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彦惆怅的望着自家大门,心里已是沉重百倍,昔日的笑声都会随自己远去,昔日的故人都会远离自己,就连平日总是让他厌烦的小鸟的叫声在这一刻变得相当的悦耳。
眼前之景仿佛充满灵气,无数的树枝摇曳挥手,好像知道顾彦将要离去,离开这个他熟悉的地方,离开自己的父母,可能一两年都不能见面,这是他要扛下的痛苦。
就要走了,不知道我离开之后,我想念之人会想我吗?如果可以,我多么希望一切都按照我想要的方向发展啊,不过感情的事情不能勉强,既然错过了,那就让它随风而去吧。
养育我十多年的白纸,原来我是觉得你是那样的破旧落后,一点也不值得留恋,现在却不禁有些不舍,觉得这里就是故土,是我的家园,我会早点回到这里,享受你的气息的。
蓬山此去无多路,青鸟殷勤为探看。
无限的伤感在此刻间全部汇上顾彦心头,那本欲留下的泪水被他强行牵引回去,他不能如此伤感的走,不能让父母担心的走。
也许只去两年,也许要去十年,将要去的地方是不成功就不能出来的,那里虽然没有几个人过关,但是确实是可以快速成长战力的地方,顾彦本来可以不去,慢慢锻炼以此来增强自己的战力,但是事情总是不能按照自己所想的方向进行,一切都只是自己无聊的个人想象而已。
顾彦原来的高中三年就让他经历许多事情,让他感到无力,觉得自己简直是无能之辈,这一次又受到刺激,原本就冲动的他在这一次忍不住想要改变这种无聊的事实,他不想再如此无力。
顾彦轻轻的推开自己家房门,仿佛在那一刻的房门重如千斤,他使出全身力气才能推开那门,不是真的门很重,是心的作用,心痛故心重。
“彦儿回来了,快点进来吧。”
罗绫看着自己的儿子,仿佛已经忘记昨日顾彦和她打的赌。“快点进来,妈妈去云迹买了你最喜欢吃的绝味鸭脖。”
“妈妈…”
顾彦已经十年没用过这么亲昵的称呼了,一个男孩子用这样亲昵的称呼会被笑话的。
“咦,怎么了?”
罗绫的手轻轻抚在自己儿子的额头说到。“没发烧啊,怎么突然用这么亲昵的称呼,我记得你五岁的时候不是吵着不要这么叫的么?”
“我想这么再叫一次,不行啊?”
顾彦心中无比甜蜜,这就是他和母亲感情深的原因。“老爸呢?他去哪儿,怎么没看见他?”
“他在书房,这不你要去交流学习吗?我们打算去国外住两个月,缓缓……”罗绫的身躯突然颤动了一下,很是微弱让人无法察觉。
“老妈…”
原来母亲还记得我们打赌的事情,听她的口气应该是被父亲劝服了,不然也不会这么决绝的同意出国旅游。
“好了,去和你爸爸谈谈吧。”
罗绫眼里充满不舍的说到。“你是知道的,你爸爸虽然从小对你严厉,但是我们家最重视最爱你的也就是他了,你都要走了,和他谈谈吧。”
“嗯!”
顾彦挪动自己沉重的脚步来到书房房门前,久久不想进去,他是不怎么想和父亲谈谈的,两个大男人不说话也懂对方的,可是毕竟要走了,毕竟是自己的父亲,哪怕是一句话,在此刻也想聊聊,于是顾彦坚定的推开门,走了进去。
“爸,你在干嘛呢?”
顾彦的声音有些许颤抖,脸上确实灿烂的笑容。“我等会儿就要走了,你不想说些什么吗?”
“说什么呢?叫你不要走,你会同意吗?”
顾岭山没好气的瞥了自己儿子一眼说道。“我们两个的话总是说不到几句,不过我觉得这样好,不婆妈,在你做出选择的时候,爸爸会选择支持你,毫无保留的支持。”
“是了,老爸。”
顾彦突然心口蒙上一层层压抑,眼眶泛红不见泪水的说道。“是老爸劝老妈同意我去交流学习的吧!”
“嗯,是我。”
顾岭山放下手中的书,取下眼镜,轻轻的揉揉眼眶说道。“你妈妈其实很懂你,她知道你决定的事情,我们做不了主,但是他长期和你在一起生活,突然你就要离开一两年,她不习惯,所以想要阻止你。”
“我…知道的。”
顾彦更是无话可说的楞在原地,低着头,不敢去看自己最亲近的人,自己的父亲。
“干嘛呢,男儿有泪不轻弹!”
顾岭山强颜欢笑的安慰,连自己脸部的肌肉都扭曲了。“放心,儿子总是要长大的,你早点独立也是很好的。”
“是了。”
也许在外人眼里觉得不就是去个一两年吗?有什么值得如此难过的,但是在顾彦家可不同,顾彦一连十五年都未曾离开自己父母,因为爷爷奶奶过世的早的原因,父母有想过二胎,可是最后都因为顾彦太优秀而放弃了,简直可以说是两个大人围着一个小孩子转悠。
记得曾经有一次,顾彦的父亲本来接了一单生意要去国外一年的,那单生意的回报很高,顾岭山心动了。
“爸爸,不要去嘛,我不想和你分开。”五岁的顾彦说出这么一句话。
没想到的是顾岭山真的拒绝了,因为这件事,郑北帛没少取笑顾岭山两父子,说顾彦没出息,离不开父亲的爱哭鬼,说顾岭山太心疼孩子。
之后,无论多大的生意,顾岭山都放弃了,他只会接受云迹的生意,虽然回报很低,但是他觉得很是值得,可以陪在自己家人身边是快乐的,比任何东西都重要,是钱买不到的时光。
此时,客厅传来声音,是接应顾彦的人来了,他门正和母亲谈着些什么。
“老爸,那我走了,你和老妈保重身体。”
顾彦抬脚想走,不过又觉得有什么话必须说说。“老爸,我爱你!”
挥泪不想离别恨,止步不前道离愁。
顾彦头也不回的走向客厅,只剩下一个仿佛衰老又仿佛年轻的顾岭山,他摇头关上房门,不愿意亲眼目睹儿子远去。
“老妈,我走了。”
顾彦不想搞得那么伤感,又继续说道。“想我了就给我支付宝里存一百块,我回来的时候看看你到底有没有想我。”
“臭小子……”
顾彦不再说话,走上前去静静给母亲一个拥抱,转身和那群人离开了。
彦儿……
客厅回荡起罗绫的哭声,顾岭山出来与自己老婆相拥,不停的安慰。
“又不是生离死别,不要哭了。”
顾岭山相当温柔的说到。“儿子长大了,我们不可能一辈子拴住他的。”
“是了。”
罗绫带着哭腔说道。“可是我不想和彦儿分开,他从小就没离开过我…”
“是了,是了。”
顾彦坐在车里,心里难受不已,偶然回头,母亲竟然出来,静静站在门口,目送他的远去。
母亲……
(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