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城短篇淡月梅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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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8章 永夜烟火

执笔/空镜

“这地方的色彩,只有在夜幕下才显现呢。”她半倚着屏风衔着烟管,毫不掩饰那慵懒如一只猫的媚态。

在这下关,谁不晓得这当红的舞子纱铃是堺屋——乃至整个下关花柳街——有名的一朵高岭之花?

出道三年,尚未更襟,却已有无数人为她痴狂。为见她一面不惜抢劫放火,抑或无望自杀的也大有人在。

而她却好似完全没有感情。对她而言,那些为她舞姿倾倒的人无论如何,都与她无干。

——然而,这些算什么呢?

在她还不在堺屋的时候——还是个孩子时,明争暗斗、落井下石甚至于流血纷争对她就已不鲜见了。

暗杀,密谋,陷害,作伪。

那原本无邪的小女孩,是从什么时候开始学会了这些的呢?

连她自己也说不清。或许是第一次在壁橱里目睹舅母与二哥***的时候;或许是一直照顾她的侍女不堪受辱羞愤自缢的时候;或许是被逼婚替地位高些表姐嫁给有钱人家的傻儿子时;或许是身边亲人一个一个个在刀光剑影中倒下,不顾她惊恐的喊声的时候。

——她就这样来到了这个地方。

脸上这艺伎的精致妆容,雪白的粉底,淡红的朱砂勾勒出一张无瑕的不真实的脸——像面具一样。

像她自己一样。

毕竟也是习惯了,她再次回眸斜睨,艳媚入骨。蝙蝠扇半掩着口,她起身取了三味线,奏出曾让无数人销魂醉魄的乐声来。

唤过身边的女众,低声私语:“桃子,那富商的妻子好像很有些不满呢...我记得,他跟上次抢我领舞的朝枝很投缘吧?”

仍然是那娇媚的笑意。女众点头会意,躬身退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