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诚澄只觉得身体之中好像丢失了一个组成部分一般,身子也瞬间觉得绵软无力,没有什么支撑点,眼前一黑,整个人便都昏了过去。
任昊辰见状立刻一手将他扶起,另一只手为他传起功来。这血虫在他体内呆了近五年,与他的身体已有些密不可分,如今突然取出,难免会感觉头昏无力。不多久,程诚澄便微微睁开了自己的眼睛。
任昊辰刚要撤去功力,程诚澄便觉身子有些轻飘飘的,摇摇晃晃又欲往一边倒去。吴清见状也赶快上前扶住了程诚澄摇摇欲坠的身子。
程诚澄的脸色苍白,他用力地睁开了自己的眼睛,看了看眼前熟悉的面庞,然后艰难的挤出了一丝笑容,用虚弱的语气说了一句,“是你啊,大清。”
“阿澄,你现在感觉怎么样?”吴清此刻真是十分担心程诚澄的状况。
“我不碍事的,不用担心。”程诚澄双手撑地,为了不让吴清他们担心,蹒跚着从地上站了起来。他努力不让自己倒下,但出乎他意料的是,此刻的他不仅是感觉到了身子的虚弱,更可怕的是,冷,好冷。年少时的那种寒冷又一次袭上他的全身,这感觉,是那么的熟悉,那么的可怕。他的双腿不住的因寒冷而颤抖着,身子也不自觉地蜷在了一起,他将双手放在嘴前,不住的往里面吹着热气。只是不可以,他不可以让朋友们再为他担心,他咬紧了牙关,努力克制着那种因寒冷而无比难受的感觉。他颤颤巍巍的想要迈出自己的步子,但一只脚刚刚抬起,另一只脚便因为虚弱与寒冷的双重折磨瞬间剧烈的抖动起来,然后整个人也随着失去了平衡,他终究,还是倒了下去。
任昊辰看着地上缩成一团的程诚澄,不禁感到大吃一惊。若只是因为驱除血虫的缘故,他不可能会虚弱成这般模样。而且看他的样子,他好像感到很冷。不对,他的体内,除了血虫,还有另外的东西!他突然扭过头看向了吴清几个人,厉声问道,“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你们有事瞒我!”
一行人全噤了声。他们并不是想要瞒着任昊辰,只是还没想好该怎么说,蛊术本就是修仙者的大忌,而且那些名门正道的人对于蛊术的使用十分不耻,将其视为下三滥的手段,但阿澄的身世又偏偏与制蛊这件事密不可分。本来吴清和尤心打算等阿澄的身体好些了,他们也好想些说辞,然后再来向任昊辰请示,但此刻,恐怕是瞒不住了。
“说!”任昊辰那凌厉的眼神仿佛要杀了众人。
“师兄息怒!”四个人一齐跪了下来,低下了头。
“师兄阿澄他,体内有寒尸蛊毒。”纵是千般无奈,尤心也只能如实禀告。
“寒尸蛊?你等怎会与这卑劣的手段的手段扯上关系?”任昊辰不禁吃了一惊。
尤心正在作难中,不知如何回答师兄的问题,倒是一旁的程诚澄却艰难的开了口,“师兄,这件事与他们并无关系。只是,我的母亲来自于南疆制蛊世家,我自出生起便携袋了母亲体内的寒尸蛊毒。程诚澄欺瞒了师兄,还望师兄惩罚!”说话间程诚澄又强忍着痛苦从地上艰难地爬起,跪倒在了任昊辰的面前。
“那你可会蛊术?”任昊辰紧盯着他的眼睛。
“回师兄,娘亲自嫁与家父之后便与家族决裂,她也不曾教过我任何制蛊地方法,所以我并不会。阿澄所言句句属实,还望师兄明察。”程诚澄浑身打颤,言辞也断断续续的。
任昊辰平日本就善察言观色,此刻看来,程诚澄所言并非假话。“好了,我也不是不知变通之人。父母之过,无法强加于你的身上。但若日后让我发现你修习蛊术,决不轻饶!你们都起来吧。”
吴清这才站起,跑到程诚澄的身边,将他扶了起来。他解下自己的衣袍,披在了程诚澄的身上。“阿澄,现在可感觉好些?”吴清急切地问道。
“好多了。谢谢你,大清。”程诚澄望着他,微微笑了一下。
尤心走到任昊辰的身边,“扑通”跪了下来。“师兄,阿澄他并没有错,却要经受这寒冷之苦,还望师兄想想方法救救他啊!”
任昊辰看着地上的尤心,叹了一口气。“并不是我不愿救他,只是我对于蛊术并不了解,也不知如何解蛊。想要祛除他体内的蛊毒,只有找到下蛊之人方有办法。我也是无能为力。”
尤心看了看一旁还在轻轻颤抖着的程诚澄,内心也是失落之极。难道以后,阿澄真的就要时时经受寒冷的折磨了吗?这是怎样的一种煎熬啊!
“不过,”任昊辰似是想到了什么一般,突然话锋一转,“我倒是想到一个可以帮他抑制寒冷的办法。女娲大神在补天之际曾以自身鲜血炼化成一块血玉,这血玉灵力无边,也可温暖人周遭的血脉,畅通人浑身的气息。只是这女娲血玉,在数百年前便已消匿于人世之间,无人知其下落。”
吴清听完不禁眼前一亮,他立刻从怀中掏出那块血红色的圆珠,对着任昊辰喊道,“师兄?是这个吗?”
任昊辰定睛看来。心中着实吃了一惊。这,这,这怎么可能。这女娲血玉已丢失数百年,这些年岁,有多少人试图去寻找它,最后皆是无果而终。此刻怎会在这个不过二十岁的弟子手中?他立刻问道,“这血玉,你到底从何而来?”
“回师兄,这是我跟小心年幼时在万兽林无意中得到的。当时我们并不知这是什么至宝,只是以为是一块普通的石头,后来得沐风点拨,才知道这就是传说中的女娲血玉。”吴清此刻只能用同样的理由隐瞒过去。
不过好在任昊辰的注意力此刻全在女娲血玉的身上,并没有细究吴清话中的漏洞。他从吴清手中接过血玉,仔细的观摩了起来。这,就是传说中无上的至宝么?今日终于得以见到了它的真面目啊!
他仔细打量了好久,才将这血玉还给吴清。“既然这血玉在你的手中,那你就拿去用吧。只是,女娲血玉终究是治标不治本,他虽暂时不会经受寒冷的折磨,但长此以往,身子终究还是会吃不消。要想医治他体内的蛊毒,还需找到下蛊之人。姻缘造化,一切皆看他自己了。”任昊辰摇了摇头,走出了大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