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城武侠伏魔异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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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8章 鸾影舒,遥望西蜀

龙镜连夜出了树林,进入青丘山。他根据羽衣所说的一条秘密小道,走了半夜,直到天快亮的时候,才越过了青丘山。在山下休息了片刻,龙镜便再次启程。

将近正午时,龙镜来到了一个名叫山河村的村子中。经过打听,他知道此地离西蜀已不远了,只需穿过榣山,便能看见入蜀的道路。有人提醒他,榣山之上云雾缭绕,时常有人在山中走失,诡异得很,最好还是绕过榣山保险一些。眼看就要到西蜀了,龙镜内心很是激动,对别人的建议全然没有放在心上。他谢绝了村民热情的挽留,便又急匆匆的上路了。

到了榣山脚下,龙镜看到那缭绕在山间的云雾,顿生好奇之心。他没有在山下过多停留,便进入了山中。山中并无什么奇特之处,只是越往上走,云雾越浓。这让龙镜有些失望了。

突然,不知从何处传来了幽幽的琴声。龙镜顿足,仔细听了起来。听着听着,他不由主的叫出了声:“爹,娘!”随即便去寻找那琴声的来源。就在刚才,龙镜仿佛从那琴音中听到了父母的呼唤,并且那种感觉越来越强烈。他在山间穿梭着,似乎身体都不由自己控制了。

蓦地,眼前豁然开朗,耳边的琴声也戛然而止。龙镜如梦初醒,茫然的看了看四周,发现这里没有一点云雾,眼前有一个身穿彩衣的女子正看着自己。

“你,你是什么人?”龙镜打量了一下女子那耀眼的衣着,又看了看她身前那张散发着灵气的古琴,心想这人一定不简单。

女子微微一笑,没有回答,而是反问道:“你又是什么人?来这里做什么?”

“我叫龙镜,此去西蜀,恰巧路过宝地,多有打扰,还请见谅。”龙镜客气的说道。他虽然看不出这女子是何人,但也知道她定是位高人。

“方才,我所弹之曲,如何?”女子又问道。

“这……”龙镜不知道该如何回答。

“看到你,让我想起了一个故人。当年如不是他,我早就随风而逝,消散在这天地间了。”叹了口气,女子又道:“你愿意听听我的故事吗?”

龙镜点头。

“在很久以前,神界有一个仙人,衔琴而生,故名太子长琴。而我则是他这张鸾琴中的仙灵,他给我起了个名字叫‘舒’。后来,他烦于神界琐事,便来到了人间,寻得这处风景秀美之地,幽居山中,静弹佳音。我日日守在他身边,陪他弹琴奏乐。那时,我们都希望可以永远这样下去。没有烦恼忧虑,清清静静,只与乐曲为伴。奈何,天道无情,他还是寿尽而终了……”

听到这儿,龙镜心中有些疑惑了:那个太子长亲不是仙人么,怎么会死呢?

舒仿佛知道龙镜心中想什么,接着道:“其实,仙和神是不一样的。仙虽能长生,但也是有寿数的。况且,我们来到人间,以太子长琴的仙身无法适应凡尘之气,只过了千年便……此后,我便在这榣山之上弹起了他曾弹过的曲子。日子久了,这曲中对他的思念日渐浓了起来。后来,这琴声萦绕在山间,终是化作了满山的云雾。而我,也无意中领悟了‘鸾影’之曲。”

龙镜静静地听着,不知舒讲这些是什么意思。

“后来,祝融、共工两位大神不知所为何事,在不周山大战一场。我听说后,立刻前去,希望阻止他们。可他们非但不听劝说,还向我出手。这个时候,他出现了。他挡下了两位大神的攻击,使鸾琴没有受到损伤。之后我才知道,当时他刚化为角龙不久,正是身体最弱的时候。我问他为何要这样做,他说,他不想让太子长琴的绝世琴曲就此失传,同时他也看不惯那所谓的高高在上的神。呵呵,他可当真是与众不同啊。”说罢,舒坐了下来,双手放在琴上,轻轻拨动起来。

龙镜听着琴音渐起,默默不语。

待一曲终了,舒说道:“这是我当年为他所作之曲,你感觉如何?”

龙镜恭敬的说道:“前辈所弹之曲,自是不凡。”

舒摇头道:“你不明白。当世龙族中,唯他角龙乃真豪杰。就算是当年大放光彩的应龙,犹有不及。”顿了顿,她又道:“今天不知怎么了,见到你,多说了几句。唉,你走吧。”说着,一挥手,旁边的云雾立刻出现了一道缺口。

龙镜向舒告辞后,便下山去了。路上,他一直在回想舒说过的话。突然,他好像想到了什么,脸色一变,急忙顿足,回头向山上奔去。可是当他穿过重重云雾时,却发现自己竟已来到了山脚下。他的心有些乱了,自己明明是上山,怎么会莫名其妙的到了山下。无意间,他忽然瞥见地上有一片红色的羽毛。他将羽毛捡起来看了看,发现这正是舒衣服上的。拈着那片羽毛,龙镜知道,定是舒故意这样做的。他心中懊恼不已,自己真是太笨了,为什么没有早一点猜到舒口中的角龙可能就是自己的父亲。现在看来,自己的猜测一定是正确的。可是,舒为什么告诉了我那些故事,却又不想让我再回去问她呢?唉,现在想这些又有什么用。

龙镜仰头望向蓝天,不禁长啸一声,化为本体冲上云霄。只见蓝光一闪,他便凌于这天险之上。忽而俯身冲入云雾中,忽而盘旋在群山间,龙镜感受到了前所未有的自由与畅快。他忽然明白了舒所弹的琴曲。当年角龙也应该像这样任意翱翔在这天地间,无拘无束。可如今,却被困在那暗无天日的山中……

终于,他累了,化为人形落在一个山头。向西望去,眼中尽是那连绵不绝的群山。龙镜的心情不由得激动起来,自己那从未见过面的父母可能就在那些山中,或许在更远的地方。龙镜深吸了一口气,看向远处,夕阳西下。那遥远的群山上笼罩着一层薄薄的白雾,像是披了纱衣,让人看不清它们的真实面目。夕阳贴在天边,宛若从山后射出的的霞光,更添神秘之感。

天色渐暗,龙镜向山下走去,准备找个安身之地。来至半山腰,忽然发现一个山洞。龙镜心中一喜,便走了过去。可是,他刚进入洞中,便看见一个与他年龄相仿的青年正坐在地上,闭着眼睛。龙镜心想:原来这里已经有人了,我冒然闯入,怕是有些不大合适。于是便欲转身离开。只是他刚扭了一下身子,那青年就睁来了眼,说道:“相逢即是缘。天色已晚,朋友若不嫌弃,就在这儿休息吧。”龙镜感激的说道:“多谢。”青年笑道:“没什么,大家出门在外都不容易。”

谈话间,龙镜知道了这青年名叫坤,家住荒城,因城中有人得了怪病而去西蜀寻找一些那里特有的药材。当听坤说他已准备回去时,龙镜心想:他既已经去过了西蜀,我何不向他打听打听情况,总比我盲目去找好一些。于是龙镜道:“坤大哥,我此行刚好要去西蜀,倒是不能与你同路了。”坤有些惊讶的说道:“你要去西蜀?”龙镜点头道:“是,我是为了寻找失散多年的父母而来。”坤“哦”了一声,道:“龙兄弟,我可得提醒你了,这西蜀可不比华夏。这里山多路险,而且时常有野兽出没。还有,西蜀的鬼城‘酆都’更是凶险无比。”“酆都?”“是啊,听说那里与鬼界相连,阴气极重,寻常人根本无法久居。而就算是路过此地,也时常会遇到各种鬼物。龙兄弟,这酆都可是万万去不得啊。”龙镜道:“多谢坤大哥提醒。”

之后,龙镜又问了一些关于西蜀的其他问题,坤都一一作答。

第二天,坤拿出随身干粮与龙镜一同吃了些后,两人便各自离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