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城古言凉夜如音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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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8章 此生两处自茫茫

宪国史记记载,东方元今五年,夜家四女神奇复活,得皇帝重视封后,与皇帝举案齐眉,伉俪情深,世人皆称,神仙眷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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元今六年一月十九日。

暗隐门门主莫显兰进宫与夜皇后叙旧。

“这些是他的遗物,想来想去,果然还是交给你的好。”莫显兰从丫鬟手中接过沉重的木匣子,放在了夜央凉的桌上。

“谁的遗物?”明知故问。

夜央凉知道这是谁的,却还是不甘心的再确认一遍。

“南宫离夜,不对,准确来说,是宋谨彦。”

夜央凉嘴角勾起一缕讥讽:“你开什么玩笑,南宫离夜和宋谨彦有何关系?”

“南宫离夜即是宋谨彦。当初,他不肯娶夜凝洁为妻,便去求药棂谷谷主,让自己改头换面,为此折了十年寿命。后来,你当了皇后,他的身子逐渐一天不如一天,最后,被尚云儿所杀。现在葬在玉积山。呵,其实就按他这个身子骨,管她杀不杀,死都是迟早的事。”

“那我当初跳崖未遂后,在烜王府遇见的宋谨彦,又是何人?”夜央凉内心惊起千层浪,灼灼心痛,表面上却又装作若无其事的面孔。

她身边都是宋睢的人,她便是拼了命,也不能泄露半点信息。

“那是白算楼的苏桓,是南宫离夜找了一张人皮面具伪装起来的烜王。”

陈年旧事从莫显兰口中平缓地道出,字字锥心。

“那你为何到现在才告诉我?”夜央凉质问道。

她发现她快装不下去了,声音都开始发颤。

“是他不肯让我告诉你的。”

元今五年年初。

南宫离夜将夜央凉送到宪国后,自行辞掉了少阁主的职位,归园田居。

可惜元今五年发了洪灾,颗粒无收,家里又无余粮,他只好沿街乞讨。

有一家妓院,见了南宫离夜的模样,准备让他去院里当小倌,南宫离夜未应。

朱门酒肉臭,路有冻死骨。

南宫离夜整日过着这样的日子,身体越来越差,大不如前。

整个人憔悴万分。

以至于,音衡出游时偶然间认出了南宫离夜,心中一惊,脱口而出:“你怎变成这番模样?”

宋谨彦变成南宫离夜这件事,音衡是知道的,出于私心,他并没有告诉夜央凉。

现在,他后悔了。

“如果当初我告诉她这个事实,你们也不会过得如此离愁哀怨了。”音衡把南宫离夜带回家,感慨道,“可你当初又为什么要将她送给宋睢呢?”

南宫离夜不言不语,低头洗着自己的脸,一遍又一遍。

他已经好些日子没洗澡了。

“我要去洗澡。”

“好。”音衡让身旁的丫鬟备了水。

就这样,南宫离夜在音衡家里住了大半年。

但临近元今六年的新年时,他却死了。

原因是尚云儿。

那天,音衡不在家,尚云儿便不顾阻拦进了音衡的房间,翻了音衡的手札。

手札里记载了音衡对夜央凉的爱恋,和音衡对南宫离夜与夜央凉之间情感的感叹。

尚云儿虽伤心,但还是心生怨恨,为音衡打抱不平:音哥哥那么好的人,为什么不配得到夜央凉?都是南宫离夜惹的祸!

于是,就是抱着这样的一个观念,尚云儿当晚潜伏入了南宫离夜的屋子,杀了那个俊逸撩人的紫衣公子。

从那以后,音衡再也不去理睬尚云儿,在为南宫离夜选墓地的时候,他选了玉积山。

他记得,南宫离夜曾说过,玉积山是他一生中最美好的邂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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元今六年一月二十一,夜皇后效仿当年的芯妃,开办了出游会。

出游的地点是玉积山。

夜央凉借此名义去看了南宫离夜的坟墓。

没人知道为什么,她会难过得哭了一整天,直到把眼睛给哭瞎了。

宋睢派过许多太医去给夜央凉止泪,但都是无用功。

最后,宪国史记记载:元今六年二月十一,夜皇后卒。死因不祥。

不治而亡。

此生两处自茫茫,孟婆桥上可相见?

宋谨彦,你可还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