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草民叩见皇上,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其声温润如玉,清明婉扬,少年恭恭敬敬跪倒在大殿正中央,与之同往的,还有个和他年纪相仿的女孩儿。
老皇帝仔细打量着跪在地上的男子:白衣胜雪,乌发束一根蓝色绸带,腰缠一条蓝绫长穗绦,上系一块羊脂白玉,面容依旧看不太真切,本欲打算让他走进些,却又突然想起了什么,只是淡淡地说道:“你就是大祭司之子?起来回话。”
“谢主隆恩。”少年在女孩儿的搀扶下,吃力地坐回轮椅。他肤如千年古玉,显得十分苍白,似有一种冰凉的触感,幽暗深邃的冰眸,闪烁着琉璃般的光芒,不自觉得给人一种压迫感,丝毫不避讳众人探究的目光。
“原来是个瘸子。”不知是谁,小声嘀咕了一句。
余光,瞥向大殿一隅,他红唇上扬,此时噙着一抹放荡不拘的微笑。
气氛有些尴尬,老皇帝出声忙打圆场:“你就是凤邪?”
“正是。”凤邪面色潮红,不知是刚才的跪拜太过消耗体力还是怎的,他的身体有些颤抖。
原来是个病秧子,老皇帝心想。也难怪了,大祭司忙于修行,又急功近利,好不容易入了圣阶,怕是遭了天谴身染恶疾,子女自是难免会受些牵连的。他不禁动了恻隐之心,朝少年多看了一眼。
前排的赵丞相脸上浮现出一丝得意之色,传闻果真不假,大祭司那老不死的,居然真的偷偷藏了个这么大的儿子,可惜啊可惜,就算再多的孽种,最后一样会被自己斩草除根。
“令公子一表人才,想必,定是继承了大祭司的衣钵,有某些过人之处,有机会,可让我等见识一下,也开一开眼界。”赵丞相漫不经心地一句话,再次将凤邪推上风口浪尖。
“呵呵,赵丞相严重了。小儿不才,哪里有什么过人之处。”
“大祭司过谦。”吏部尚书忙出来打帮腔,“择日不如撞日,我看,不如就让大司命随便露一手,我们也好一饱眼福。”
话里调侃意味十足:今日,若得到百官赏识,大司命之位实至名归;若是纸上谈兵,花拳绣腿的障眼法,虽说大司命日后还是对方的,难保,不会有人借机说事儿。
这不是明摆着欺负人嘛?刘太尉正欲替其解围,老皇帝见状清了口痰,正色说道:“爱卿们说的不无道理,表现不好也无伤大雅,小邪儿,你可愿试上一试?”
“承蒙皇上抬爱,在下本不应推辞。只是,草民初来乍到,对皇宫的一切都陌生的很,若是不小心开罪到哪位皇亲国戚,小的,自是承担不起。再者言,既是同为司命,身为人臣,又怎敢在皇上面前先于少司命卖弄才学。不如,另寻时机,尔等定不负众望。”凤邪双手抱拳,言语诚挚,情深意切。
“如此甚好。”老皇帝没打算继续为难他,目光,落到女孩儿身上,“常言道:陌上人如玉,公子世无双。大祭司,这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