梨宫有女,其名香薰。
爱好赌约,从不曾输。
各方异士,齐聚一堂。
赌输输赌,为赢作瘾。
问其技法,方恨千愁。
不久的不久,这段奇话将传遍梨宫上下。香薰这名号也将越来越大,那些个再说她是一个靠一副好皮囊的叛徒之女的宫女都只好乖乖闭上了嘴。
香薰跑了许久,见那个叫紫瑶的怪女人没再追上来了,也就停了下来,喘几口气。
再挺直腰板时,看着熟悉的后院,听到一声凄惨的叫声,香薰的心脏快速跳动起来,娘,你千万不能有事!阿慕,我…我把我的信任全部给你,你一定不能伤害娘!不能!
香薰甩了甩头,大步前去,穿过雕花石拱门。
一个柔软物飘来,掩面,带着娘熟悉的体香…香薰一把从脸上抓下,这…这是娘的那件粉色丝衣!!阿慕,阿慕,阿慕…
“暻慕,你出来!暻慕你混蛋!!你答应我的你明明答应我的!”香薰哭喊着,哽咽声不间断,哭得是那么的凄惨。她扬起衣袖狠狠地擦干眼泪,眼睛一圈圈的泛红。她疯了似的跑着,用力拍开一扇扇厢房的门,一边骂喊他混蛋,一次次的失望。
良久,香薰终于精疲力竭了,可还是没有找到娘,她感觉自己真的好无能啊好无能。香薰靠在院角的那棵梧桐树下,环抱着身子哭着。她…要保留自己的最后一点自尊,她不想让别人看到她那么的脆弱。
“给。”一阵熟悉的暗香,一头墨发猎猎飞舞,打在香薰耳边却分外轻柔。香薰拍开了他的那只带着血迹的手,站起身来狠狠地抓住了暻慕的肩膀,由于是件墨色的透纱衣,暻慕白嫩的肌肤定是红爪印了。
“你为什么骗我!你明明答应了我的!你说过,你不是魔教之人,没有那么卑鄙,不会伤害娘的!”
“这是你娘留给你的信,你最好快点查出那味毒的配方,保不齐我会屠了独孤宫,杀了你!”暻慕继续递给香薰,面无表情。
香薰咬着唇,狠狠地瞪过暻慕,疾速扯下暻慕拿在手中的那张信纸。缓缓地舒展开,不时擤鼻,可一看到娘写的字…眼泪又哗哗地下流了,掉落在信纸上,一片墨渲染。
“只有弱者才哭泣,你娘的信里怎么写的你也看过了。是做强者还是弱者,哼,该你选择了!”暻慕冷哼一声,一把拽起香薰,墨色衣袖飞速擦过眼边,泪不见了。香薰愣愣地盯了他许久,暻慕,总有一天我会证明给你看,我不是个弱者!总有一天,我会让你付出代价!我真不知道,你是一个杀人凶手,难道你就没有一丝罪恶感吗?!
“哦对了,我这梨宫…可不养弱者,听着,弱者,只能被强者欺负!”
“是么?呵,暻慕,我真想看看你的心是不是肉长的!你这个杀人凶手!”香薰一步一步逼近,暻慕却依旧站立不动,没有丝毫畏惧感,也是呵,他可是暻慕,冰冷无情的暻慕!!呵呵,弱者只会被强者欺负,暻慕,你信不信!就算我独孤香薰成为了强者,也是为了保护弱者!所以,这就是我们、有情与无情的区别!
“你信不信我杀了你!”他说着,那么无情。
“那你杀啊!”香薰不要命地吼了一声,心里百般委屈。凭什么?杀了我娘,没有一丝罪恶感,还要屠我爹的独孤宫,现在还要杀了我?呵,弱者…弱者,只因我是弱者!暻慕,难道在你的眼里,弱者就真的只能被强者欺吗?!暻慕,我原本以为你只是有点冰冷,不易近人,我以为我可以捂热你的,呵,没想到反倒伤了我自己的手!看来是我自作多情了。你很无情,这是除了冰冷以外香薰对暻慕的新形容词。
“咳”他那只玉手二话不说便拔剑架在了香薰柔嫩的脖子上,香薰知道,她!彻底将暻慕惹怒了。一下子,香薰有些后悔自己刚刚的鲁莽,娘,你叫我变强,可我现在马上就要去见你了?是不是很丢脸?
“要不是看在你娘的份上!我现在就杀了你!”暻慕愤愤地扔了剑,一袭墨纱衣飘舞,他走了…无声无息。透过墨色纱衣,他的手似乎暴起了一条一条的青筋。
“阿慕!”香薰缓过气来,朝他跑去,见他不过是在梨木圆桌旁坐下,气又舒了下来。天呐!我这是怎么了?明明他是个杀害娘的杀人凶手,还掐着自己的恶魔,他愤愤离去我紧张什么?!
“给我,毒茶杯!我会证明给你看不是我爹爹,你必须守信!必须!”香薰朝暻慕伸出了胖嘟嘟的手,面部的没有好脸色依旧不会褪去,相反她的心总是时不时的抽痛。娘,还没死,肯定没有,因为娘在信中写了回等她变强了来找她的!
“你不是很有本事么?茶杯我早扔了。”
“阿慕…像你这样无耻的人绝对当不上梨宫宫主,就算当上了也不会有人对你忠诚!”香薰拾起脚边的一颗小石子就往暻慕咋去,可暻慕只是一微眯眼,用两根手指便稳稳夹住了那颗小石子。会武功就是好!我一定要变强!
“哦?是么?可是…我不需要自愿的忠诚,我自有办法逼他们忠诚。”暻慕说得那么轻描淡写,可…可恶!香薰自然知道他的确有那个能力。不过…要是嘿嘿,香薰眼珠子一忽闪,脑子里就有了个妙计。
“阿慕,我跟你打赌敢不敢赌?”
“赌什么?”暻慕把弄着他的那双玉手,说得漫不经心,仿佛不管赌与不赌,他都赢定了。
“就赌谁能收获这梨宫上下人的自愿的忠诚!”香薰轻巧跳到暻慕面前,妄想勾起他的兴趣。
“要是输的人…”
“必须无条件答应帮赢的人干一件事!你敢不敢跟我赌?”
香薰刚说完,就对上了暻慕那勾起的嘴唇,邪肆的目光,她背后不禁冒一阵冷汗。
“赌,当然赌!我再加一笔如何?”
“谁要是输了,罚去洗剑池和藏书阁做工一个月如何?”奈何香薰并不知道,这洗剑池和藏书阁的可怕性,不过她也没必要知道了。
“诶?等等!立书,要白纸黑字,死了都赖不着账!”说完,香薰就唰唰写好两张一模一样的纸张,还拽上暻慕的手签好名、押好印。
表面上,暻慕温暖的手摸着香薰的头,看似温柔至极,实则——
哼哼,无条件呵?白纸黑字,死都赖不着账是不?做得这么绝,看本宫非整死你不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