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城仙侠清歌长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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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章

不忘起身为自己倒了一杯茶,坐到床边。指尖所触碰到的地方还有些冰凉,不忘抿了一口茶,认真思考了起来。

若说刚才的那是梦,倒也是合理的。若平常人忽然间到了奇怪的地方,第一个要问的,应该是‘这是哪里’吧?自己却没有这么问。最大的一点能够证明刚刚那是梦的,也就是她在那时能够说话的现象了。

但那个时候的疼痛却也是真切的。不忘摸上自己的胸口,心脏仍在那里活力的跳动着。但自己却忘不了那个时候心脏被撕裂般的疼痛。

只是最后那个声音,到底是谁?

不忘想着,又嘲讽似的笑了。不过是个梦,有个长得像自己见过的人便以为是什么?不过是个梦罢了,哪知道梦中的人是否存在于现实呢?

不忘自己穿戴好后,已是中午了。今天也依旧没有仆人将饭菜送来,不忘走出门去,正打算自己去厨房拿吃的的时候,险些撞上了一个人。

不忘抬眸看看,正是那个府中正得宠的傅蓉馨二夫人。

据说这个二夫人长相妖艳,手段了得才让原不忘的父亲如此留恋。不忘今日见着了,确实也同意传言所说的。傅蓉馨红装素裹,身上还带着一股长期熏染而成的花香。身后跟着好几个丫鬟,相貌也都不差,却没有打扮得花枝招展。只是不知她今日到她这哑巴住的地方来有何贵干。

不忘是哑巴,不是傻子。虽然不趋炎附势,但也懂得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这个道理。她弯下腰鞠了个躬,一直低着头,不曾敢抬起。

“哟,这不是那个哑巴吗?”傅蓉馨摇摇自己的羽毛扇子,捂着咬了红纸的嘴,吃吃的笑了:“怎么?还有脸面呆在这府里?都不嫌自己丢脸的吗?”唰的一声收起了羽毛扇子,抬起脚就往不忘的膝盖骨狠狠地踢去:“你怎么还留在这府里?怎么还不死?”

不忘吃痛的闷哼一声,跪了下去。她伸手捂着膝盖骨,好像有些湿意。

“哎呀,哎呀。不忘你怎么给我行这么大的礼?我可不是什么贵妃呢。”傅蓉馨说着,伸手抓住了不忘的手肘,用力的将她撑起来。待不忘站稳后,又狠狠地往原来的地方踢去。这一次更用力的往上踢,似乎想要硬生生的剜下一块皮。

不忘疼得脑门开始冒汗。她是否在以前得罪过这个二夫人?怎么她对她这么恶毒?不忘思索着,却什么都想不起来。

就这样重复了不下五次后,傅蓉馨让深厚的丫鬟将不忘扶起来。此时不忘的裙子在膝盖处已经破了,可以看见膝盖骨的地方血肉模糊的一片,还有一些泥土黏在上面。不忘已经站不稳了,丫鬟将她扶起来后又险些跌倒,只能用另外一只没受伤的脚支撑着。

“我今个心情好,就少折磨你些。”傅蓉馨看见了那血肉模糊一片的膝盖似乎变得心情愉悦起来,“你以后,少些反抗,少些作孽。我便不会来折磨你。若你偏不听,我就让你再尝尝这样的痛苦。”傅蓉馨打开了扇子,转过身去,背对着不忘。

不忘哼哼了两声。

“若你哪天死了,可不要回来找我。怨我是没有用的,要怨,就怨你那倒霉的娘亲吧。”

傅蓉馨摇了摇扇子,吩咐道:“我看她也走不了了,金枝,你将她扶进房里吧。金玉,去厨房要些剩饭剩菜来给她吃,就说是二夫人对外头的乞丐心生不忍,想要施舍些饭菜。满堂,去药房拿治疗皮外伤的药,不要金疮药。玉叶跟我走,我今晚还要参加晚宴,你去帮我挑些好看的衣裳,压过其他夫人。”傅蓉馨说,末了又补充了一句:“我这样做可不是真的善心大发,我只是怕你死在这府里,追究到我头上。好歹你还是那个人的女人,要是查到你是被我害死的……我可不想离开这锦衣玉食的地方。”

不忘没办法反抗,只能哼着,被那个唤作金枝的丫鬟扶进房里。

“我可真是同情你。”那个金枝将她扶到房间里后,自顾自的坐在椅子上,倒了茶。“谁不得罪,偏偏得罪傅二夫人。这不是找死吗?看,这茶也是凉的,也没有仆人服侍你。果真掉毛的凤凰不如鸡,若我是你,早就一死了之了。”

不忘看了看她,连一声闷哼都没有。不忘觉得这个金枝讲话总带着刺,讽刺着她可怜的身世。

金枝见她没有回话,也不晓得自讨没趣,自顾自的说了起来:“像你这样的富贵人家的子女,总比我们这些丫鬟要好。若你不是那个人的女儿,就算是个哑巴,也该像二小姐那样得宠吧?不过可惜了,你生来是个落魄的命吧。”

只听见推门的吱嘎声传来,金枝才住了嘴。

进来的是叫满堂的丫鬟,和它的主人一样有着妖艳的长相。

“金枝,你又多话了。”满堂将手上的瓷瓶放在桌子上,坐在了金枝旁边。

“嘁。”显然的,这几个小丫鬟之间也十分不和。

又有一人推门进来,是被吩咐去拿饭菜的金玉。金玉手上只端着一个碗,上头只放了两片菜叶,一点肉末都没有。她将碗放到桌子上后,便匆匆的走到门边,嗲声嗲气的喊道:“你们是从猪圈出来的吗?这么落魄的地方也肯呆着?笑死人了。”

“……”金枝和满堂摸摸鼻子,没有说话,默默的站了起来,站到金玉后头。

但金玉并没有离开,另外两个丫鬟自然也不敢独自离开。不忘看了看她们,便瘸着走到桌子边坐下,狼吞虎咽起来。

金玉站在门边居高临下的看着狼吞虎咽的不忘,又嗤笑了一声:“跟恶狗抢食似的,你还真是外面那种脏兮兮的乞丐啊?”

不忘是个哑巴,不能说话,自然就吃了口头上的亏。

金玉见她没有动作,觉得无趣的紧,便离开了。不忘实在是委屈,无缘无故被人打了,还不敢还手。如今又要被这些耻高气昂的丫鬟辱骂。想着,不忘的眼泪便簌簌落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