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城文学毛泽东品评四大名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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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4章 毛泽东品评《红楼梦》(4)

“至于家庭,我看东西方加在一起,真正幸福的不多,大多是凑凑合合地过。因为这些家庭,本来就是凑合起来的,真正独立自主选择和建立家庭的有多少?我看不多。什么父母、兄弟、亲戚、朋友,哪个不想说几句话。这几句话可不是随便说的,不是仅供参考,不听,试试看?建立家庭时都将将就就的,过起来难免就凑凑合合,表面上平平静静或热热闹闹,内里谁能说得清?越大的家庭,矛盾越多,派系越多,对外越是掩盖,越要装门面。你看,那《红楼梦》里写的是几个家庭,主要是一个家庭。《红与黑》不过也是写了一个家庭,可都是有代表性的。通过家庭反映社会,家庭是社会的缩影。所以,我说过,不看《红楼梦》就不了解中国的封建社会。书中的那些人,都代表了一定的阶级,得这样来看他们的矛盾冲突,矛盾纠葛,矛盾的产生和发展。”

§§§第二节******高度评价《红楼梦》及曹雪芹

******曾说,人的一生,能写出一部《红楼梦》,已经很不错了。

这是对作家说的,它也适宜于学者圈,这是对精神文明领域所有的人们的勉励和期望。它也意味着,作家和学者从事写作和研究,一定要严谨、认真,要有社会生活,“板凳要坐十年冷”。《红楼梦》是曹雪芹一人耗费10年心血写成的传世之作。传世之作无一不是要耗费成倍的心血。有浮躁心理和短期行为,是不可能也不能写出一部好作品的。但这也是对任何一个读者说的。人的一生,能够读懂一部像《红楼梦》这样的作品,那也是不错的了。因而,******多次提出:“一定要精读《红楼梦》。”“作为一个中国人,不可不读《红楼梦》。”“《红楼梦》最少要读5遍。”

******认为,中国古典小说,写得最好的就是《红楼梦》。

******说《红楼梦》:“作者的语言是古典小说中最好的,人物也写活了。”

据《经济日报》理论部的高路说:“******非常喜欢读中国的传统小说,如《红楼梦》、《金瓶梅》、《西游记》等等。《红楼梦》是******最喜欢的一部书,他自己说读了十几遍,显然他是作为中国封建社会的百科全书来读的。”(张素华等:《说不尽的******》,辽宁人民出版社1993年版,第107页。)

《红楼梦》写了以荣国府大观园为核心的四大家族圈,有老爷太太少爷小姐,也有丫鬟仆妇走卒帮闲,社会百态,世间诸行,真可谓是形象地写活了200年前的整个中国封建社会。

中国古典文学小说,都蕴含有抒情言志托意的内涵,而《红楼梦》别树一帜。鲁迅就说它:“其要点在敢于如实描写,并无讳饰,和从前的小说叙好人完全是好,坏人完全是坏的,大不相同,所以其中所叙的人物,都是真的人物。总之自有《红楼梦》出来以后,传统的思想和写法都打破了。——它那文章的旖旎和缠绵,倒是还在其次的事。”(《中国小说的历史和变迁》)

******对《红楼梦》的见解,是和鲁迅灵犀相通的。但是,******是伟大的政治家和人民领袖,他对《红楼梦》的认识和研究,更是把它置放在20世纪文化大背景的平面上作审视和评定。20世纪的中国社会,是一个大动荡、大改组、大变化的时代,******用政治战略家的明睿眼光分析解剖《红楼梦》,以阶级斗争的观点、阶级分析的方法把它放进现实社会圈去寻找答案,因而得出很多为他人未有的卓见。比如他把《红楼梦》比作认识封建社会的一面镜子。“麻雀虽小,五脏俱全”,“它有极丰富的社会史料。”

1、高度评价小说《红楼梦》

1928年,在井冈山寒冷的冬夜,有时,******写文章写累了,便放下笔,同贺子珍海阔天空地谈论起来。在谈论中,他们之间也会发生一些争论。有一次,贺子珍谈起她喜欢《三国演义》、《水浒传》。******说:“我也喜欢这两本书。还有《红楼梦》,《红楼梦》也是一本好书。”贺子珍说:“我不喜欢。《红楼梦》才没意思呢。”******说:“你这个评价可不公正,这是一本难得的好书哩!”贺子珍说:“《红楼梦》里尽是谈情说爱,软绵绵的,没有意思。”******一听,说:“《红楼梦》里也是写斗争的。《红楼梦》写了两派,一派好,一派不好。贾母、王熙凤、贾政,这是一派,是不好的;贾宝玉、林黛玉、丫环,这是一派,是好的。《红楼梦》写了两派的斗争。我看你一定没有仔细读这本书,你要重读一遍。”这段文字表明,******早在井冈山斗争之前,即在1928年之前,就读过《红楼梦》,并对《红楼梦》形成了自己独到的看法。(王行娟:《贺子珍的路》,作家出版社1985年版,第114—115页。)

1938年4月28日,******在延安鲁迅艺术学院讲话。他从法捷耶夫的《毁灭》,谈到了《红楼梦》。******说:“大作家不是坐在屋子里凭想像写作的,那样写出来的东西是不行的。《红楼梦》这部书,现在许多人鄙视它,不愿意提到它,其实《红楼梦》是一部很好的小说,特别是它有极丰富的社会史料。比如它描写柳湘莲痛打薛蟠以后便‘牵马认镫去了’,没有实际经验是写不出‘认镫’二字的。事非经过不知难,每每一件小事却有丰富的内容,要从实际生活经验中才会知道。”他又说:“艺术家固然要有伟大的理想,但像上马鞍子一类的小事情也要实际地研究。过去一个研究《红楼梦》的人说,他曾切实地把大观园考察过一番。现在你们的‘大观园’是全中国,你们这些青年艺术工作者个个都是大观园中的贾宝玉或林黛玉,要切实地在这个大观园中生活一番,考察一番。你们的作品,‘大纲’是全中国,‘小纲’是五台山。”(《******文集》第二卷,人民出版社1993年版,第123—124页。)

“牵马认镫”,见《红楼梦》第四十七回《呆霸王调情遭苦打,冷郎君惧祸走他乡》:“湘莲道:‘这么气息,倒熏坏了我!’说着,丢下了薛蟠,便牵马认镫去了。”

1945年8月,重庆谈判期间。******在政治秘书王炳南介绍王昆仑、屈武、侯外庐等人后,他的大手潇洒一挥,对“小民革”负责同志说:“你们都是些无名英雄啊!”他用手指着他身旁的王昆仑:“国民党候补中央执行委员、‘红学’名家,‘太子派’头面人物,国民党‘六大’独领风骚,为人所不敢为,言人所不敢言,能够认识诸位,不虚重庆此行。”

在谈话中,当王昆仑谈到对这次谈判前途的担忧,认为恐怕很少收获,而******的执政党领袖地位的欺骗性怕不是那么容易戳穿的时候,******笑道:“有个问题想请教你这位红学专家。荣国府的贾府是由盛而衰吗?”不等王昆仑回答,******已经接着说出了自己的答案:“我认为这个家庭面临的是由衰而败的厄运。甲戌本第二回开头就说:‘如今这荣宁两府,也都消疏了,不比先时的光景。’就是说,厅殿楼阁峥嵘轩峻也好,树木山石蓊蔚调润也好,都不过是衰微中的表面繁华、败亡前的回光返照而已。”王昆仑已听出端倪:“你是说******的统治正如那荣国府,虽然貌似强大,实则不堪一击。”******微笑不语。侯外庐脱口而出:“《红楼梦》有一副对联:‘假作真时真亦假,无为有时有还无。’其耐人寻味之处,正在于它强调了事物变化之规律,特别是向其反方面转化的前提和条件。”

******接口说:“我们的目的很明确,和平、民主,不过这两条和******的打算都相反,他要打内战,搞独裁,怎么办呢?没有其他办法,他愿意谈,我就谈;他愿意打,我就打。他愿意边谈边打,我就边打边谈。反正我是延安来的客人,客随主便。如果这次谈判没有其他结果,能够揭露他的真面目就是最好的结果。”(王弘:《******妙语和谈》,《党史天地》杂志1995年第7期。)

“假作真时真亦假,无为有时有还无。”见《红楼梦》第五回相关部分。

1947年,在陕北沙家店战役后,******在和卫士李银桥谈地主剥削时,他说:“我家里雇用过长工短工,我父亲给他们鸡蛋下饭吃。对于我,他不给蛋也不给肉。我家里算富农吧。我知道一些小地主也是这样……嗯,就是这样,怕雇工不好好干,自己还要省吃俭用。”李银桥目瞪口呆。这些话与他政治课上听来的可是完全不一样啊!“所以,还是要看《红楼梦》啊!那里写了贪官污吏,写了皇帝王爷,写了大小地主和平民奴隶。大地主是从小地主里冒出来的。麻雀虽小,五脏俱全。看了这本书就懂得了什么是地主阶级,什么是封建社会。就会明白为什么要推翻它!”(权延赤:《卫士长谈******》,北京出版社1989年版,第242页。)

1948年4-5月,******在西柏坡。诗人柯仲平提出回延安的要求,说准备写一部长诗,歌颂******,歌颂他在井冈山革命根据地的影响下,创造了陕北革命根据地。******鼓励他回到陕甘宁边区根据地去,并且告诉他:要了解一个根据地,非有十年八年的时间不可。人的一生,能写出一部《红楼梦》那样的作品,就很不错了。(周而复:《怀念集》,人民文学出版社1983年版。)

又据《狂飙诗人柯仲平传》:“******系在晋察冀边区首府城南庄和柯仲平谈话。他问柯仲平:‘你在这里,是拉长工还是短工?’‘短工。’‘把短工拉完你到哪里去?’‘到你住过13年的那个地方去,写那个地方的革命。’‘应该说是12年半。’主席吸了一口烟,思索了一下,意味深长地说:‘要把西北斗争史写出来……没有十年、八年时间,是不能了解一个根据地的。嗐,一个人一生,能写出一部《红楼梦》那样的作品也就很不错了。’”(王琳:《狂飙诗人柯仲平传》,中国文联出版公司1992年版,第311—312页。)

据******警卫员张仙朋的回忆:1954年3月10日上午,主席一早起来就招呼我们,说今天要去登北高峰,叫我们把他要看的书和文件都带上。主席到杭州后,经常爬山锻炼,爱到山顶上去办公和学习。于是我们赶紧做好准备。吃过早饭,我们就出发了。当时,正下着小雨。山高路滑,很不好走。但是主席爬山很有经验,他脚步稳健,节节向高峰攀登。主席一面登山,一面和我们说古论今,谈笑风生。他问我们看过《红楼梦》没有?我们回答说看过。主席又问都看了几遍?有的回答看了一遍,有的说看了两遍。主席问站在他身边的一位老大夫看了几遍,老大夫说看了两遍。主席问他看过后有何感想?老大夫想了一下,十分认真地回答说:“我发现贾府里那些人都挺讲卫生的,他们每一次饭前都要洗手。”他的话音刚落,主席就大笑起来,我们也都笑了。有的同志开玩笑地说:“老大夫真是三句话不离本行,到处宣传讲卫生。”大家更加笑了。停了一会,主席对大家说:“《红楼梦》这部书写得很好,它是讲阶级斗争的,要看5遍才能有发言权哩。”接着又说:“多少年来,很多人研究它,并没有真懂。”当时,我们对主席讲《红楼梦》的事并不理解,实际上,主席正在酝酿写一篇重要文献。不久,在这年10月16日,他写出了给中央政治局和其他有关同志的《关于红楼梦研究问题的信》。(《怀念******同志》,人民文学出版社1980年版,第138—139页。)

1954年9月,******在《红楼梦》第十九回《情切切良宵花解语,意绵绵静日玉生香》末批语:“此回是一篇伟大的现实主义的杰作。情切切段,是将两种人生观相互冲突的爱情,用花一样的语言,切切道出。宝玉与袭人的相爱,两方面都是诚恳的,但他们性格不同,思想有矛盾,无法统一。在袭人看宝玉,是:‘性格异常,放荡弛纵,任性恣情’。而宝玉对袭人,也只能以‘坐八人轿’慰之。意绵绵段与前段相反,这里是将同一人生观相互结合的爱情。宝玉与黛玉的相爱,不仅是真挚的,而且建筑在思想一致的基础上,是任何人不能相比的,故宝玉说:‘见了别人,就怪腻的。’他把黛玉比作‘真正的香玉’。而黛玉向宝玉说:‘真正你是我命中的妖魔星。’从袭人的口中,听到切切的箴(言?),故待之以八人大轿。从黛玉的身上,闻到绵绵的幽香,故比之以优美的童话。用现实的场面,具体的情节,生活中非说不可的语言,把一个封建叛逆者的形象和性格,生动的渲染出来,自然的流露出来,这是作者现实主义最成功的范例。”(《羊城晚报》1995年9月5日。)

据谭启龙自己回忆:1955年,在浙江绍兴,“之后,在东湖农场参观时,******同志同随行的罗瑞卿、******等人谈论《红楼梦》,问我:‘你读过这部书吗?’我答:‘读过一遍。’他接着说:‘读过一遍没有资格参加议论,你最少要读5遍。这部书不仅是一部文学名著,也是一部形象的阶级斗争史,它里面有6条人命。不读《红楼梦》就不知道中国的封建社会。’”(《缅怀******》,中央文献出版社1993年版,第237—238页。)

1959年,有一次,水静(杨尚奎夫人)随杨尚奎到“180”(******住处的特殊代号)办件事。她看见******的客厅里摆着几本《安徒生童话集》,觉得很奇怪:毛主席还有兴趣看童话?后来水静在游泳池与******闲聊时,想起了这件事,便提出来问******。“写得好的童话,往往包含着许多哲理,能给人以启示。”******说,“凡是有价值的书,我都喜欢看。”“你喜欢看什么呢?”******问水静。“我最爱看小说。”水静想也没想,便脱口而出。“好嘛,爱好文学的人,一定是热爱生活的人。”******笑着说,“读过《红楼梦》没有?”读过,还读过3遍哩。”水静得意地回答说。“读3遍不够,至少要读5遍以上。”******仍然笑着说,“你知道《红楼梦》里写了多少个人物吗?”这可把水静问住了,她老老实实地说:“不知道,我没有算过。”“一共是327人,从皇帝、贵族,直到老百姓,都写到了,而且性格各异。刘姥姥就是个典型的农民嘛。”******说,“我看凭这点,就可以称为‘巨著’。”“我就喜欢曹雪芹笔下的人物,活灵活现的,可爱极了。”水静说。“不过《红楼梦》的意义恐怕还远远超出了文学范畴。”******接着说,“它在我们面前展现了一个封建社会的全景,告诉我们一个崩溃着的封建社会是怎样完成它的最后的悲剧的。”******又举出了一些情节,并一一作了分析。(许祖范等:《******幽默趣谈》,山东人民出版社1995年版,第160—161页。)

“刘姥姥”,一个农家老妇女,《红楼梦》里“四大家族”之王家(即王子滕、王夫人、薛姨妈、王熙凤等那一家)的远亲。刘姥姥在该书中最先出现于第六回《贾宝玉初试云雨情,刘姥姥一进荣国府》。

1961年12月20日,******在中央政治局常委和各大区第一书记会议上讲话。他说:“你们看过《金瓶梅》没有?我推荐你们看一看。这本书写了明朝的真正历史,暴露了封建统治,暴露了统治和被压迫的矛盾,也有一部分写得很仔细。《金瓶梅》是《红楼梦》的老祖宗,没有《金瓶梅》就写不出《红楼梦》。但是,《金瓶梅》的作者不尊重女性,《红楼梦》、《聊斋志异》是尊重女性的。《红楼梦》写的是很精细的社会历史。对《红楼梦》,不仅要当作小说看,而且要当作历史看。”他又说,贾宝玉是同情被压迫的丫环的。(陈晋:《******与古典文学》,《小说评论》1991年第3期。)

“贾宝玉”,《红楼梦》里的男主角。贾宝玉最先出现于该书第二回《贾夫人仙逝扬州城,冷子兴演说荣国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