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早上,楚泽告别了李伟,独自踏上了回家的路。
楚泽家住虽说是在镇上,但因为山路崎岖,所以导致小镇的发展十分不健康,与其说它是镇,还不如说它是村。
回家的车路极度崎岖,黑车行走在上面就像残疾了一样,一高一低,一瘸一拐。车内的人更是痛苦,车内就像发生了大地震般,抖得人左摇右摆,严重的时候,直接可以把人震得屁股离开坐垫好几厘米。
中午,楚泽终于到达了家住的小镇。一想到马上就可以见到父母,楚泽心情不由激动起来,步伐也不知不觉的变快了许多。
几分钟后,楚泽背着书包,看着眼前这栋七八分新的3层楼的小房子,心中满是思念。这栋房子便是楚泽的家,虽然乡下的房子不贵,但为了它,楚泽父母也是奋斗了十多年。
“汪汪汪!”
楚泽距家门口还有十几米时,一条大黑狗迎面而来。大黑狗狂摇着尾巴,舌头不停的舔着楚泽的手,围着他到处转,甚至欢悦的跳起来。
这条黑狗刚出生不久便被主人家丢弃了,结果它竟自己跑到楚泽家里。开始楚泽父亲害它怕咬人,不敢养,于是几次把它丢了出去,甚至在冬天的时候将其丢到河里。但每次楚泽父亲把它丢弃后,它都会跑回来,最后楚泽父亲也被打动了,收留了它。到了现在,大黑狗已经在楚泽家住了5年。
黑狗虽然是母的,但它的名字却非常霸气,叫“黑豹”,这还得归功于楚泽的妹妹。其实对于黑豹这个名字,楚泽一开始是拒绝的,感觉叫起来怪怪的。久而久之,楚泽也习惯了这个霸气的名字。
“黑豹,走,回家。”楚泽大手一招,一人一狗一并而行。
楚泽父母是开牛肉粉店的。因为他家的牛肉粉好吃,量多,又实惠,所以生意还不错。本地人只喜欢把牛肉粉当早餐吃,所以楚泽家的店到了中午便开始收摊了。
刚到家门口时,楚泽便看到母亲穿着围裙,双手正在油腻腻的水盆里搅动。
楚泽母亲是农村人,不懂得保养皮肤,再加上太过操劳,以至于40出头的母亲却有了50岁的老态。想到这里楚泽心中又是一阵难受。
楚泽温声叫道:“妈。”
李水仙见是楚泽,十分高兴,立马停下了手中的活,把手在围裙擦拭了几下,上前相迎,十分关心的问道:“弟,回来了啊。高考考得怎么样?”
或许是因为李水仙小时候家里太穷,没钱读书,所以对读书的渴望极强。虽然现在李水仙有点钱了,也有了新房子,但自己年纪已经大了,导致李水仙把自己对读书的渴望强加给楚泽,对楚泽的成绩实在是太过关心。
虽然楚泽知道母亲这种心理是不对的,但他能理解母亲的心情,也没有什么抱怨。对于楚泽来说,只要父母高兴,做什么都可以。
“蛮好的。”对于高考,楚泽不干放大话,但信心还是有的。
“那就好,那就好。”一丝欣慰的笑容在李水仙的面庞上浮现而出,而这笑容便是楚泽最喜欢看到的。学习对于大多数别人来说,是为了以后能够生活得更好,但对楚泽来说,只是为了父母高兴。
这时,传来一阵清脆悦耳的声音。
“哥,你回来了。”
一个身穿蓝白相间的校服,扎着麻花辫的小女孩蹦蹦跳跳的走下楼。她便是楚泽的亲妹妹,叫楚红。
楚宏上前挽着楚泽的手,撒娇般摇了摇,道:“哥,你带了什么礼物给我呀?”
楚泽嘿嘿一笑,义正言辞的说道:“没带。”
其实不带礼物也是父母的意思。别看楚宏长着小萝莉的样子,其实内心是非常凶悍的。记得去年,楚泽送给楚红的一只仓鼠,而楚宏却把仓鼠放出来挑逗黑豹,结果小仓鼠含恨而终,惨死与黑豹口中。
总之,楚泽送给楚宏的礼物都没有好下场,所以父母私底下告诉楚泽,让楚泽不要在带礼物给楚宏了。
楚宏立马板着脸,把楚泽手甩开,道:“哼!又不带礼物给我。”
“……”楚泽无语了,这翻脸比翻书还快。
“妹,去扫地。你哥高考完,让他休息一下。”李水仙及时出现帮楚泽解围。
说也好玩,父母对楚泽和楚宏的称呼都是“弟,妹”。
“哼!”楚宏哼了楚泽一声,虽有不甘,但还是去扫地了。
“我先上楼放东西。”
“嗯。快点下楼吃饭。”
楚泽背着书包,上了二楼。刚打开门,便闻到了一大股烟味,转而一看,原是父亲正在给已经过世的奶奶烧香,嘴里还不停念叨着“楚泽奶奶在天之灵,保佑楚泽金榜题名,大富大贵……”
楚昌寿虽然才50岁,但白发已占据了大半的脑袋。曾经强壮的身体现在也开始浮现出了一丝病态,曾经挺直的腰杆也有了些佝偻。
岁月才刚开始成就自己,却已经淘汰了他们。
“爸,我回来了。”
“嗯。”楚昌寿把手中的香插好,随口问道:“高考考得怎么样?”
楚泽点头道:“蛮好的。”
“嗯…我先下楼敬门神,你整理好东西就下楼吃饭。”虽然楚昌寿受过一些现代教育,但因从小受到爷爷楚福仁的影响,以至于他对鬼神之事是不敢全信,也不敢不信。
反正敬神也耗费不了多少钱,万一真的能保佑儿子呢?这一侥幸心理便在父母心中根深蒂固。
说起楚泽的爷爷,那话就长了。楚福仁本不是当地人,是几十年前搬到这里的,至于为什么搬到这里,就连楚昌寿都不知道。楚福仁一搬到这里后,便以抓鬼抓妖为生,是当时最有名的鬼师,还曾有楚神仙的称号。
不过后来提倡相信科学,以至于楚福仁的生意越来越冷清。到了现在,年轻一辈的人也渐渐遗忘了楚福仁。这些若不是父亲对楚泽提过,楚泽也不知道爷爷曾有那么大的名声。而现在楚泽对爷爷的事迹也有些半信半疑。
午饭,一家四口其乐融融,不过却没有楚福仁的身影,因为楚福仁并不与父母住在一起。
楚泽现在所住房子刚修好不到一年,而楚福仁现在住在以前的老房子处。其实在新房刚修好时,楚昌寿就想把楚福仁接过来住。但楚福仁死活不肯,还曾为此大骂了楚昌寿一顿。最后楚昌寿拗不过楚福仁,只好让楚泽和楚宏每天都定时带着饭给楚福仁,顺便多陪陪他。
对此,不知道实情的人,还以为楚昌寿是个不孝之子,丢下自己的父亲一人。
午饭后,楚泽以送饭给爷爷为借口,把洗碗的活推给楚宏,气得楚宏直跺脚。其实倒不是楚泽懒,他是单纯的想和楚宏对着干。
十几分钟后,楚泽带着午饭来到老房子处。老房子全是由木头搭建而成,经过几十年的风吹雨打,老房子显得格外的古老,却不破旧。翠绿的藤蔓紧紧的贴着老房子生长,燕子也在房子的角落里筑起了巢,生机盎然。
老房子的大门口,楚福仁正躺在摇椅上乘凉。随着摇椅上下摇摆,楚福仁手中的扇子也随之扇动,悠闲至极。老房子建在街道的最末端,十分的清静,楚泽也大致猜到了楚福仁为什么不搬到新房子住。
“爷爷,我带饭来了。”
楚福仁睁开眼,笑呵呵的看着楚泽,道:“原来是小孙子来了。你等等,我进去拿点东西。”
楚福仁岁已有将近八十岁高龄,精神却是十分饱满。可即使如此,楚泽也只感觉爷爷是个普通老人,根本看不出他曾是个名扬一方的鬼师。
片刻后,楚福仁拿着一张很小的木质桌子出来。楚泽上前接过小桌子,把饭菜摆在上面。他知道楚福仁是觉得外面凉快,才在选择在外面吃饭的。
楚福仁看着正在摆弄饭菜的楚泽,面色有些凝重。沉吟片刻后,楚福仁问道:“小孙子,我送你的香囊呢?”
“这个…这个…”楚泽吱吱呜呜的,有些尴尬,不好意思说香囊被自己当定情信物送给心上人了。
楚福仁继续追问:“去哪了?”
“我…我送给别人了。”
“那你是应该已经知道,你身上的力量了吧?”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