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先你的信息在宏系统没有注册，包括你的车的注册也是非法盗号，第一罪为伪造信息；其次，你不顾人工智能的劝阻擅自开启了手动驾驶，导致了这次交通事故，造成了七死六伤的人生伤害，第二罪为非法驾驶。”刘明晔一一罗列出简默所犯下的法律后，关上了审讯桌上的全息投影，冷冷地对着简默道。
他现在很想扁简默一顿，这次事故造成的压力不可谓不大，大众几乎在几分钟之内就表现了对这次交通事故的肇事者的震怒和谴责，毕竟高速现代化的媒介让这种事故无处掩藏，而这几乎是该辖区二十年内最为严重的事故了。
简默没有接刘明晔的目光，这种目光的对弈没有任何好处，只会激怒对方。虽然他现在已经有了主意。
“那么，警官，我能问几个问题么？”简默依旧是淡淡地笑道。
即使不爽简默的态度，但刘明晔也必须遵循法律限定的程序走，“你有权，问吧。”
“人工智能的报告是我逼翻了货车对吧？”
“嗯，限于阿西莫夫第一定则，人工智能在你的高速危险驾驶时采取的是保护你的安全的规避方案（货车是无人驾驶，故保障其利益不为最优方案），因为改道过急，惯性计算失误导致了翻车。”
这份人工智能的证词看上去无懈可击，逻辑严密，保护人类的安全的确置于定则首位，机器的选择没有错，而这次交通事故只是简默非法驾驶造成的结果而已。现场的监控损坏，机器人内置数据库损坏。但这一切不妨碍愤怒的当局给简默安上罪名。
“所以说人工智能的报告是说我和货车在一层行驶对吧？”简默思索着问道。
“对，你们都在二层行驶，不然呢？”刘明晔不耐烦地反问。
“那我想请警官思考一下这几个问题：第一，如果我车速过快逼翻了货车，那么我应该在他翻车时位于他的前方或车旁，那么我的结局也就相对简单，要么被它压烂，要么依旧停留在二层，我是如何到达一层的呢？”简默微笑着。
刘明晔眉头紧锁，没有打断简默，而简默知道刘明晔也开始疑惑了。
“第二，”简默身子凑上前，“货车的数据我看过，车型是梭形，净重300吨，如果如证词报告所述是侧翻的话，根本不可能造成那种塌方，除非你想承认那个政府承办的隧道工程是个豆腐渣。”
“你......”刘明晔瞬间气急，但又立即压住了自己心中的怒火，这次事故也不至一人觉得蹊跷，现场留下的线索太少，很多都显示出了人为破坏的迹象。而经简默这么一说，刘明晔心头更添几分浓重。
“而证明不是证词中所述的直接证据么......你可以把货车再塞回漏洞，我可以保证车体侧面的面积和洞的大小对不上号，相信你们还扣着那辆货车。”说完最后一个字，简默回身靠在椅背上，不语。
刘明晔横了简默一眼，叫来了手下耳语了几句后，又目送着手下转身离开。
“我们相信机器比人诚实，因为它们更加冷酷。”刘明晔突然冒出来这么一句，眼中的斗志依旧，“即使你推测的没错，也需要证实。”
“但如果机器被人利用，它将比谎言更可怕。”简默淡淡微笑。
刘明晔深深看了简默一眼，“即便这次车祸不是你造成，伪造信息的罪名依旧成立，你还得在局里呆几个月，除非......你能告诉我，机器'说谎'嫁祸给你的原因是什么？”
简默抬起头和刘明晔对视着，半晌只是耸耸肩，“我不知道，我只是个普通人。虽然你开出的条件挺吸引人的。”
刘明晔大笑起来，他意味深长地盯着眼前的人，他见过很多假装镇定的人，但眼前的这个人却是真的波澜不惊，似乎眼前的境况并没有影响到他。
“那你就老实在这呆着吧。”刘明晔摔门而去。
“刘头......真的要把货车带回现场吗？赫特拉斯现在施加的压力不小，他们急着召回货车。”刚才进审讯室的手下堵住刘明晔问道。
“必须去做！你觉得这能吓唬住我？告诉他们要向要回东西就把机器人的数据记录交出来，一场车祸而已，我还不信数据库会撞坏了？”刘明晔向外走去。
“头，难道这家伙随便两句我们就要去求证？”手下隐晦地暗指审讯室的简默。
刘明晔停下了脚步，脑海里响起了简默刚才的话，“不，他不一样。”
一个人呆在审讯室里的简默也在思索着自己的事，自己肯定是没有几个月在警局里耗，而一时简默也不知道有谁能带他走出现在的困境。
而现在简默更加在意的是这次暗杀自己的事，上次是异主教，这次虽然不知道是谁，但多半和赫特拉斯脱不了干系，当初听埃里克说了不少丁一维和赫特拉斯的事，这种关系到赫特拉斯系统内部的问题，多半是内部人干的。
赫特拉斯和异主教之间又有什么联系呢？亦或是......赫特拉斯也有人想要灭口？
这件事恐怕得等到自己和杨烎反应过激的那个朋友“好好谈谈”才知道了。
没有头绪，自己本是局外人，而其中复杂的利益关系和黑幕恐怕一本书也难以描述，但不管是谁，为了什么，都让简默明白一件事：以后的路将会无比艰难，步步为营。
突然——
“干什么....你不能.....”门外突然骚动起来，脚步声直逼审讯室而来。
推门而入的——是荷尔蒙托和洪氘！
“小子，你可让我们好找，这群警察死活不让我们进来。”洪氘虽然这么说着，嘴角依旧流露着谦和的微笑。
“走吧，你没有时间在这鬼地方浪费了。”荷尔蒙托僵硬着脸对简默道。
“先生们，没有许可你们不能见嫌疑人。”一个愤怒的警员怒吼道。
荷尔蒙托直接丢给了他一个简易的标志，毫无美感的古朴“U”字。
“这是什么鬼？”警员质问道。
“哦，你不知道，不怪你。你们的局长才有知道的资格。”洪氘依旧谦和地笑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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