活着，总是一件美好的事情。
因此，心情愉悦的我主动和小乎说了一些事情，告诉他一些我的见闻。
“平原，那该是多美的地方啊，活在那里的人一天大概吃两个肉丸，三个肉干，烤浆果随便吃。”小乎向往着平原的富饶。
我没告诉他，富饶是相对的。哪里都有像村长一样掌握物资和权威的人，哪里都有黑斑青年这种亡命之徒，哪里都有小乎这类受人欺辱的底层。
不过，人总要有点理想不是？就好比我，复仇和学习石锤技能，哪一件容易？至少，短时间内看不到实现的曙光。
草原很广阔，但不得不说，这野草场，太尼玛贫瘠了！我和小乎走了小半天，遇到的草原本就不多，居然全都被采集了。
“要不去那边找找？就是怕遇到异人。”小乎指着一个方向，望向我。
“异人？”
“对啊，不知从哪里冒出来的异人，抢劫我们村的村民，黑斑差点没被打死。”
黑斑青年敢情就叫黑斑，真是名副其实。对于小乎的担心，我安慰他：“你连一个干草都没有，遇到异人也没事儿，他能抢你什么。”
“好像是这样……”我以为成功把他说服的时候，他又说道：“万一异人杀掉我呢？我还是不去了，就像你所说，留得生命在，不怕没干草。”
我也是醉了。大哥，你和黑斑拼命的时候，咋没见你怂。再说了，从某种意义来讲，我也算是异人，曾经是吧。
我对他说道：“异人会移动，如果那边有危险，这边一样也有。难道你以后再也不来野草场采集草啦？”
小乎愣住了，半晌骂了一声，“狗日的异人。”
被人指着鼻子骂不能还口，这酸爽，还在他答应了我的请求。
“你再告诉我一些平原的事情吧。”
路上小乎眼巴巴地望着我，我不禁有些好笑。
“平原上的人，最常用的武器不是斧头，而是长矛。”
“长毛？平原上的人，毛很长吗？”
“嗯，平原上的人，又称做毛人。”
我一本正经地胡说八道。
“那草原上的人，岂不是草人？”
“你很有悟性嘛，矿区的人叫食人，也叫食人族。森林里的人就厉害了，叫……五木人。”
“为什么叫五木？”
“森林两个字，不是五个木嘛。”
“字是什么？”
“字就是……”我一时不知道怎么解释，就随口胡诌道：“你说的话。发明文字的人，可以把你说的话变成字，放进物品格里。”
小乎恍然大悟的模样，使我差点忍不住笑出声。
“两株草！”小乎惊喜地喊道。
“三株！”我望了一眼，“不，四株！”
“怎么可能？你在骗我吧，我只看到两株。”小乎似乎察觉到我刚才的谎言，已经开始怀疑我的话了。
我耸耸肩，只能让事实证明我的话了。
等小乎将四株草采集完毕，我对他说道：“这个方向，很远的地方有不少草。”
小乎点点头。
“那走吧。”这边的野草场离村子比较远，必须赶时间。
我走了几步，发觉小乎看的眼神有些怪异。
“怎么啦？”我问他。
“你居然能看这么远！真是太牛逼了。”
原来这是崇拜的眼神，哈哈哈，我表示很受用，但嘴里却说道：“有什么用，我没办法采集草。”
“你可以告诉我，然后我采集后，平分！”小乎兴奋地说道。
这也行？我考虑了一下，发现小乎似乎有些吃亏，毕竟没有我，他也能采集一些草的，所以我提议道：“平分太多了。采集三个草，你给我一个就好。”
“那怎么行？说好一人一半，我不能占你便宜。”小乎不满地拒绝了。
“平分你吃亏！”我把想法告诉他，但好像对牛弹琴一样，没有任何的效果，他仍然坚持自己的主意。
“好吧。”想不到小乎是头犟驴，我只好作罢了。
通过对比，我发现，我的视野距离差不多是小乎的两倍。根据圆面积的数学公式，我能看到的视野范围是他的四倍。
这个计算结果让我咋舌，难道我的身体继承了没有身体时的好视力？
凭着好视力，我发现了一处不同寻常的地方，好像是一个草丛。
等我走近一些，看清楚那草丛数量大约有三四十的时候，忍不住大笑。
等小乎也见到草丛的时候，他发疯了，嗷嗷直叫。
“天，我从来没在一个地方见过这么多的草！即使是村长的草场，最多也只有七八株草长在一块儿。”
小乎的话，如一泼冷水浇在我头上，心里隐隐感觉到不对劲。
“小乎，之前你知道这边有这样的草丛吗？”
“没有。”
“我们不能过去！”那种危险的感觉越来越强烈，这个世界充满危险，一步踏错，就死无葬身之地。
“那怎么办？”
“先观察观察。”
我和小乎绕着草丛，转了整整一圈。草丛的意义非凡一般，如果安全无险，日后经常过来采集，无疑是发财致富的捷径。
这种诱惑摆在我面前，我忍不住，小乎也忍不住。
他已经在喃喃自语，计划着学习斧头技能的事情了。
“万一有危险怎么办？”我问他。
“跑呗。”小乎不经意地回答我。
我想到一些不好的事情，更加不敢冒这个风险了。
“明天再来吧。”
“如果明天被人发现，采集走了呢。”
“早些出发。”
“你走得慢。”小乎气冲冲地说道。
“你也快不了我多少。”我讥笑他。
“那好，你回去，我采集草。”
说完，小乎从我面前走了过去。
我想拦住他，但他又大声说道：“放心，一人一半，我绝对不会贪你的那份。”
我把喉咙里的话咽了下去。我很怕死，却不代表我对干草不急切。两天时间，我慢慢感觉到生存的不易，21格草，无疑是一个很大的数字。
如果时间不急，我倒也可以慢慢熬，但是收尸的事情需要尽早提上日程。我不知道我还剩下多少时间，但应该不是很多。不知道有没有一个季度？
如果枯骨消失了，那我会后悔一辈子吧。
所以我最后没有阻拦小乎。
实际上，他一个人去采集草，相当于个人承当了几乎全部的风险。
直觉告诉我，这些话不能告诉小乎，但又觉得，这是一种背叛的行为。
我的心情乱糟糟的，眼看着小乎就要靠近草丛，长叹了口气。
希望这些判断都是我的错觉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