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外面群众喊着口号非要让我再表演一个节目才行,我心里暗骂:也不知道这是哪个缺德玩意儿在瞎起哄非要跟我开这种玩笑。须知有时候这露脸跟现眼只是一线之间,我估摸着要是再上台来一回肯定是现眼的机会要更大一些,所以外面说破大天我也绝对不能出去了!
我躲在门后面听着外面群众喊着号子让我出来表演,心里正在暗暗着急,没想到旁边有个人悄悄凑过来小声对我说道:“师兄……他们让你表演节目呢,快上啊!”
我回头一看原来是石小柔这个丫头。只见她穿着防暴盔甲,胸甲外面还套了一件战术背心,虽然身高比我稍微矮了一点可体型却很相像。
我灵机一动,看着她眼睛都亮了,忙把头上镶着牛角的头盔摘下来对他笑道:“我说师妹……你这事儿做的也忒不厚道了!外面的人让你表演节目呢……你随便演一下就行了,扭捏个什么劲儿啊!”
“他们……没……让我表演节目啊?”石小柔被我说迷糊了。
“怎么会没让你表演节目呢……你过来好好听听,你听他们在叫谁?”我赶紧拉着她往庙门外面看去,只见老钳子正挥舞着手臂组织观众们喊号子:“墩子!”
群众都跟着他高喊:“来一个!”
老钳子又叫道:“来一个!”
群众又马上跟着高喊:“墩子!”……
“你看看!”看着外面的情况,我赶紧对石小柔说道:“群众想你想得都快发疯了,还不快去!”
“不对,不是这么回事……他们叫得是你,不是我……”
“怎么可能不是你呢!”我赶紧假装惊讶的问道:“你不是叫墩子吗?”
我见石小柔还要说什么的样子,连忙抢先说道:“你想想,就算我也叫墩子,可他们肯定不是想看我这么一个大老爷们儿上去学狗叫吧?……他们想看的是美女,美女,美女!重要的事情跟你说了三遍,你明白了吗?……就别犹豫了!”说着我快速把头盔扣到她的头上,趁她没有防备在她后背上使劲推了一把把她推出门外:“加油!我永远支持你!”然后“咣当”一声把门关上。
外面有好几个家伙都憋着想要看我的笑话,见有人从庙门当中跳出来忙都用强光手电照了过来,那几道光柱就跟舞台上的探照灯似的照在石小柔身上,群众一下子沸腾了。
石小柔一边傻笑着挥手跟大家致意,一边不动声色地用后背靠在门上使劲挤了挤想要退回来,我使劲儿顶着门不动分毫,石小柔挤了两下实在是没有办法了,这才硬着头皮往“舞台”上走。七八个强光手电照出的光柱从不同的角度汇聚到她身上,那排场强得不要不要的!
我见事情已经搞定,心里高兴赶紧跑到大殿的供桌上拿了两瓶酒回来接着看。
只见石小柔已经缓缓走到了“舞台”上,在众人面前摘下了头上的头盔潇洒地甩了甩头发,那样子帅的一塌糊涂。所有的男队员一下子全都傻眼了,他们没有想到我居然来了招“大变活人”,倒是那些女队员看着石小柔那张俊脸一个个居然眼睛发亮地尖叫起来。我在山神庙里面都可以听到那几个丫头片子尖叫着什么“墩子我爱你!”,“墩子我要嫁给你”之类的,不由浑身抖了抖,鸡皮疙瘩掉了一地……
石小柔倒也沉稳,朝观众们压了压手等下面的观众都安静下来以后才露出一口整齐的牙齿笑道:“我什么也不会,要不然……就给大家唱首歌吧,嗯,歌名是《谁是大英雄》。”底下群众热烈地鼓起掌来,很多年轻的女人大概都把她当成帅哥了,也都跟着我们队里那几个丫头片子一起尖叫,更有几个跑到“舞台”边缘想要上去拥抱石小柔,吃她豆腐……
军队的几个士兵赶紧维持秩序,几个会乐器的伙伴被这种气氛感染自觉地集合起来,里面除了琵琶、口琴以外居然还有一个用各种塑料桶和脸盆拼凑起来的架子鼓。
“绝招~好武功~
问世间多少个能上高峰~
成功~威风~
男儿有多少真的是英雄~
谁是大英雄……”石小柔开始唱起来,那嗓音带着磁性也分不出到底是男是女,由于底下观众反应热烈,她只好把两段简单的歌词反复唱了数遍。唱到一半的时候有个机灵的兄弟把车灯换成了双闪模式,一时间大家都有样学样的把手电、车灯什么的调成一闪一闪的样子,再后来臧广天带着修文和阿武穿戴整齐也跑了上去站在石小柔身后伸胳膊、踢腿、摆奥特曼造型的来伴舞……
我看着外面就跟演唱会似的,手中的酒没几口就喝光了。等我摇摇晃晃地再回去拿酒的时候突然发现里面居然有两个不认识的家伙正坐在供桌上翘着二郎腿喝酒-喝我的酒!
我往前走了两步,感觉今天喝得有点多了,脚下发飘:“你们是干什么的?干嘛喝我的酒?”
那两个人都穿着甲胄,看不清容貌。他们听了我的问话居然哈哈大笑起来,其中一个对我笑道:“那你们又是干什么的?干嘛住我的房子?”这家伙满脸的笑意,语气就像是在逗小孩。
“哦!”我一听他这么说这才明白过来,原来这两个家伙是房东,不由笑着凑过去没话找话地问道:“你们二位好清闲啊!怎么不到前面去看演出?”
“看了看了!”其中一个拍着大腿直笑:“这么多年了……就今天最热闹!”
另一个人也哈哈大笑起来,看向我说的:“小家伙……你太平鼓敲得还不赖嘛!”说着他从供桌上那些乱七八糟的古董赝品中拿出来三个粗瓷碗倒满酒,先恭恭敬敬地给了旁边那人一碗,然后又递给我一碗。
“我那纯粹就是瞎敲……”我接过碗跟他们二人碰了一下,一口喝尽,然后闲聊起来……
这两个哥们儿说话直来直去,有什么说什么,好些话都说到我心坎里去了,跟他们聊天感觉非常的痛快,让我恨不得和他们拜把子做兄弟。
不知不觉我们就又喝了不少的酒,我再次给他们满上酒不由笑道:“跟你们二位喝酒真痛快!来,我再敬两位哥哥一碗。”我也不知道为什么要叫他们“哥哥”,只是觉得他们都很亲切。
右边那个接过碗不由感慨笑道:“痛快!今天真是太痛快了!……晚上外面有那么多人唱大戏不说,里面居然还有你这么一个小兄弟陪我们老哥俩喝酒……哈哈哈哈,好!很好!非常好!哈哈哈……”说道最后他居然狂笑起来,好像是喝多了。
这时候左边那位也对我笑起来:“好一个小兄弟,这称呼有意思。来,小兄弟,我也不能光喝你的酒……今天就教你几招吧!”说着他拿出一把锈迹斑斑的宝剑在院子当中练了起来……
那人甲胄在身身法却如行云流水一般飘逸自然,一套剑法使得顺畅无比,而且每次剑尖突刺的时候都凌厉得有如闪电。我不错眼珠的盯着细看,总觉得这套剑法好像在哪里见过……
那人练完,坐在右边的那位把酒碗往供桌上一搁,也对我笑起来:“小兄弟,借你的锏一用,我也教你两招。”
我知道今天是遇到高人了,忙把背后的凹面锏取出来双手捧着递给他,那人接过锏,来到院子当中也练了起来……
两人的武功路数完全不同,不过却都让我有一种似曾相识的感觉。我没学会他们也不生气,只是一遍又一遍地练给我看。他们在院子当中足足练了一个多月,我才终于把所有招数都记清楚了。
他们两个见我终于学会了,显得很高兴,又带着我出了山神庙去附近杀丧尸,刚开始我也只是凭着力气瞎打,每次都弄得狼狈不堪。到了后来我渐渐明白了那些招数的妙处,这才好一些。
日子一天一天过得简单而又充实,我们白天杀丧尸,晚上就一起喝酒,半醒半醉中一天天就这么过去了,风口山上的花开了又谢,谢了又开,转眼已是三年……
这一天,我正跟他们坐在大殿里面喝酒,突然左边那个“哥哥”开口问我:“小兄弟,你在我们这里多久了?”
“不知道……好像是有三年了吧?”我有些拿不准,日子过得太快了,好像只是喝了一顿酒的功夫。
右边那个“哥哥”也笑起来:“三年了……世上无不散的宴席,你该回去了。”
“回去?回哪儿?”我感觉有些奇怪。
“当然是回你该去的地方了。”说着左边那个“哥哥”站起身对我郑重说道:“以前有个后生在我的桌子底下藏了点东西,不过他藏好以后就再也没有回来,你把那些东西都带走吧!”
右面的“哥哥”也跟着站了起来对我叹道:“快回去吧!前几天我看见有个老人寿元已尽却太过孤苦,就告诉他……只要他帮我们收拾房子,我们就帮他找女儿,……好让他心中有个念想能够多坚持几天……现在……你快回去看看吧!”
不知道为什么我突然觉得眼皮越来越沉,手脚发软,身不由己地就躺倒在了地上。迷迷糊糊当中我看到他们俩绕过了供桌正在看着我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