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呃呃......我觉得你可以去珣国看看......具体我也不知道怎么办，主要看你造化了...了...了...”
小鬼话说得有些心虚，竟然还在脑海内产生了回音......沐浅舟低垂着眼，没说什么。
“我要见楠楠。”
一般人家有人死去，都是入土下葬，而沐家不同，是火化。据说是因为沐家祖上不忍心看子孙在黄土中被蠕虫啃咬，所以选择了火化。沐云风将怀中的骨灰瓶递给了沐浅舟，眼眶中的泪水终于忍不住溢出来。
谁说男子汉不能哭？男子汉也是人，人就是有情感的动物。
沐浅舟捏着白瓷瓶颈，平复着崩溃边缘的情绪，不久后开口：“我要去找娘，我要知道楠楠是怎谁弄死的！”
沐云风抬起头，心感不妙，也不顾擦泪，直接说道：“你要去哪？阿舟你就不要再走了！我已经失去你娘和你弟弟了，我不想再失去你！”
“放心，我死不了的。”只要有鬼在她体内，“沐浅舟”就会一直在。
“你怎么就能确定？你又不是神仙！”沐云风真是又气又急，直拍大腿，极力劝阻着沐浅舟。
“是啊......浅舟，你万一出了什么事......”一旁的何欢也忍不住插话，劝阻着沐浅舟。
“我去意已决。”一句话下了定论。
沐云风用手掌搓揉着脸上的皱纹，脸上的油光被泪水稀释了，他深吸一口气，像是在做着什么重大决定。最后，沐云风终于抬起头，无奈地说道：“去吧去吧，随你去吧。”
是什么让这正值中年的男子如此狼狈？沐浅舟握紧爹爹的双手，目光透着心疼，郑重说道：“我一定回来。”
沐浅舟是当天下午走的。
回首再望玉积山，沐浅舟心中不舍。
“鬼，答应我一件事。”
“嗯？”
“如果我死了，你要尽快成为我，之后就一直生活在玉积山，直到爹死去。”
“好。”
在少女的身后，青山依旧，草木茂盛，一切都生机勃勃。貌似什么事都没有发生。
去珣国的线路，说复杂不复杂，说简单也不简单，总共六站。先是池聚、临咸，再是墨水、百羽，最后才是涟洲。
池聚路短，不过十天，沐浅舟就已经越过池聚到了临咸。肖家就在临咸，沐浅舟原本想着去肖家住段时间，毕竟有熟人，而且还不费盘缠，但最后想想还是算了，刚去说过婚事，现在又进肖家住，未免有些尴尬，也会招人闲话。
只是没想到，还偏偏就碰见了肖家的人。
临咸的牛肉汤饼是出了名的，沐浅舟进店点了一碗，却觉得毫无滋味，吃了一半就吃不下了。
“的确是没有你娘亲做的好吃。”耳旁原本悄无声息，突然来了这么一声，沐浅舟一惊，下意识地将碗中的汤抖了出来。
“肖济？”认出眼前的人之后，沐浅舟的眼睛睁得更大了。
“嗯。最近怎么样啊？”肖济笑道，温柔地看着沐浅舟，伸手轻拂了沐浅舟头上的发丝。
每次一看见肖济这个神情，沐浅舟都有些不自在，未必太亲近了。就像......一对恩爱的......情侣一样......
沐浅舟将肖济的手拿下，回道：“最近都挺好的。”
都挺好的？娘亲丢了，弟弟死了，这叫挺好？肖济眼中的点点星光渐渐浑浊起来，叫人道不明是什么情绪。
果然还是没把他当亲近的人啊......肖济嘴角泛起苦涩的笑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