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城古言乞丐本无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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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章 大雨(一)

夜,大雨倾盆。

一个身穿血衣的豆菀女孩,手中抱着一个熟睡的婴儿,打着赤脚在大街上疯狂地跑着。虽然雨下得很大,但是女孩怀中的婴儿却一点也没有淋湿。从唯一没有染血的一角衣料可以看出,这个女孩原本是一个富贵人家里的人。女孩的白皙如玉脚和手上挂着一条条似是锐状的东西刮到的伤痕,血现在正顺着手和脚流下来,伤疤虽然不深但是刮了有百来条,说不疼是假的。家家户户点烛把酒,大街上时不时传来欢笑声,更使得女孩和婴儿的孤单。

女孩茫然地站在大街上,背后是在屋檐下躲雨的人们的指指点点,在人们看不到的地方,女孩抿着唇,默默地接受人们的猜想。

“你看这个女孩,是不是家里突生变故。我们应该帮着她......”一个农民模样的中年男子,看到了女孩流到地上的血,忍不住说道。

“别忘了,你现在的处境。就算带回去,老婆也会以为她是小三,将他们扫地出门。所以还不如不帮忙,正所谓越帮越乱......”一个瘦高的书生,苦口婆心地劝导农夫。

“就是,大家都是农民出生,那用什么来养他们?瞧他们一身血,肯定是一个恶人,要不然怎么会沾血呢?你也不怕招来杀身之祸......”另一个书生点点头,附和道。

女孩不小心踩到了一颗石头,猛地摔倒了,趴在地上似乎起不来。

“可她,只是一个十几岁的女孩啊......”中年男子看见了,又一阵揪心。他看见了,那个女孩腿上和手上的伤还留着血,现在又加了一伤,这个可怜的女孩现在不知可好?

“切,你太天真了,人不可貌相,知道吗?我告诉你,我姨夫家的一个女仆人,上个月偷了我姨夫的一碎银,逃走了呢!瞧那女孩身上的伤痕,准是被抓回去,死不悔改又偷了呗!”瘦高的书生撇撇嘴,哼道,他显然也是看到女孩手上和腿上的伤。

“可是......”农夫正想为可怜的女孩辩解,却看见女孩已经站起,朝他投来感激的目光,继又摇摇头。

“哪有什么可是,你就安心避雨,别瞎操心。”

女孩忍住手臂的疼痛,一瘸一拐地拖着腿,抱着婴儿,蹲在附近一个茅草屋的角落。婴儿许是刚刚碰到了鼻子,竟然哇哇大哭起来,在寂静的夜里格外清晰。女孩手忙脚乱,不管她怎么哄,婴儿就是哭得更大声了。

女孩没了法子,哀求道:“小公主,你就别哭了。”婴儿许是听懂了女孩的话,慢慢停止了哭声,一双湿漉漉的大眼睛正盯着女孩看。

大雨停了,天还是灰蒙蒙的。

女孩眼尖地看到茅草屋对面的方向有一丝微弱的光线,而且正朝他们一步一步靠近。女孩抱着婴儿朝里面挪了挪,靠着墙壁偷看打灯的人。来者是一个七旬的老婆婆,她提着灯,小心翼翼地朝女孩所在的方向走去。

女孩终于忍不住痛,失去了意识,但怀里还是紧紧地抱住婴儿。婴儿伸出肉嘟嘟的手点了点女孩的脸,觉得很好玩。老婆婆正好看见了这一幕,惊讶得连灯都掉了。

老婆婆虽然疑惑,但出于善心,将女孩和婴儿抱了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