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一个女人叫做李抒情,精灵般地从吕岩生命里穿过。虽然时间不长,却刻骨铭心。
他来自名门之家,高傲叛逆。
五年前的吕岩是个让人头疼的孩子。
父亲不让做的,他一定做;父亲说的都是错的;父亲一点都不爱他,这些是五年前的吕岩真实的想法。
争吵、冷战,这些对于吕岩是家常便饭,而且一次比一次更频繁。
一直到,那一晚,矛盾再也不可抑制,父子俩像是仇人一样,差点上演了全武行。
吕岩这个父母眼中的不懂事的孩子摔门而出,在外游荡。
吕岩很愤怒,吕岩很难过。
为什么父亲一直是那么高高在上,为什么父亲不能心平气和的听一听他的心里话。
他喜欢唱歌。
他是真的喜欢唱歌。小时候,父亲不是经常夸他唱歌好听吗?
几年前,父亲不也是关心他的歌唱比赛吗?
父亲变了,一切都是那个女人,吕岩暗暗地想道。
“贱人······”这是吕岩亲耳从那个女人口中听到的。
当吕岩像父亲告状的时候,得到的却是沉默。
“父亲,难道你都忘了吗?”
谁说戏子不如人,谁说戏子是下贱?谁都可以说,唯独在这个家不能说。
若戏子是下贱的,那他的母亲呢?
那个去世了快十年,在卢城吕家近乎被擦干痕迹的前任女主人呢。
要知道他的妈妈,父亲曾经爱的那个人也是个唱戏的啊。
嘲笑、不屑带来了憋屈。刚刚十七岁的吕岩需要发泄。
他想疯狂的毁灭眼前的一切,让所有看不起他的人都匍匐在地,向他颤抖。
只是,这只是梦而已。
吕岩选择了躲避。
这一次,吕岩来到了卢城有名的销金窟,钱柜酒店。
钱柜是一家集休闲娱乐住宿的场所。
这是吕岩第一次来。
虽是第一次,卢城吕家公子的名头也不是虚的。
初来乍到的吕岩打发了所有的殷勤,独自一人坐到了酒吧角落,一杯接着一杯,醉眼朦胧的看着这个扭曲的世界。
她是小家碧玉,特立独行。
第一次的相见是个老套的故事。
英雄救美的话本再一次出现在这个酒色财气横溢的地方。
一袭白衣初登场的她在刚刚开口之后,便吸引了醉了一半的吕岩。
“这一声叹息的记忆,你看那落叶季”
空灵的气息还是其次,这首名叫《思念》的歌曲让吕岩想到许多。
这是吕岩妈妈曾经在他耳边唱过的歌。
那时节,吕岩正年少。那时节,家带给吕岩的感觉还是温暖。
他还有个宠爱他的妈妈,守护他的爸爸。
“微风起处,云飘万里,”
“雪兮皑皑,带我绵长的思念给你······”
那时节,吕妈妈的脸上经常挂着微笑。那是幸福,那是满足。吕岩不懂,但是妈妈笑了,他也很开心。
“我不知道,”
“要前去何方?”
“我不明白等待的未来······”
妈妈是生气了吗?是岩岩今天没表现好吗?
看到脸上出现忧愁的妈妈,懂事的吕岩小心的表现。
“请让我带着阳光、阳光起航”
“高远的前路”
“漫长的重复······”
妈妈,你后悔吗?
长大后的吕岩懂得了许多。他曾对着天空,问个不休。
不,我的孩子,妈妈不后悔。
“妈妈、妈妈······”吕岩伸出手,什么也没抓到。他懦弱,他害怕,他在妈妈面前一直是个孩子。
哽咽从这个17岁的孩子嘴里响起,泪花从这个想妈妈的少年眼里溢出。
酒,灌下。
标准的高脚杯在这里是那么的碍事,一点都不痛快,对着瓶子吹的吕岩喝的不是水,是酸楚。
好在酒吧里的灯光在摇曳,好在角落里并无多少人关注,否则,明日报纸上传出吕公子酒吧买醉痛苦流涕的新闻一定又是掀起一场风波。
此时,酒吧里所有人的关注点都在那个女孩,那个像精灵一般,濯清不妖的唱歌女孩。
讨厌的人哪里都有,今晚这里有一个。正在听歌的吕岩差点被恶心。
“小姐,老掉牙的歌唱的多没有意思。今晚顶爷开心,看见吗?唱一首***,这些都给你。”一个满脸横肉,镶了一颗金牙的胖子抖了抖手里的一沓钱,淫笑道。
周围的酒客听了之后,起哄者有之,愤怒着有之,更多的还是事不关己全当看戏。
这个刚才发声的人,在座的也比较熟悉。这倒不是他有多大名气,又有多大的本事,而是这人跟着一个有本事的人。
顶爷,一个在卢城称爷的狠角。
顶爷的本事不知有多大,但是人人都知道顶爷朋友多不好惹,黑的、白的顶爷都有朋友,混得开。
对了,钱柜酒店这个销金窟就是顶爷名下的产业之一。
“怎样,不会唱,要不要小爷给你唱一个,来和小爷一起唱。”说着,这头自称小爷的金牙肥猪真的走上了台,一只手人模狗样的翘着兰花指捏着一杯红酒,另一只手也不知道从哪里摸到了一个话筒,他也不嫌丢人丢到家真的开口唱了起来:“伸手摸姐大肚儿,亲像一区栽秧田。伸手摸姐小肚,小肚软软和兄眼······”
好家伙,这金牙肥猪不仅唱起来,还在公众场合动起了手。那一只肥手,直奔唱歌姑娘的小腰搂去。
现在看到这个水嫩的姑娘要落到这头肥猪的手里,不知有多少人惋惜。有几个气不过的年轻人想要起来发声,可是被身边的朋友劝了一下,并看到不知什么时候站起来的几个大汉之后,又缩回去了头。
“小爷,小爷······这不合适吧。阿青只是来唱歌。要不我给您找一个好的?”酒吧值班经理腆着脸,陪着笑挡在了金牙肥猪跟前。对了,这时的她在酒吧里叫做阿青。
“滚一边去,六子,今也高兴。别挡着爷的兴致,否则······”金牙肥猪一把推开叫六子的值班经理,看到他还要上前,露出凶像威胁道。
六子看看阿青,又看看阴沉沉的金牙肥猪,特别是他嘴里的那颗刚镶上的大金牙,想到了最近发生的一些事,犹豫再三,“哎~”一跺脚,没看阿青,直接走了。
“哈哈······算你小子识相”肥猪示威一般的扫视了一圈,好似在巡视自己的领地,又好似在炫耀。
这一次,他一点也不讲脸面,在自己的地盘,再次伸出那双让人厌恶的手。
有些人已经不忍直看,转过脸来;有些人却瞪大眼睛,看的起劲。
阿青呢?
她依然是那么平淡,甚至眨眼的频率都没有变一下。
平淡的甚至让人心疼。
她是绝望了,放弃了吗?
沉默的阿青,被当作绝望。
是啊,不绝望又能怎样呢。
金牙肥猪好似感觉这样还不过瘾,他再次要求叫阿青的姑娘和他一同唱那首**的本地小调以满足他的变态的心,并且还要和他一起喝交杯酒。
然而,这只是金牙肥猪唱的独角戏。
无视,赤裸裸的无视是阿青的表现。
那双灿若星辰的眸子平静的像幽泉,不起一丝波澜。
“妈逼!”被深深刺痛内心的金牙肥猪像一只炸毛的鸡,酒杯里的水突然泼在了阿青的脸上,顺着发丝滴在身上,这袭白衣在酒水的作用下,若隐若现。金牙肥猪想看阿青惊慌甚至恼怒的反应,他再次失望了,他敏感的内心最忍受不住别人的无视,他举起大手,想要给这个无视他的女人好看。
然而~
砰的一声响,金牙肥猪在不敢置信的还没有转过头看清是谁敢太岁头上动酒瓶的时候,再一次一声砰响,肥猪倒在了地上。
这夜,钱柜地下一楼的酒吧混乱。
谁都没想到,金牙肥猪会在自己的地盘上不守规矩,吃相这么难看。
更没有人想到,会有人在肥猪的地盘上把他干净利索的打倒。
肥猪倒了,事情还没完。
不过,这些和吕岩并没有多么大的关系了。
卢城吕公子的路不是这些小喽啰可以阻挡的。
吕岩和这个此时叫阿青的唱歌女孩来到了一个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