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城武侠伏魔异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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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5章 寻访白莲,又遇问天

李逸尘没有回昆仑山。他离开蜀山后,便在渝州从长江泛舟而下。

他现在需要好好静一静。

能舍弃自己生命去救别人的人,又岂会是邪恶之辈?可是,为什么所有的人都认为戾天该死?就因为那所谓的背叛,所谓的魔吗?什么是正?什么又是邪?正邪之分并不在表面,而在内心。可是,世人的愚昧就在于此:他们只能看到人们所表现出来的,却看不到人们的内心深处。改变?真的可以吗……

江陵县。

这里就是李逸尘的目的地。在是蜀山时,戾天曾和李逸尘说起过他的师父。他告诉过李逸尘,让他有机会就去代他看望他的师父。当时李逸尘并没有太在意,现在看来,戾天早就有了舍身救他的打算。

根据戾天讲述,李逸尘来到了江陵县旁一个名叫安隐村的小村庄。蜀山上任掌门白莲就隐居于此。

村庄没有外面的喧嚣与纷乱,如此宁静,祥和。走在田间小路,看着辛勤耕作的农民,以及在一旁嬉戏玩耍的孩童,李逸尘终于露出了一丝微笑。隐居在这样的地方,确实不错。

“哎呦!”一个拄着拐杖的老婆婆不小心被路上的石块给绊倒了。见此情景,李逸尘急忙跑了过去。

“老婆婆,你怎么样了?”李逸尘扶起那个老婆婆,关切地问道。

老婆婆慢慢地摇头道:“我没事。多谢你了,小伙子。”

李逸尘又道:“老婆婆,你家在哪儿?我送您回去吧。”

“那就麻烦你了。”

“不麻烦……”

路上,老婆婆看到李逸尘有些面生,便问道:“小伙子,我看你不是本地人吧?”

李逸尘点头道:“是的,我今天才来到江陵县。”

“哦?那你怎么会来我们这个偏僻的小村子?”

“我是来找人的……”

正说着,老婆婆的家已经到了。家门口,一个老爷爷倚着门框,看见老婆婆和李逸尘后,他喊道:“你回来了……那是谁啊?”

“他是来村子里找人的。”说着,老婆婆带着李逸尘走了过去。

进入屋中,两位老人请李逸尘坐下。

“小伙子,”老婆婆和蔼地说道,“你要找什么人,可以跟我们说。我们在这个村子里住了几十年了,应该能帮得上你。”

李逸尘道:“那就多谢两位了。我要找的是一男一女,三十年前来到这里的。至于他们的年纪,我也不是很确定。”

听了李逸尘的话,俩位老人都露出了奇怪的表情。李逸尘心中一紧,问道:“难道,这两人现在不在了?”

老婆婆道:“他两人的名字,你知道吗?”

“嗯……女的叫白莲,男的,我就不知道了。”

这下,老婆婆没有再说话,而是与老爷爷细细打量起了李逸尘。

被人一直盯着看,李逸尘有些不自在了。

终于,他们将目光从李逸尘身上移开。老爷爷与老婆婆对视了一眼,道:“他们终于找来了……”

老婆婆轻叹一声,握住老爷爷的手,对李逸尘道:“你是蜀山弟子吧。”

蜀山弟子?想到刚才两位老人的反应,李逸尘终于恍然大悟。他立刻向老婆婆拜道:“晚辈见过白前辈。”

李逸尘的这一举动让两位老人始料未及。

见老人有些愕然,李逸尘解释道:“晚辈受一位朋友之托,来看望二位。”

老婆婆问道:“你的朋友是谁?”

李逸尘没有正面回答:“他是您的弟子。”

老婆婆显然已经知道他是谁了;“他现在,怎么样了?”

李逸尘神色一黯,讲出了蜀山发生的事情。老婆婆也亲口确认了自己就是白莲,旁边那个老爷爷则是当初和琚瑶一起上蜀山救白莲的唐萧。

“……我是孤儿,很小的时候被师父收养,成了蜀山弟子。那个时候,我并不知道自己其实是妖。直到有一天,我突然变成一只狐狸,我才知道自己和别人不一样。不过师父却告诉我,我和他们一样。不管外表、血脉如何变化,只要心是一样的,就没有什么不同。”李逸尘的讲述勾起了白莲的回忆,“我相信师父的话,于是每天认真修炼,那么多年来也没发生什么特别是事。随着修为与地位的提升,我开始收徒。我只收了三个弟子,资质最佳,最让我满意的就是我的大弟子莫……”说到这儿,她突然停住了。

“……后来,师父大限将至时,竟要把蜀山掌门之位传给我。我知道师父器重我,但我万万没有料到师父会让我掌管蜀山。师父告诉我,他让我接任掌门,是让我消除人与妖的隔阂,让是人不再对妖类有所误解。我任蜀山掌门五年,最终还是没能完成师父的遗愿……”

李逸尘听得出来白莲语气中带着愧疚与遗憾,于是安慰道:“前辈,其实这错不在你。世人千百年来的思想早已根深蒂固,想要改变,谈何容易?”

现在,李逸尘的想法也发生了一些变化。以前,他所看到的尽是人表现出来的不堪;如今,他遇到的人多是生死之交。经历了这么多,他也明白了,这个世界,不是那么简单。改变……自己的想法或许真的有些天真。

“所以啊,”白莲笑道,“做个普通人,平平凡凡过完这一生就好了,何必去理会那些我们根本不可能完成的事……”

不可能完成的事……或许真的是这样。

辞别白莲与唐萧,李逸尘离开了安隐村。走在江陵县的街道上,李逸尘一直思索着白莲的那句话。当一个普通人,他还有这个机会吗?

傍晚时分,李逸尘在吃饭的时候,听到有人在说什么江城,什么有情冢。李逸尘有些好奇,便打听了一下。原来,就在离江陵县不远的地方,有一个古时江城的遗址,旁边还有一座有情冢。李逸尘有些好奇,便打了一壶酒,去往了人们所说的那个地方。

出了江陵县,往东南方向走了没多久,李逸尘便看到了几处残垣断壁。走过去,李逸尘遇到了一个老人。得知李逸尘的来意后,老人很热情的把他带到了有情冢前,为他讲述了曾经发生在此的那段噬魂传说(详见上部:情雨)。

天色渐晚,老人离开了。听过那段传说后,李逸尘不由得想起了洛雪。

“生不能与君相厮守,死亦与君共长眠……”李逸尘靠在有情冢边,喝起了酒。

现在,他只想大醉一场。

一醉,一梦,到天明。

醒来,李逸尘作了一首《江城子》(详见上部:情雨)后便离开了。

来到江陵县,李逸尘正要去吃早饭,却发现大街正中央围了一圈人,里面似乎隐隐传出了争吵声。李逸尘在好奇心的驱使下过去看了看。这一看,却让他惊得目瞪口呆。一个青年抱着一只似乎已经奄奄一息的大黄狗,正在和一个人争论着什么。听他们的话,好像是那个人伤了青年的狗。这些都不重要,重要的是,李逸尘认识那青年。青年不是别人,正是当初帮助他们回到人间的问天。此时问天的样子,俨然一个市井小民。这,这不会是我认错了吧?或者是说,这人只是和问天长得很像而已。李逸尘心中不禁这样想。

“赔钱!必须赔钱!我家小黄跟了我这么多年,就让你这么一脚给踢死了!”那个貌似是问天的青年扯着一个人的衣服,一脸悲愤地说道。

那人委屈地说道:“不是我踢的,明明是它自己撞过来的……再说了,它这不还没死呢……”

青年不依不饶地道:“现在没死,一会儿就要死了!”似乎是为了配合青年,那只狗无力地呻吟了两声。

“你看看,小黄连叫的力气都没有了……”

眼看周围聚的人越来越多,那人实在是忍受不了旁人的指指点点,只好拿处一个钱袋丢给青年:“算我倒霉,给你!”之后便匆匆离开。

没热闹看了,众人也都纷纷散去。青年将那条黄狗放在地上,先前还奄奄一息的它,此刻竟变得生龙活虎。李逸尘愣住了。

“小子,见了你大哥怎么这个表情啊?”青年走过来拍了拍李逸尘的肩膀道。

“呃……”李逸尘回过神来,狐疑的看着青年道,“你真的问天大哥?”

“那当然了。”

李逸尘怪异地看着问天道:“人家都说你是神,我怎么看你像是神棍。”

问天摆摆手道:“什么神棍!我这不过是无聊,玩玩而已。我经常看到有人这么玩,所以也来玩玩。”

玩?李逸尘看看那条大黄狗,道:“你的狗,还挺配合你的嘛。”

“呵呵,小黄可不是狗哦。”

“呜旺!”小黄不满的朝着李逸尘叫了一声。

“不是狗?”李逸尘盯着小黄看了半天,确实就是狗啊!

问天轻笑一声,忽然道:“我在魔界可从来没有遇到过这样的事情。看来,人间真的很有意思。”

李逸尘苦笑,没有说话。

“你就不问我为什么出现在这儿?”问天见李逸尘不说话,便道。

李逸尘诧异道:“你刚才不都说了么,你是来玩的。”

“咳,”问天无奈道,“我是来找你的,然后顺便玩一玩。”

“找我?做什么?”

问天脸色一正道:“我要告诉你,无论你遇到什么事情,一定到坚守本心,不要走入邪道。”

“那是当然。就算你不说,我也知道。”

问天道:“就算是再正义的人,都有走上邪路的可能,你不能大意。”

李逸尘笑道:“我认为,每个人心中都有正义的一面,也有邪恶的一面。我从来都相信,只要正义压制住邪恶,就不会走上邪路。”

“每个人都是如此?难道,就没有纯粹的正义或是邪恶?”对于李逸尘的言论,问天有些好奇。

“若是有的话,这个世界怎会如此精彩?”

问天陷入了沉思。

“喂,问天大哥……”

突然,问天大笑一声,道:“我知道了!原来如此……”

“问天大哥,你……”

“谢谢你了。我还有急事,就先走了……”说完,问天便化作一道金光飞走了。

“谢我?真是奇怪……”李逸尘挠挠头,去吃早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