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团黑影熟练地跳过窗口,稳稳地站在屋子中间。
“你都听见了,我不是什么好人,以后更不会有好结果的。”
他‘嗯’了一声,继续一言不发地站在不远处,两人就那么僵持着。最后还是凤邪率先缴械投降。
“跟着我,会有很多麻烦。”
他再次‘嗯’了一声,仍是没有任何动静。
“你不该我什么,即使有,刚才你所做的一切,也足以抵销所有的拖欠。”凤邪以为他没把话说明白,重申道。
“我知道。”摘下头上的黑纱,果然是那日在林中所救的男子。
“我不喜欢受人威胁,也不愿意去逼迫任何人。”凤邪满怀歉疚地望了一眼倒在桌子上的红绯,掀开被子起身下床,“跟我走的太近,不会有什么好下场。”
男子将轮椅推过来,自然而然地把他抱到上边。
“一个人,总会有许多的不便。”
“习惯就好。”凤邪小心翼翼用手试探了下红绯的气息,还好,他不好意思地说,“麻烦,帮我把她抱到床上。”
男人点了点头,照做。
“我没有那么多工钱付给你,挣得,自然也没有那里多。”
“不要工钱。”他斩钉截铁地说。
凤邪斟满一杯茶递给他,饶有兴致地抬头问:“哦?那我倒要听听,你究竟想要什么?”
“一个馒头,杀一个人。”
或许是他伪装的太深,又或者,他的确有这样的想法,凤邪实在找不出什么破绽,抿唇而笑,啜了一口茶,道:“岂不是,每天都会死很多人。”
“如果,你想他们死的话。”杀人在他看来,不过是是手起刀落的一个过程。
“你若想跟,便跟吧,最好,还是先不要让任何人发现的好。”把玩着茶杯,凤邪把男人从头到脚打量了个遍,约莫也就二十来岁,相遇时他浑身都是伤,也没细细去看,今日一见,眉目姣好。出落的倒也干净利索。
毫不避讳地迎上他的目光,男人的回答依旧简单干脆:“好。”
“不妨直说。”凤邪瞟了眼他紧握茶杯的右手,冷不防冒出一句。
他的脸上有一瞬的惊愕,冷峻的面孔也跟着缓和了许多:“不问些别的?”
“我不喜欢打听别人的隐私,想说的,你自然会告诉我。”
“你是不是,也早就料到会有这么一天。”犹豫了片刻,他还是问了出来。
还是第一次听到他说那么长的话,凤邪知道是问他来找自己的事,双手不自觉摸到双腿上:“要是什么都能算出来,我也就不会在这张轮椅上,度过那么些年。我算的是命,算不出人心。”
司命,信的却不是天意,大概,是世上最讽刺的笑话。
男人了然于胸,他完全能够体会,那种无奈。
“君言欢。”他自报家门,又从腰间掏出一根短笛,交给凤邪,“遇到麻烦随时叫我。”
凤邪端详了一番,做工十分精致,孔径排布不同于一般的短笛,像是专门量身打造的,思及此处,便随口问了一句:“你可认识,今日玉器店的老板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