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城游戏英雄联盟之王者从来不流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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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章 婷婷住院

黄浦江滩的夜晚,夏风吹过,一阵阵腐臭味从河里飘上岸,让人禁不住作呕。

这些年,随着机械工业化的进步,码头上卸货的行当已经逐渐消失了。但黄浦江南岸是个例外,这里岸边地域狭窄,重型机械没有太多的操作空间。因此,这里留下了一批很传统的体力劳作者,码头卸货的船夫。

陈国庆就是其中一个,而且,他似乎是这批船夫中,最年轻的。

这种几乎等同于用生命换取金钱的下等工作,在年轻一辈中,已经几乎消失了。夜风徐徐的吹过江面,眼看已经夜心,整个船舱就要被搬运一空了。

还来不及喘上一口气,陈国庆的手机就响了。

电话那端,传来一个陌生但却很急促的声音:“喂,你是陈国婷的哥哥吗?你妹妹住院了,很严重!”

这一刻,陈国庆的脑袋仿佛炸了。他重重的摔下扛在肩膀上的货物,一个劲的呐喊着:“我妹妹,她到底怎么了?”

电话里的声音也很紧张:“医院检查说,是白血病!”

白血病!

陈国庆挂了电话,像一头野兽一般狂奔向了沈杜公路的地铁站。

今晚的夜空,天边没有几颗星星,天雾蒙蒙的,夏季本来就是一个多雨的季节。也许午夜就会迎来一场大雨,也或者明天清晨,只是对于陈国庆来说,这场大雨已经提前来临了。他死命奔向地铁站,发现最后一班地铁已经走了,他就在地铁旁随便拦了一辆黑车。

“师傅,去上海南站!”

“两百。”

司机的神情很冷漠,因为,他看出了陈国庆脸上的焦急,而这种焦急正是他借机喊高开价的资本。

陈国庆压根就不知道司机说了什么:“快点走啊!”

司机笑呵呵的开了车门,一路上,陈国庆反复对司机大声说着一句话:“踩油门,你踩油门啊!快点!”

看到陈国庆疯了一般的表情,司机也有些害怕起来,他索性将油门轰到底,一辆byd在盛夏午夜空旷的公路上开出了布加迪威龙的感觉。

很快,上海南站到了,陈国庆从衣兜里掏出五十块钱,扔给了司机。

司机皱了皱眉:“两百,这不够。”

陈国庆回头,一瞪眼:“你说啥?”

那司机见陈国庆这吃人一般的眼神,立刻就委屈着道:“行了,你走吧!”望着陈国庆远去的身影,司机无奈鄙夷的摇了摇头:“MD,这种人,我怎么能做他的生意,下次再也不拉这种建筑工人了。”

……

……

下了黑车,陈国庆就直奔售票大厅,买了去合肥的高铁。

5个小时之后,天已经蒙蒙亮的时候,陈国庆抵达了安徽医科大学第一附属医院。

这时,外面已经刮起了狂风暴雨,陈国庆浑身湿透,白天散落在身上的水泥、汗水和雨水混在一起,此时此刻,陈国庆就像一个刚刚从泥堆里爬出来的流浪汉一般。他急冲冲的赶到住院部。

在护士的帮助下,进了医院。

推开门,他发现自己的妹妹已经躺在了病床上,眼睛紧紧的闭着,嘴巴上带着送氧机。身旁,守护着3个和妹妹年龄相仿的女孩。

陈国庆知道她们应该是妹妹的室友,这3个女孩看到陈国庆,将事情的来龙去脉交代了一遍,然后,就转身离开了。

尽管离开时,她们没有再回头看过病床上的妹妹一眼,但陈国庆还是万分感谢了她们。

妹妹的室友离开后,陈国庆就冲到床边,一只手摸着妹妹的脑袋,另一只手紧紧我握着妹妹的手,眼泪在眼圈里不停的打转:“妹妹,哥哥来了,不用怕,能治好的。”

就这样,陈国庆努力压制住自己眼中的泪水,直到值班大夫来巡视。

大夫简单询问了一下陈国庆的情况,知道陈国庆是病床上的陈国婷的哥哥之后,只是很认真描述了陈国婷现在的病情,然后,就一本正经的对陈国庆说:“这个还只是在发病初期,只要能找到和你妹妹匹配的血型,我们医院可以进行骨髓移植手术,问题不大。”

大夫的话说的很自信,陈国庆吸了吸鼻子:“那……骨髓移植手术大约要多少钱?”

“80万左右吧!”

说完,大夫转身就离开了病房,她似乎一眼就能看出陈国庆这样的家庭是做不起这种手术的。她所能做的,只是尽自己的义务,把该说的说了,就没有回头的必要了。

80万?

陈国庆听完之后,瘫倒在了地板上,望着病床上的妹妹,许久没有表情。

过了好一会,他勉强支撑起身子,咬着牙关,握着拳头,一步一步的迈到妹妹的床头。这时,陈国婷已经微微的睁开了双眼。

看到自己床头前的哥哥,脸颊上还挂着已经干涸的泪痕,陈国婷微微的笑了笑,因为戴着送氧机,不能说话,她就拼命的摇头。陈国庆知道妹妹摇头的意思,但他也笑了笑,努力安慰着妹妹道:“大夫说了,发现得早,动个手术,就好了。”

然后,陈国庆转身,把喉咙里的眼泪都吞进肚子里,轻轻的推开门,在门外的走廊,拿出了手机。

他第一个拨通的是他二叔的电话:“喂,二叔,婷婷生病住院了,我想问你借点钱。”

二叔的声音很关切:“婷婷咋了?需要多少钱?什么时候要?”

陈国庆顿了顿,嘴角先张了张,只是没发出声来,过了一会,才又道:“2万,越快越好。”

“2万?咋那么多呢?那我想想办法吧!”

二叔挂了电话,那挂电话的声音仓促而又充满了担忧和无奈。

接着,陈国庆又拨通了黑子的电话:“黑子,醒了吗?”

电话里,黑子的万分焦急:“国庆,你咋了?昨晚一宿也没回来,在码头睡的?你赚钱不要命啦!”

面对黑子的责怪,陈国庆也不想解释,只是语气哽咽的道:“婷婷……”

也许是听到了陈国庆微弱的抽泣声,黑子放大了声音:“婷婷咋啦?”

陈国庆再也忍不住,泪水像山洪一般迸发了出来,一边哭,一边小声的道:“白血病,住院了,在安医附院。”

黑子:“啥?你别着急啊!我这就赶到合肥去。”电话那里,黑子的语气也有些慌张,然后,他就没有再说话,只是传来一阵阵手忙脚乱的声音。

挂了黑子的电话,陈国庆就翻着自己的手机里的通讯录,只要是个眼熟的人,他都厚着脸皮打了个遍,七大姑八大爷,可到最后,就连一个坚持听完陈国庆说话的人都没有。

打完所有的电话,陈国庆的心,麻木了。

这时,他才知道,什么叫世态炎凉,什么叫人情冷漠。

……

……

沉寂了一会,陈国庆擦干眼角的泪水,强忍着疲惫和泪水,从嘴角边挤出一丝微笑。

然后,轻轻的推开门,朝着病床边走去。

他就这样一直默默的守护在妹妹的身边,不知道下一秒,自己该何去何从。

直到临近中午,黑子赶了过来。

陈国庆将他拉到走廊门口:“黑子,婷婷得了白血病,手术费要80万!”

“80万?”

黑子诧异的长着嘴,却被陈国庆捂住了,陈国庆朝着他做了个禁声的手势:“别说这么大声,不要让婷婷听见。”

等陈国庆松开手,黑子焦急的道:“那咋办啊?怎么要这么多钱?”说完,黑子又从口袋里掏出一张银行卡塞到了陈国庆的手上:“我有7万,咱俩凑凑。”

望着那张黑子递过来的银行卡,陈国庆摇了摇头:“这哪成,这是你娶老婆的钱啊!”

黑子:“啥**娶老婆的,先治好婷婷的病再说。”

陈国庆接过黑子的银行卡,他就连一声谢谢也说不出口,其实,他自己又何尝不清楚,黑子喜欢婷婷,只是人生际遇的不同,让他们分了阶层,有些爱,只能埋藏在自己的内心里,一直火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