得到如此兄弟,我玄烨此生无憾了!”
“是末将百世之福,才得以高攀陛下。”佐卫不好意思地挠挠头,一个彪壮大汉做出这个动作,当真是奇了怪哉。
“怎么还称陛下,末将的,该叫大哥了。”玄烨佯装不悦,略带责备道。
“大……大……大……”佐卫结结巴巴道,仿佛这件事情比让他去击杀冥月神王还要困难百倍,“陛下赎罪,末将一时半会还适应不过来。”
“你啊,你啊……”玄烨无奈地摇了摇头,“那好吧,我也不强迫你,等日后你习惯了,再改称谓不迟。”
“谢吾皇!”佐卫如蒙大赦,心情一下子轻松起来。
“佐卫,你觉得接下来我们该去哪?”玄烨话锋一转,看向佐卫。
“依末将愚见,我们必须找一秘地潜修,待吾皇境界重回神帝之时,再找冥月等人算账。”
“哎……我还是神帝之时,都拿这块破石头没办法,就更不用说现在了。”
“这……”佐卫脸显迷惘之色,“不知吾皇有何妙计?”
玄烨看着佐卫的双眼,清澈而透明。良久之后,玄烨似乎下定了莫大的决心。
“佐卫!”
“末将在!”佐卫十分恭敬地答道。
“本帝的情况你也清楚,若想靠我重夺神帝宫,击杀冥月等逆神,希望极其渺茫……”玄烨顿了顿,与佐卫的目光平等对视,“所以,我要助你突破神帝,你能真心辅佐我,为何我不能反过来辅佐你?”
“吾皇!”佐卫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跪倒在地,以头撞地,“末将岂可行此大逆不道之事!还请吾皇收回成命。”
玄烨一把想要扶佐卫起来,却发现佐卫根本纹丝不动。
的确,凭借自己上部天神的实力,又怎么可能轻易撼动中部神王的有意之为。
“佐卫,这也是无奈之举啊……”见佐卫不肯起身,玄烨轻叹一口气,“难道你想带着我逃亡万万年么,这难道就不是大逆不道么!”
“吾皇……”佐卫匍匐在地,不知以何应答,他只知道,自己这条命是神帝给的,这一生都将誓死捍卫神帝。
“佐卫听令!”玄烨面色一正,大喝道。
“末将在!”佐卫起了半身,半跪在地上,双手抱拳,静候圣令。
“即日起,本帝命你需尽全力突破至神帝之境,替本帝讨伐一众逆神,功成之日,也是本帝退位让贤之时。这道圣令,你听还是不听!”玄烨十分庄严地看着佐卫,极其严肃道。
“末……末将……末将听令……”佐卫的声音越来越低,头也渐渐磕到地上,心里仿佛被千军万马踏过。
“吾皇!”佐卫重新抬起头来,目光坚毅道,“若末将能完成此道圣令,无论那时吾皇境界是何,末将也甘愿辅佐吾皇重登帝位,剿杀一切逆神!若违此诺,佐卫甘受天道……”
“好了!”佐卫的天道誓言尚未说完,就被玄烨打断了,“天道誓言不可乱发,否则即使成为了神帝,也难逃天道惩戒。”
“本帝相信你此时的忠心,也相信此时的你也甘愿辅佐本帝。但是,人心这种东西,根本不是人力可控的……”见佐卫要说些什么,玄烨也没给他说话的机会,继续道,“人之初心,最为唯美。但纵使是本帝,也难能永恒持之,本帝以往的所作所为,不就是最好的例子么……”
佐卫闻言,并无一言以对,只是心里暗暗发了一个天道誓言,以此明证自心。
“好了,起来吧,别总是跪跪跪的,你要尝试把我当义兄看待,而不是神帝了。”玄烨再次扶起佐卫,叮嘱道。
“末将领命。”
“哎……你啊……”
玄烨无奈地摇了摇头,若想让佐卫把自己当义兄看待,似乎所花的时间也要不少啊。不过,似乎自己也没办法完全抛开神帝的身份。必要之时,也得动用神帝的威压,来逼迫佐卫来适应啊。
但当务之急,并不是让佐卫改变称呼,而是今后的日子,该何去何从?
“佐卫,你觉得接下来,我们该何去何从?”神帝略微沉吟,看着佐卫,等待他的回答。
“吾皇可曾想过去界外之界?”
“嗯……你且说说你的想法。”
佐卫得到玄烨的许可,便一股脑地把自己所想的说了出来。
“神界,乃是三大界域之首,但神界之外,还有三个同层次的小界域,称之为天之三界。这三界分别是九天虚无界、云之法界、天之都。”
“这三界,与我们神界向来井水不犯河水,时常还会派人到神界招收弟子,吾皇也未曾为难过他们。而这三界的入口处,尽是在神界大陆万万里海域之外漂浮海岛上。若我们能够找到这座海岛,或许就能够躲进三界之一。这样,起码我们性命就无忧了。”
玄烨点了点头,赞赏地看着佐卫,“你的想法很好,我一开始也有这样的打算。”
玄烨顿了顿,眼中浮现一抹忧色,继续道,“但是,我们能想到这点,一众神王也会想到这一点。恐怕此时此刻,早已有人派兵埋伏在那,只等我们自投罗网了。”
“这……”佐卫似乎没考虑到这点,脸上浮现惭愧之色,“是末将考虑不周,不知吾皇有何打算?”
玄烨拍了拍佐卫的肩膀,“既然我们猜到了他们的想法,我们就反其道而行之。”
“吾皇的意思是?”
玄烨没有回答佐卫的问题,而是反问佐卫,“八大神王之中,你能分清敌我么?”
佐卫沉思了一会儿,“如今,八大神王当中,冥月神王、生命神王显然是敌非友,火爆神王又公开归顺冥月神王,自然也不可信也。但是其余五大神王,均没有表态,这就难分敌友了……”
玄烨轻轻捏了捏手,“没错,我们不知道谁会真心帮助本帝,纵使是忠诚如金日、土臧,本帝也不敢确定他们是否在本帝失势之时,仍能忠于本帝。不过,我们却能肯定谁是我们的敌人。”
“莫非吾皇打算……”
“去冥月的死亡神域!”
“这……会不会太冒险了?”
佐卫一脸担忧地看着玄烨,他担心的,自然不是自己的安危……
“天外三界我们早晚也得去的,但现在的形势,我们首先要存活下来。至于去死亡神域,就是因为冒险,所以我们才要去,那里,才是目前最安全的地方。”
“可是……”
“轰隆!”
佐卫还没说完,山洞之外突然响起了一声巨大的爆炸声。
“这里有个山洞,给我好好搜寻,务必把她们都生擒抓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