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年4月下旬,米兰国际机场,佐铭儿在候机大厅等候航班信息,因冰岛火山灰,她的行程已被迫推迟一周。
她闲静地坐在靠边的椅子上浏览新闻,距她十步之遥的左前方是一家巧克力店,一帅帅的大男孩正在收银台付款。正常情况下,他该关注钱包银行卡或物品找零之类的,可大男孩走神了,他魂不守舍地注视着佐铭儿。
佐铭儿不经意抬头,正巧瞧见他的失态,不由得嫣然一笑。此一笑,非同小可,正可谓“美不迷人人销魂”。大男孩脸颊泛红,也随之讪讪地笑了。徘徊了20分钟后,他终于鼓足勇气绕到她的身边,开口:“Hi!”
“嗨!”佐铭儿以为来人找座位。事实上,她既没看清大男孩的长相,也没介意20分钟前的那一幕。
“我是Martin,来自LOSANGELES(洛杉矶)。”大男孩操一口纯正的美英,略微紧张,“曾学过一点点中文,老师给我取名麦启星。”
“佐铭儿,很高兴认识你。”她抿嘴浅笑。啊哈!原来是找聊天的。
“我在美国生活,以前飞欧洲常在伦敦转机,”喜闻佐铭儿说英文,他欢快得忘乎所以,“此次因火山灰影响,机场关闭航班取消。”
“我的航班也延误至今,”佐铭儿。“幸好,我住米兰。”
“我急于返乡CYPRUS(塞浦路斯)探望病重的父亲,唯独这条航线开通。”回国一趟着实不易。
“Sorrytohearthat……等你爹爹见到你,他的病就好啦。”
“但愿吧……”麦启星问道:“你飞中国吗?
“是的,中途还要转机。”
“我很喜欢研究亚洲文化,将来有机会想去中国看看。”麦启星满怀憧憬。神州大地,在宇宙人眼里,是一个纯朴又难以捉摸的红色角落。
“中国是相当有特色的国家,大好河山值得一游。”佐铭儿。“首次来米兰?”
“是第一次,可惜没时间出机场。”麦启星耸了耸肩。
一小时前,在进站大厅,麦启星瞧见佐铭儿标致的背影就心血来潮,快步追赶上前,擦肩打了个招呼。在国民眼里,佐铭儿勉强在略有资色档上下浮动,可依照西方的审美观,她堪称标准的东方美女,与沉鱼落雁仅“几分之遥”。今日,佐铭儿八公分的细高跟补足了落差,再搭配极致优雅的精品服饰,招来众多的蜂与蝶,迎面“Hello!”的先生,超过两位数,她皆微笑颔首致意,实在记不得这位大男孩。而麦启星则一直苦苦寻觅芳踪倩影,当他在同一候机大厅发现她时,一阵狂喜。他压根儿就没想买巧克力,只不过那方位是观察她的绝佳角度。自“佳人一笑”之后,他挖空心思整整20分钟才想到一个与她聊天的开场白。
“下次转机,在米兰停留一下喽。”佐铭儿随口应答。
“你还回米兰吗?”
“当然,两周后就回来。”她答得干脆:“你呢?在塞浦路斯呆多久?”
“不知道,视爹爹的病情而定。”
“祝你爹爹早日康复!”佐铭儿看了看手表,检票队伍在收缩,“我该登机了。”
“能留个E-mail吗?”麦启星期盼地。
“……可以。”佐铭儿稍稍迟疑了一下,觉得邮件回不回复的主动权自己掌握,就随手写了给他。
“这是我的E-mail。”手执她的联系方式,他喜形于色,起身送她至登机口。
“可以拥抱你吗?”他脸红心跳地微微张开双手,示意以西方礼节道别。
“嗯。”佐铭儿落落大方地轻拥他。“一路平安,再见!”她敏锐地觉察到弥漫在他心际的痴痴情愫,暗暗思忖:老外对东方女子的年龄真没概念。佐铭儿36岁,大男孩看似小于32。
“Seeyou!”麦启星恋恋不舍。
佐铭儿回国的第一天,打开邮箱就收到“来自塞浦路斯的问候”。在稍后的一年里,麦启星大致隔周寄封邮件,点点滴滴增量累积,逐步挤身于友谊与爱恋之间的缝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