凤邪慢条斯理地吐着一字一句，举止文雅，态度从容不迫：“别一次次挑战我忍耐的底线。”
“随便啊，反正我又不会听。”美美地打了个饱嗝，红绯不以为然，走到门前吩咐丫鬟打盆水。
“管家？”一张小脑袋凑过来指着‘周潜’两个字问。
挪了挪身子，与她拉开一段距离，凤邪点点头：“嗯。”
“哼，要不是被你拦着，我早就收拾那个乌龟王八蛋了，狗仗人势，天天贼眉鼠眼的，看见就招人烦！”越想越来气，直接破口大骂，戳在刀上的西瓜皮被撵得稀碎，“要是哪天落到我手里，老娘把他大卸八块，拆了喂猪。”
“红绯。”
“好啦，我知道，不能爆粗口，一时没忍住嘛！奇怪，这不是你命管家前两日找来的名单，怎么都划了奇怪的符号？还有摘抄的这些……该不会是准备采取行动了吧？不过，这乱七八糟的符号，该先做掉哪个。”一想到杀人，红绯只觉得血液喷张，整个人一下子来了精神。
真行，一本厚厚的花名册起码有数百人，还真想一个个送他们归西？也难怪，她的脾气秉性一向如此，只不过在外人面前装作一副贤良淑德的乖乖女模样，回府就原形毕露了。神游之时，湿漉漉的毛巾，正好拍在凤邪脸上。
“有话就说，有屁快放，憋的难受不？”真受不了那一脸的傲娇自负，明明一切都在运筹帷幄之中，还非得等什么‘时机成熟’，有那闲工夫，黄花菜早凉了。
凤邪略感惆怅，局势，怕没那么简单。
“只是稍微有些眉目。这些人表面上归顺于大祭司，实际却心怀鬼胎，我细细比对过，管家交给我的花名册，个别地方很奇怪，老皇帝在大祭司身边，安插了不少眼线。留在身边始终会是个祸患。”
意识到问题的严重性，红绯紧张地问：“能不能想个办法彻底剔除那些毒瘤？”
擦擦手，凤邪幽幽开口道：“以子之矛，攻子之盾。”
“不太现实，老皇帝会分不清谁是自己人？”听起来有点儿天方夜谭，但她知道，空穴来风的事情，凤邪绝不会做。
“至少不代表不可能。”将毛巾递给红绯，懒懒地打了个呵欠，“时辰不早了，早点回去歇息吧。”
“告诉我嘛。”嫩舌轻吐，红绯软磨硬泡，再次拽上凤邪的胳膊。
某人瞟了眼纠缠的胳膊，沉默不言。
果然是六月的天，脸跟翻书似的，说变就变。反正亲都亲了，今晚也算有赚头，红绯不情不愿地松开手，端了水盆出去：“别呆的太晚，身体要紧。”
凤邪长长地舒了一口气。
他明白，与红绯的相处始终要有个度。那丫头，早已认定自己就是她未来的夫婿。没有谁比他更清楚，红绯想要的未来自己给不了。她逼自己学习蛊术，无非就是想以素心彻底根治自己的疟疾，以蛊术来驾驭它的力量。她的传家宝，自己又怎可自私地占为己有？
他凤邪，最不喜欢的就是欠别人。
“小邪儿，你以为不修行蛊术我就拿你没办法了？”跨出房门，回眸，红绯狡黠地眨了眨眼。